第11章 十三位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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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小洞坪异常热闹。
村民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朝柳大洪家走去。
家里有待嫁女儿的，自然要去碰碰运气。
没有女儿的，也想去看看热闹。
柳亦菲起了个大早，穿上家里最好的衣服，坐在梳妆镜前，让娘为她打扮。
“快点，快点，咱们可不能落后了。”
柳大风在一旁搓着手催促，急不可耐。
柳亦菲仍然一脸担忧。
“爹，你确定叶公子说了要娶我吗？你可不能骗女儿。”
这些年，她受的打击够多了。如果没有把握，她真的不想再去凑热闹了。
柳大风道：“千真万确，而且昨天你青山哥来不是也说了，你还不相信？”
梳妆完毕，柳亦菲跟着父亲出了门。
一如既往地，垂下一拉头发遮着左半边脸。
来到柳大洪屋前时，院坝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半个村的人家都来了。
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在人堆里嬉戏打闹。
见到柳亦菲来，便起哄叫起来。
“丑八怪，丑八怪！”
柳亦菲深埋着头，眼泪跟着流下来。
柳大风指着小孩大怒道：“小兔崽子，再乱叫，老子打死你！”
又冲人群吼道：“是哪家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自己管好。今天谁要是乱说乱叫，我柳大风绝不留情面！”
柳大风长得强壮，早年有些家底，在村里还算有点威信。
几名妇女急忙拉住自己的孩子，躲到了人堆后面管教起来。
柳大风扶着女儿的肩膀，一阵安慰。
“哟，亦菲姐姐，你也来了？”
说话的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语气间颇有不屑之意。
“怎么，王天珍，你能来，你姐姐就不能？”
柳大风护着女儿，圆瞪着眼。
一名中年汉子笑道：“大风哥，听说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拿了宅子做嫁妆。”
这汉子是王天珍的父亲，名叫王志军，家里三兄弟，个个身强力壮，向来有点霸道。
昨天柳大风在这里吵吵闹闹，动静很大。他要拿宅子做嫁妆的事，免不了让人听了去，四处传开了。
柳大风冷哼道：“我膝下就这一个女儿，那宅子不拿来做嫁妆，难道留着养老？你有本事，也拿一座宅子出来呀，没人拦着你。”
王志军道：“我可没那么厚的家底。我就是担心，你这样赔上老本，若你女儿依旧落选，岂不是更加尴尬？”
王天珍努着嘴得意说道：“没错，叶公子选的是媳妇，又不是选宅子。宅子再好，人长得不行，又有什么用？”
柳大风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正要发作，柳亦菲急忙牵了牵他的衣袖。
柳大风心想，今天是叶公子选亲的重要日子，我可不能乱来把他的好事搅和了。只好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
王志军把女儿牵到一旁，自信满满地说道：“你是咱们小洞坪公认最漂亮的，今天这门亲事非你莫属。”
这时，人群里有名妇女戳了戳旁边的汉子。
“她爹，你听见了吧？刚王志军说，柳大风要拿宅子做嫁妆呢。咱们是不是也想想办法呀？”
汉子满不在乎说道：“哼，就他女儿那张脸，就是送我十座宅子，我也不要。”
“也是啊，虽说咱们女儿不一定选得上，可怎么也轮不到他家的老姑娘吧？”
“也难怪柳大风下这么大的血本，女儿都十八岁了，如何能不急？咱们女儿还小，这次不行，明年开春再去相亲大会就好了。”
柳氏父女躲在屋角，尽量不跟人群扎堆，但依然不时听到四处议论纷纷。
“爹，我想回去了！”柳亦菲的心都要碎了。
柳大风瞪着眼道：“这些人就是嘴碎，你管他们做什么？叶公子说了要娶你的，你怕什么？等会儿叶公子选了你，让这些人开开眼。”
柳亦菲擦了擦眼泪，双手捂上耳朵。
……
屋里，叶轻尘被这阵仗吓到了。
这尼玛我就选个媳妇，怎么搞得跟开全村大会一样隆重？恐怕比过年还热闹吧？
“王大爷，这么大张旗鼓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王元风笑道：“叶公子一表人才，大家才这么热情的。
我看人来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开始吧？”
“好吧。”叶轻尘点头。
他透过窗格，看着院坝里黑压压的人群，不禁暗叹，这待遇，前世五百多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其实刚才他早就注意到了柳亦菲，也通过神识探知到了大家的风言风语。
此时见柳亦菲躲在屋角暗暗抹眼泪，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亦菲，你受委屈了！”
本来见过柳亦菲后，他想直接确定人选，不必走这个过场的。
但考虑到里长和媒婆忙前忙后，四处通知操持，也不想白瞎了他们的好意。
况且走这个过场，不仅好玩，还能当众让柳亦菲找回一些自信。
王元风走出房去，站在街沿上，朝大家一挥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元风扯着嗓子高声说道：
“乡亲们，多的我也不说了。就一点，今天叶公子要选谁，全凭个人喜好，不论选中与否，谁也不能有怨言，不能伤了和气！”
说罢，他朝媒婆吴婶使了个眼色。
吴婶笑盈盈地说道：“姑娘们，都别害羞啦，过来吧，排成一排！”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陆续走出十来位姑娘，在院坝滴水檐前站成一排。
柳大风把柳亦菲推过来，站到了末尾。
其他女孩都十四五岁，柳亦菲比她们高出了一头，显得格外出众。
“叶公子，可以了，出来吧！”
叶轻尘理了理衣领，大踏步从屋里走出来。
先朝乡亲们拱手鞠了一躬。
然后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姑娘们，加上柳亦菲，一共十三位佳丽。
女孩们个个满脸通红，一脸羞怯，时不时偷偷抬眼瞟来，显得紧张而又期待。
只有柳亦菲一直低头抹着眼泪。
叶轻尘仔细看了一下，除了柳亦菲外，其他全是小娃娃，这也没啥选头。便不卖关子了，伸手指向柳亦菲道：
“我选她！”
柳亦菲浑身一震。
虽然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真正到来时，还是那么令人惊喜。
她抬头深深地看了叶轻尘一眼，多年的压抑和委屈瞬间冲破防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场中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有的惊讶，有的不解，有的失望……
“叶公子，你……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王天珍指着柳亦菲，不甘心地说道。
“我没有被骗，她的情况我知道。”
王志军冷笑道：“看来大家说得没错，叶公子今天哪里是选媳妇？分明就是看中了柳家的宅子罢了。”
众乡亲纷纷表示赞同，议论声音更大了。
更有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叶轻尘淡淡一笑，郑重地走到柳大风身前，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
“柳叔，这是二百两银子，其中十两，是我购买宅子的钱，余下一百九十两，是我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