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手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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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尘点了点头,没再理她,转身问刘学胜道:“刘学胜,选好了吗?”
刘学胜嘴唇不住颤抖,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妻妾和儿子。要做这个决定,对任何人来说,都十分艰难。
选中的人,生,未选中的人,死!都是朝夕相处的家人,谁也不愿意舍弃。但是面对杀人狂魔,他必须要狠下心作出决断!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朝着四个人指去。
三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是他最年轻的小妾。
被选中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一方面对刘学胜的庇护万分感激,另一方面也对可以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未被选中的人则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刘诗语泪水横流,这个结果,似乎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两腿一软,扑通一声歪倒在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叶轻尘的最后审判。
“好!”叶轻尘淡淡一笑,缓缓拔剑。
龙吟剑出鞘时,剑体与剑鞘发出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索命鬼魂的低吼,令那些未被选中之人心寒如冰,绝望至极。
“叶轻尘,你疯了吗!”
见叶轻尘如此决绝,马上就要痛下杀手,南佩爵朝着刘诗语那边站了站,终于忍不住喊道。
“这些都是无辜之人,你为何要一味滥杀?”
叶轻尘冷冷一笑,恨恨地吼道:“没错,我是疯了!当我向巫峡村的村民举起屠刀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无辜之人?”他环顾四周道,“那些村民哪一个不是无辜之人?为何他们能含冤惨死,这些人就不能?”
他一把封住南佩爵的领口,恶狠狠地问道:“你还记得巫小梅吗?你记得那个只有四五岁,纯真善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吗?
她还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却要经历人世间最残酷的一面!
为何她都可以死,这些人独不能死?”
南佩爵后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歇斯底里发狂的叶轻尘,面带恐慌答不上来。
“巫峡村?”
刘学胜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今天发生这一切的原由。
叶轻尘从他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与巫峡村的事,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他的杀意更加坚定,一剑挥出。
金光大盛,飞沙走石。
那些未被选中的人,刘学胜的一妻二妾,女儿刘诗语,还有十二名丫环,八名仆役,此时都在绝望中闭目等死。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发现确实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是刘学胜选中的那四个人,他的三个儿子和最小的妾。他们身上没有伤痕,地上也没有血迹。
虽然刘学胜才是巫峡村事件的罪魁祸首,但叶轻尘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要立即杀他。
而是要先让他真真切切地体验,失去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失去最亲最爱最想保护的人。
要让他万念俱灰却无可奈何,在经受无比煎熬的痛苦和悔恨之后,再到巫峡村去血祭村民的亡魂。
“啊?!”
刘学胜惊叫着扑上去,抱着小妾软绵绵的身体,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他悲愤地大声喊叫:“你这个畜生,你不讲信用!你说过会饶他们一命的,怎么反而是杀了他们?”
“呃……”叶轻尘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手滑了一下,杀错了!”
“你……”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荒唐的理由,刘学胜气得脸色发白。此时人已经死了,再没挽回的余地,至于他是什么理由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杀我爱妾,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刘学胜咬着牙,捡起地上的断剑,再次袭来。
“省省吧!”叶轻尘轻轻一掌将他推开。
满门弟子被屠,又受断臂之痛,如今爱妾和爱子均死于眼前,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终于将刘学胜的意志彻底击垮。
再次被击飞的他,再也站不起来,崩溃绝望地哀嚎一声之后,竟是吐出一大口鲜血,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尚且活着的刘家人及丫环仆役,此时仍跪在地上,抬着惊恐地看着叶轻尘,等待着他的再次审判。
“都起来吧!”叶轻尘说道。
见那些人一脸惊谔,呆着未动,南佩爵急忙大声劝道:“叶公子说了,他饶过你们了,都起来!”
那些人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仍是低垂着头,抖个不停。
有的腿软站不稳,只有靠旁边的人扶着。
更有一名刘家小妾和两名丫环,经不住惊吓,已经尿湿了裤子,流了地上一滩。
叶轻尘轻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学胜,今天毁了他的事业,杀了他的爱妾爱子,让他承受断臂之痛。接下来,该让他还有蒋京卫亲自到巫峡村去以命赔罪。
叶轻尘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实在不想再继续杀人。
斩草除根是为了防止留下祸患,死灰复燃。但眼前这些人,绝对没有能力反过来报复,所以斩草除根并不适用。
他背负双手,朗声说道:“刘学胜为了一己私利,屠杀巫峡村全村二十七口,实在是罪恶滔天,天理不容。本公子今日乃是替天行道,诸位还有没有不服的?”
“没……没有!”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答着。
“刘夫人!”叶轻尘叫道。
“在,在。”一名四十来岁的妇女战战兢兢地应道。
“去把这些丫环仆役的卖身契拿来。”
“是!”
刘夫人不敢怠慢,急忙小跑着离开,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叠字据,交到叶轻尘手上。
“叶师父,他们中,只有这十一人是买来的,其他人是临时雇佣的,没有卖身契。”
叶轻尘将卖身契交给一名丫环道:“发给相应的人,从此以后,你们便可恢复自由。愿意留在刘府的,可继续留下,不愿意留下的,随时可以离开,并且,刘夫人需要给支付每人一百两遣散费!”
闻听此言,那些丫环仆役喜出望外。刚才还以为必死,没想到现在不仅不死,还恢复了自由身,并且还能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数字。
心情一下子从低谷达到高潮,实在是太刺激,简直让人激动到难以呼吸。
二十人齐刷刷跪下来伏地磕头。
“多谢叶师父,多谢叶师父!”
“我想离开,请叶师父作主!”
“我也想离开,请叶师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