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落神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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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流转之际，耿夜头皮一麻，仿佛刀片从身上刮过一般。
四周成堆的黑色泥土也一点点消失，墓坑，石碑也都消失不见。
白色雾气也逐渐消散，只见露水滴落，水雾喷溅，随后飞上天空。
地上是一片青绿色，郁郁葱葱。
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片划地而起的瀑布，瀑布水也都倒流而上，隐隐间还能看到其中有黑色的影子，逆流而下。
突然，有一道影子冲破瀑布，在空中跃下，似乎是一条红色的鱼。
然而，红鱼刚一跃出，就被瀑布的风吹成了一片血雾，然后落入瀑布中，被冲散后，再无痕迹。
耿夜二人心中一凛，对这片壮观无比的逆流瀑布更加敬畏。
“这就是落神涧吗？”耿夜激动地问道。
“应该……是的。”混沌也不敢相信，却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传说中的落神涧，它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比拟眼前所见的景象。
“落神涧，终于见到了，就是不知那股灵泉在何处？”耿夜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却在四处寻找。
“这里处处都有危险，还是小心行事，一点点探查吧。”冯起此刻仍然心有余悸，刚才濒死之际，他几乎就要下去陪林一了。
“我明白。”耿夜深以为然，刚才灰飞烟灭的红鱼依旧历历在目。
在雾气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耿夜发现，但凡有红鱼跃出瀑布，飞到没有水雾的区域，都会化作一片血雾。
地上，雾气笼罩的区域，都是一片生机勃勃，植被茂盛。
一旦雾气偏离，或者被风吹散，那么原本茂盛的植被也会在一瞬间，迅速枯萎，化作一片死寂。
被风再一吹，同样化作满天飞灰。
“看来，这雾气如同屏障一样，一旦离开就会被剥夺生命。”耿夜提醒道。
“明白。”冯起点了点头。
混沌却毫无反应，它此刻眼中露出一丝迷茫，随后又恢复清明。
“这灵泉究竟会在哪儿？既然是泉眼，这里又是瀑布，会不会在瀑布根源之处？”
耿夜沉思之际，忽然说道。
“有理，不妨一试。”冯起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沿着水雾形成的路径，二人一兽朝着水流来处寻去。
突然，一阵风吹来，将空中的雾气吹散了一些。
混沌似乎全然不觉，就这么一头往那里飞了过去。
还好耿夜一直警惕着四周，急忙抓住混沌的后肢，一把给拉了回来。
“你在做什么？差点飞出去了知道吗？”耿夜带着一丝怒意，质问道。
“啊？我刚才飞出去了吗？”混沌一惊，不敢置信，自己明明看着路的啊。
“你到底怎么了？一路上看你心神不宁的，意识都不清楚了。”耿夜盯着混沌的大眼睛，问道。
“啊这……我……这个……”
混沌眼神有些躲闪，也不知道说什么。
“混沌，现在我们是同伴，有什么事情，还是早点说出来，我们也可以有个准备。刚才你确实直接飞出了雾气区域。”
冯起也语重心长的说道，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他已经不愿再失去什么了。
“你是发现了什么，有意飞出去的？还是自己无法控制，或者无法察觉而飞出去的？”耿夜点了点头，再次说道。
“唉……”混沌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二人，再看看现在的处境，只得点头说道。
“刚才我不是说我识海里多了一些记忆吗？一路上，这些记忆一直冲击着我，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提起往事，混沌眼中神情复杂，有仇恨，有无奈，也有悔意。
“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我们是同伴，我们得先拿到灵泉，走出落神涧。至于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会和你并肩作战。”
“哪怕对方是神只，也不退缩。”耿夜一番肺腑之言，掷地有声。
混沌也是被耿夜的话有些触动，眼睛弥漫出一丝雾气。
“如果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厄，你会怎么样？”混沌小声地问道。
听到这话，耿夜笑了。
如果让别人听到，恐怕会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将之击杀。
可耿夜是谁？
收割者。
诡梦世界的杀戮三根源之一，本身就是灾厄的象征。
自己与混沌简直就是绝配，大不了一起战斗到死就是。
“我也是。”耿夜目光温和地看向混沌，心中第一次多了一丝利用混沌之外的情绪。
都是被命运，被神只操控的可怜人。
“你？”混沌一惊，诧异地看向耿夜。
“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哪怕与你一起，被这个世界所排斥，所厌恶，所憎恨，所追杀。”耿夜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混沌身前，真挚的说道。
“你真的……真的要和我做朋友？我可是四凶兽之一的混沌啊？”混沌依旧不敢相信。
“是的。生死之交。”耿夜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好。我终于……有朋友了。”混沌激动地说道，直接冲到耿夜身前，用力蹭了蹭耿夜的脸，留下一丝凉意。
“小心点，你的尖角太锋利了，别等我们还没被人追杀，就被你先干掉了。”耿夜调侃着说道。
“对不起。”混沌连忙将头上的尖角收回体内，化作了一只会飞的肉球。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们是给人带来灾厄的，愧疚的情绪不是我们还有的。”耿夜摸了摸混沌，说道。
此时，一旁的冯起有些羡慕的看着耿夜与混沌，心中并没有害怕。
虽然他也听说过传说中的四凶兽带来的恐怖灾难。
可那些对自己有什么关系呐？自己的生命早就被设定好了。
“耿夜，如果这次我能活着离开，请来窃天组织带走我吧。我愿跟随你，永不背弃。以你这次的贡献，可以申请一个护卫。”
“当然，如果我回不去，我一定会死在你的前面。”冯起也说道。
在他看来，以混沌的特殊性，以及耿夜死而复生，还能痊愈这一点，绝对是身具大气运的人。
如果能活着走出去，那就更加确定了。这样的人，一旦跟随，或许自己的命运也能有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