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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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招招起了个大早，才行到馒头窑，就见一抹稍显瘦小的身影蹲在馒头窑前，往炉栅里添木柴。
“小黑？”
闻声，小黑回首，面上露出腼腆笑容：“招招巫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火有没有灭。”唐招招缓步上前，在小黑身侧蹲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你呢？”
小黑黝黑的面庞爬上一抹红晕，小声道：“我早上起来准备做瓷器，看到藏起来的瓷器突然不见了，就到处找，正好遇上守夜的族人，他们告诉我，瓷器拿来烧了，火不能断，我就过来看火。”
“你这么早起来做瓷器？”唐招招诧然，忍不住冲少女竖起大拇指：“小黑，你真棒。”
得了招招巫医的夸奖，小黑整张脸涨得通红：“我……我……我只是为部落尽一份力而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做瓷器是你该做的，可早起，就是有责任心。”唐招招抬手将少女额前碎发拨开，温柔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小黑“蹭”地站起，这一回，不仅是面颊，就连脖子耳朵都红透了：“我都是跟招招巫医学的，要说辛苦，还是招招巫医最辛苦。”
“你为白狼部落做了那么多大贡献，却还在不断努力，我当然也要努力，这是我的部落，我的族人。”
听得这般论调，唐招招面露欣赏之色，由衷道：“小黑，你真的是个很棒的雌性，如果你生活在我所在的部落里，一定会有很多雄性追求你。”
闻言，小黑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我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会有雄性追求我。”
“丑？你哪里丑了？”唐招招站起身来，抬起双手为小黑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目光专注而温柔：“你只是皮肤比较黑，又不会打扮自己而已，如果你打扮一下，也是个漂亮雌性。”
“再说了，这看人，又不只看脸，司喜欢水月，只是因为她的脸吗？”
小黑轻轻摇头，小声道：“因为水月巫医聪明，懂治病，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雌性。”
“是呀，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唐招招笑，轻描淡写道：“以前部落里雌性们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凡事呀，只看一张脸，可现在不同了，水月会治病，你会做陶瓷呀，以后还有人会纺织，会编织，这些都能展现出样貌以外的魅力。”
“我也不是个漂亮雌性，没有高挑的身材，没有丰满的胸脯，甚至看起来就不像一个成年的雌性，可大佬他就是喜欢我。”
小黑听得认真，眼中有光芒汇聚。
“小黑，你要自信起来，等你注意到自己的优点，并展现出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喜欢你的人其实很多。”唐招招握住女子略显黝黑的手，鼓励道：“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小黑有些无法理解这八个字，可又隐约能理解这八个字。
“行了，先不用管火了，吃饭去吧！”唐招招拍拍女子的手背，拉着人朝溪边行去。
此时部落已有大半人醒来，溪边挤满了人，站着的，蹲着的，提水的，生活的，充满了田园风的诗情画意。
简单洗漱过后，唐招招将在溪边煮早饭的雌性组织起来，共同处理需要储藏的食物。
新鲜的板栗剥去最外面一层带刺的壳，在溪里立起几道栅栏，分别倒入板栗浸泡。
溪水向下游冲刷，板栗在水中翻滚，在木栅栏上弹了下，最后又落回水中。
新鲜的花生洗净，一大锅一大锅架在溪边烹煮。
“板栗就放在水里泡着，泡七天，这期间大家经过溪边就注意一下，不要让栅栏松了。”唐招招加了一把柴，细细同族人们讲解道：“还有花生，煮熟后倒在大树叶叶片上，薄薄铺开一层，放在太阳下晾晒，晒个两三天，外壳酥脆，就够了。”
“我们记住了！”一众雌性齐声应道。
简单的煮熟花生不需要唐招招在边上看着，交代过后她便开始准备当天的早饭。
炊烟袅袅升起，莹白的米粒落入锅中，随着沸腾的溪水浮沉。
饭香在白狼部落飘散，引来几只小兽，很快，小兽为走动的高大强壮的雄性所惊吓，四散逃离。
一只小兽慌不择路闯入部落深处，将正在煮饭的唐招招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夜白不慌不忙起身，一把将小兽提溜起：“别怕，只是一只小地狗。”
地狗模样和普通家犬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四肢更短，耳朵更大，瞧着还有几分可爱。
唐招招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不是虫子就好。”
“奇怪，我们部落怎么会出现地狗呢？”水月拧起眉头，眼中透出几分忧虑：“这东西不是最怕人了吗？”
“应该是我们食物改变带来的。”司温声答罢，顿了顿，补充道：“地狗本身不危险，就怕以后出现在部落里的动物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司所担忧的，也是夜白所担忧的。
他将地狗丢向一边，那受惊的小兽落地后飞速逃窜，跑到半途，又回首望了冒着饭菜香气的火堆一眼。
夜白行回屋檐下坐下，眉心微微皱起，显得心事重重。
“要不……”唐招招张口，霎时将三人目光汇聚：“我们尝试着养几只猪吧？”
“养猪？”司重复了一遍女子所言，好奇道：“养猪做什么？”
“猪不挑食，我们可以把厨余垃圾拿来喂猪。”唐招招轻声答道。
“附近的狩猎地有很多种猪，可无论其中哪一种，都非常危险，不适合养在部落里。”司望向女子，头一次反对她的提议：“并且，部落里有猪，就会吸引来其他更危险的动物。”
唐招招本就只是提议，听得这般论调，登时熄了这份心思。
她往火堆里丢了两根木柴，忽听得大佬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招招，除了东境，世界上还存在别的海吗？”
“当然存在。”唐招招点头，不假思索道：“东境的海，只是一整片大海中的一部分。”
“那，那些海是在东境的东边，还是可以存在在其他地方？”夜白循序渐进道
“东境的东边有海，别的方向也有海。”唐招招轻声答道。
“别的地方也有海？”司面上浮现一丝诧异，忍不住追问道：“别地方的海，离我们远吗？”
“这……”唐招招抓了抓脖子，为难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般回答在司的预料之中，毕竟招招若是知道更近的海，就不会一直带他们去人鱼部落附近了。
只是，猜到是一回事，得到不想要的答案，失望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心头蔓延。
相较于司的失望，夜白则显得有些高兴：“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有机会在部落附近找到海？”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唐招招轻声应道。
“这么说的话，海不一定是宽广的，也可能像湖泊或河流那么小？”夜白继续追问道。
如果海一定是宽阔的，又存在于他们部落附近，他们一定能看到，招招也就不会给出含糊的答案。
“嗯！”唐招招点头，徐徐道：“海和河流湖泊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由水组成的，只不过，海是咸的，有潮汐变化。”
“潮汐？”夜白抓住话中重点，追问道：“潮汐是什么？”
“潮汐就是海水有时候会往上涨，有时候又会降下去，时间大多比较规律。”唐招招细致解释道。
海水往上涨，降下去……
夜白沉吟片刻，抬眼看向众人：“一会吃完饭，我们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