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上之将,古今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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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中上之将？”陈凡听见白起论兵，有些惊讶。
白起点头，“确为中上之将。”
“那再更上面呢？”
“在这之上一等，通兵法，却不局限于书简，知兵而治兵，纳战局于心间，战场上士卒、草木、山川、河流，皆为其兵刃，不弄险，不求速，不贪胜，敢战而不怯，静若处子，动若雷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看似呆板，实则于胸中穷极变化，可将兵百万，百战而不败，此为上平之将！”
“而最后还有一等，到了这等境界，能料敌于先，窥破人心，山川河岳皆为棋子，正奇结合，不拘泥于形势，通天地之变化，军政相合，既能博弈于战场之上，又能决胜于战场之外，一时之胜负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最下等，心中一算，便是世间此后五十年之变化，这类人，可将一国之兵，或十万，或百万，或数百万，以国力为上限。此为……上上之将！”
“老师属于哪一等？”陈凡问道。
“为师，自忖可称半个上上之将。”
“半个？”
白起点头，“只能算半个，百万之兵，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最重要的是，我无法做到举全国之物力为己所用。”
陈凡了然，不一定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因为他只是将，只是臣，而非一国之君王。
所以要成上上之将，你光有能力还不够，还需要你有身份。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欲成上上之将，真难！”陈凡不禁感叹，他在心中不断对比思索，纵观上下，发现真正能称上上之将者，恐怕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除此之外，即便是被后世称为兵仙的韩信，也不过如老师一样，算半个上上之将。他们并非没有成为上上之将的能力，而是受身份所限，难以更进一步。
“自然很难，为师倒是有自知之明，能达到如此程度已经足够了。”白起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为将者达到如此地步，其实已经可称将帅的天花板，即便是后世之人也要称他为兵法大家。
“师尊师承何处？”陈凡比较在意这个，他不信白起果真是自学成才。
“为师师承鬼谷子仙师，乃兵家正统传人。兵家四派，兵形势，兵权谋，兵阴阳，兵技巧。为师专于兵形势，也通兵权谋，兵技巧也略知一二。如今灵气匮乏，兵阴阳已经落寞，为师也不曾学过。传闻上古之时，有兵阴阳大家者，能以阵势改天换地，操控天象地势，御使鬼神灵仙，也算是兵家显学。若非环境如此，倒是很适合你。”
“鬼谷子……”陈凡心道果然，也就这等奇人才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学生，而且传闻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皆为其徒。
“鬼谷子师祖，他老人家可还在世？”陈凡小声问道。
白起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传闻师尊他老人家乃是得道真仙，他授我兵法之后，便消失不见，我多方寻觅，未见其踪。那等神仙人物，我怎么知道。”
“莫非是上古真仙？”陈凡摸着下巴，考虑这种可能性。毕竟鬼谷子太神秘了。从未见有书面记载，却能流传万世。
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仙，这是一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至少从现存的记载来看，上古之时，定然是有仙的，可是后来那些仙全都消失了，自此炼气士开始没落，世间只留仙家传说逸闻，却不见仙踪，那些仙又去了何处？死了还是离开了？
“咳咳，莫要胡思乱想。”白起拿起竹简敲在陈凡额头上。“这几日下来，可有什么收获？”
“感觉收获颇多，之前觉得兵法深奥，多有不明，但听老师解惑之后，发现行军打仗，其实是一个数术问题。行军，驻军，输粮，地形，敌我多寡，强弱，皆在数术之变。”
“好，既然如此，那蜡祭之后，秦楚交战，你便随我一同出征。”白起见陈凡胸有成竹，会心一笑。
他相信陈凡所言为真，陈凡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于他，但明白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正好可以让他体验体验。
“又要打仗了？老师不是刚回来没多久吗？”
“嗯，上有所命，不敢不从。”说到此处，他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等为将者，只要上命合理，不该有疑。”
陈凡点头：“也就是说，上若乱命，不合常理，将在外，可不受？”
白起没解释，但更没否定此言而是直接转过话题：“你且来说说，此次秦楚之战目的为何？”
陈凡起身，看向书房墙壁之上，悬挂的那一幅舆图，这般完整硕大且详尽的地图，整个大秦也为数不多。
而且只会保存于少数几人手里，便是一般将领，私藏大秦舆图，也是重罪，而像老师手中这幅，标注了大秦防守布兵，要塞城池，山川河岳的舆图，论罪当斩。
陈凡在舆图之前来回踱步，沉吟许久之后，开口道：“按理说，大秦欲图天下，首应东出，攻伐楚国，实无必要，此为一时之胜负，而若全力东出，方可在未来天下之变，占据先机。进可攻，退可守，坐拥函谷，此乃不败之地。”
白起闻言，收敛笑意，眼神中有了一丝郑重，声音平和，却又充满力量，“继续！”
陈凡感受到白起话语中的鼓励之意，便彻底放开。
“以我料想，大秦有如今秦王，还有国相魏冉，以及老师，甚至大秦先王无不是贤明之人，断然不会忽略这种问题。但此时仍旧决定伐楚，而且还是在鄢郢一战之后，二次伐楚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战不可避免，甚至楚国已经阻挡了大秦东出步伐。”
“老师，秦楚之战，起因为何？”
“楚欲合纵攻秦！”白起道。
陈凡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大秦东出之敌，绝非独楚一国，魏韩两国，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此时伐楚，只是为了进一步削弱楚国国力。来应对东出时，联军的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