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姜元入职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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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韵香小馆出来,阮卿心念微转,决定去京兆府外转转,看看那几个纨绔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浩明没有跟随,只派了几个得力亲信,悄然跟着他们,以防变故。
他看得出来,太后不希望自己跟在身边,妨碍她行动,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鹊起很快就发现了这些跟随者,却没有吭气,她知道林侍郎是好意。
太后微服出行,身边除了她这个名面上的女卫,肯定还有暗卫跟着。
只是有些情况暗卫并不合适露面,有几个执法衙门的人跟着要便利得多。
从琊仙坊到京兆尹府,大约有六七里的路程。
此刻已经临近饭点,阮卿没急着出发。
在外面闲逛了两圈,吃了碗小馄饨,才驱车前往京兆尹府。
不过她来得稍微迟了些,刚到京兆尹府门口,就看见几个纨绔相互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显然,事情已经处理完,大家挨了一通不轻不重的板子。
“赵敬泉这老小子敢打老子的板子,回头老子定要他好看。”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着蓝色袍子的少年,边摸着屁股,边咬牙切齿的道。
“行了,刑部侍郎亲自派人将咱们押送过来,又当着赵大人的面交待,要求他秉公处理。
最终赵大人只赏了咱每人十个板子,已经是法外开恩,看在咱家中长辈的面子上了。
你再闹,小心撞到林魔王手里,届时将整个家族一并给搭上。”走在他旁边的白袍青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探花侍郎林浩明除了有断案如神的美称,还有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活阎王称号。
“那个穿白袍的是荣华大长公主的儿子?”坐在马车内,静静地注视着这几个人的阮卿开口问了一句。
蓝袍少年显然十分怵白袍青年,他一开口,嚣张的气焰顿时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般,灭了。
缩起脑袋,不敢再吭气。
“嗯,正是蒋公子,穿蓝袍的是平阳侯府的三公子。”鹊起答道。
没入宫做侍卫之前,她曾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女纨绔。
但凡京都排得上号的勋贵人家的子弟,她都门儿清。
“如果我没记错,蒋公子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在京中颇有才名,同时去年已经中了进士吧?”阮卿又问。
“不错。”鹊起点了点头。
太后话中的未尽之意她懂,正常情况,已经高中、走入仕途的蒋公子是不应该和这些纨绔们搅合在一起的,除非别有所图。
“荣华大长公主的手伸得真长啊。”阮卿轻叹。
鹊起对此深以为然。
在她看来,荣华大长公主行事做人确实太过霸道,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此女本领是有的,但性情过于霸道,颇有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昔日众皇子们争权争得头破血流,少不了她在里面搅风搅雨。
身为公主,这种搞法,最终的结局,要么彻底架空皇帝,自己做摄政公主。
要么逼得皇帝出手整死你。
而当今的皇帝和太后,怎么看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冯喜则是撇了撇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荣华大长公主身为先帝嫡妹,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二十余年,岂能甘心被你这么个从掖庭爬起来的太后压在身下。
别以为你们母子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成了太后,就是最终的人生赢家了。
先帝活着的皇子还有几个呢,最终那把椅子归谁,可不一定。
阮卿转目瞟了他一眼,随即又移开。
这个冯喜对他的主子可真是忠心不二,时刻不忘帮着主子埋汰她。
不过没关系,他这颗棋子,过了今天,以后就没啥大用了,随他去吧。
以蒋大公子为首的几个纨绔说了几句闲话,很快离开。
阮卿却没走,因为她还没看见阮兆祥出来。
好在没一会功夫,阮兆祥就同姜元一同走了出来。
此刻的阮兆祥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
他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按着屁股,一瘸一拐、灰头土脸地跟在姜元身后。
“姜姐姐。”待两人路过马车的时候,鹊起掀开车帘,从里面跳了出来。
“鹊侍卫。”姜元看到鹊起,微微挑了挑眉,并朝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
“姐姐不如让人先将阮公子送回家,咱们好叙叙话?”鹊起意看了阮兆祥一眼,道。
“好,来人,将阮大公子送回承恩侯府。 ”姜元抬目朝远处招呼了一声,很快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是,小姐。”两人应了一声,一左一右架起阮兆祥。
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架着他就往承恩侯府的方向去了。
眼见阮兆祥离开,姜元随鹊起一同走向马车。
心里正寻思该如何与太后打招呼,阮卿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梁凡,冯喜,你们到车辕上去坐,鹊起,请姜姑娘上来。”
这是宫里的一辆普通马车,里面坐四个个头不是特别壮硕的人,问题不大。
加上姜元的话,肯定是不行了。
梁凡和冯喜一声不吭的走下来,坐到车夫旁边。
姜元随鹊起一同跳上马车,看到阮卿,正要行礼,却被阮卿阻止。
“姜大姑娘,对不住,给你找了门这么荒唐的婚事。”阮卿率先开口。
“我觉得挺好的,阮大公子不过是有些叛逆,军队里桀骜不驯,不听话的我见得多了,多教导几次就好。”姜元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阮兆祥那点儿叛逆和嚣张,在她眼里简直不算事。
她有的是法子将他慢慢掰过来,对付这种人,她太有经验了。
她真正在意的是阮卿的态度。
不过当她看见太后在韵香小馆前的表现,以及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太后曾经对自己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别顾忌我的面子,该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若是再看见他在外面这么横行霸道,就给我往死打,不管是打死还是打残,我都不怪你。”阮卿脸上浮出一抹欣慰。
她都做好打算,若是姜元不满意这门婚事,便直接打断阮兆祥的腿,送到宁阳老家囚禁起来算了。
“我能问问您,为何对阮家公子这么狠吗?”姜元听得愣了愣,半晌之后才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对阮兆祥这个大侄儿是真的一点感情和怜惜都没有。
“他文武不修,没有一样拎得出手也就算了,还丝毫不懂敬畏生命,尊重他人。
一个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的人,是没有资格让别人尊重怜惜他的。”阮卿板起脸,格外冷酷地开口道。
鹊起,和姜元听得同时愣住,不懂尊重和怜惜别人性命的人,就不配让别人尊重他。
这是一国太后会说的话吗?
古往今来,高高在上的皇权什么时候尊重过普通人,怜惜过他们的性命?
车外的梁凡和冯喜也听得愣住。
梁凡觉得鼻子有些酸,太后果然是世上最心善的人。
冯喜则是听得心头猛跳,他莫名从太后那句话中听出了浓郁的杀机。
“怎么,觉得我太过心狠?”阮卿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不,我只是觉得您真的很特别。
这世间,会发自真心怜惜百姓,尊重百姓性命的贵人并不多。”姜元摇了摇头。
啃着民脂民膏,却不把百姓当人的皇权世族,她倒是见过太多太多。
“是吧,看来我没有让你太过失望,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同意来我身边做侍卫,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上值?”阮卿微微一笑。
“明天,明天臣……我就去报道。”姜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