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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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鸣被病人打了一巴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华柔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拄着双拐，迈开大步，扑过去就扇了中年大姐一巴掌。
我不是医生，我可以打人。
华柔兰自从和母亲决裂以后，她就有了与人抗衡的胆量。
连母亲她都敢，其他人，她就都不怕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打我？”
中年大姐大吼着，举手要打华柔兰。
华柔兰抓着她的手，猛烈的一推：
“你打了顾主任，你说为什么？我不许你打他。”
“你打顾主任不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一个好医生。”
她杀气腾腾地对着中年女人怒吼。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变成了程川河。
她想笑死自己，原来发火的感觉是这样子的啊。
有理没理，先吼两嗓子。
人都是这么来控制别人吓唬别人的啊?
原来如此！
华柔兰立刻对着围观的病人和家属大喊着：
“在座的各位，还有谁的命是顾主任救的？
你们都说说，顾主任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医生？”
“算我一个，顾主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顾主任是一个好医生！”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的医生。”
......
一时之间，十几个病人都围着那位打顾一鸣的中年大姐讨要一个说法。
“你凭什么打顾主任？你凭什么这么霸道？这是医院，这不是你家！”
“这么好的医生，如果被你打伤了，我爸的手术谁来做？
你耽误了我爸爸的手术，我给你没完！”
冲动的病人们就要围上去打中年大姐。
一时之间，整个走廊里人声鼎沸。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成打群架。
顾一鸣刚才的震惊，委屈，难受，被这群为他伸张正义的病人瞬间治愈了。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华柔兰。
他脸上遗留着五个清晰的手印子。
他回国以后，一心一意地治病救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站在领奖台上，获得无数人敬佩的人。
从小到大，就连他的父母，他们从来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他没想到，他竟然挨了病人一巴掌。
刚才他真的感到憋屈和痛苦。
当医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医生，善良和责任难道不对吗？
那一刻，他捂着脸，全身发冷，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当那么多人站出来支持他的时候，他就像在黑夜里看到了光明。
他的眼角有点液体：“大家不要动手，大家都安静下来，请听我说几句。”
顾一鸣这么一说，很多围着中年大姐的人都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护士们，还有其他医生，也都围上来帮助顾一鸣维持秩序。
“都向后退，都别动手，大家一定不要动手。”
“冲动是魔鬼，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要学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遇到什么事，静下心来好好沟通。
人活着，都不容易，尤其是我们病人。
我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自己的家人，爱人，亲人。
我们每个人只有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爱我们的人，和我们爱的人，才能好好地活着。”
顾一鸣还没说完，就已经有病人抹起来眼泪。
疾病折磨着他们，他们是在和死神赛跑。
生命在病人这里，是世界上最奢侈的礼物。
“顾主任，谢谢您！”
无数个“谢谢”就像夜晚亮起来的万家灯火，融化了顾一鸣心里的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中年大姐的儿子回来了。
“对不起顾主任，我妈她没文化，请您原谅，她是不舍得花钱，一直闹着要回家。”
中年大姐一看儿子来了，就躲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您也早点带着你妈妈回去休息吧。
大家都回病房休息吧，都散了吧，散了。”
顾一鸣给华柔兰使了一个眼神。
华柔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病房走去。
......
顾一鸣拖着大高个，回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好。
他坐下来，一副孤单的样子。
他是独立的办公室。
就他一个人。
有的同事敲门，过来关心他：“顾主任，您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
他等了一会，看没人打扰他了，他抱着手机给他老婆发微信：
“老婆，我想闺女了，你们都好吗？”
考虑到时差，顾一鸣看了看手表，她老婆那边应该是晚上11点半。
“我老公找我，我的手机微信响了。”
方璐璐的身上压着一个男人，米国的同事，一个外国男人。
“讨厌，别理他了。”
男人抱着她......
顾一鸣等不来方璐璐的微信回复，就去翻看她的朋友圈。
她朋友圈里有女儿安妮的照片。
五岁的小姑娘长得可爱又漂亮。
顾一鸣看着看着，嘴角就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是不是不应该回国？可是......”
顾一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有些思念她们了。
他决定去一趟米国。
他和老婆孩子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
今天发生了病人打他的事，他的思念加深。
他恨不得马上订一张机票飞过去。
他又发了微信：
“老婆，我也想你了。
你什么时间有空，咱们一起视频吧？”
顾一鸣很奇怪，按照她的生活习惯，她不应该睡这么早啊？
他看过她的排班表，她今天不是夜班。
干脆，他直接打过去视频。
嘟嘟，嘟嘟......
微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