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爹爹可以为你找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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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母三迁,近朱者赤,孟母有大智慧,但熙熙想问,熙熙为何从未见过母亲?”
……
姬玉轩抱着孩子回了竹楼,待窗楹皆阖上后,他蹲下身,静静抚着孩子的发髻。
熙熙眼光纯澈,乖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爹爹。
“熙熙。”姬玉轩开了口,“你是何时想要知晓自己的母亲的?”
熙熙双眸滴溜溜的转,想了片刻,才道:“熙熙不知何为‘母亲’,但是好像他人都有,只有我没有。”
此话说的姬玉轩心里一软。
他叹出一口气来,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奶娃娃,不忍瞒他,却也不忍将实话告知于他。
“熙熙。”姬玉轩轻唤,依着另一种方式来说。
“南海有鲛,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熙熙可曾听过这么一句?”
熙熙摇了摇头,如实道:“未曾。”
“来。”
姬玉轩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往内室走。
“爹爹要给你讲一件事,但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熙熙要跟爹爹保证,不能给任何人说。”
“药王爷爷也不能说吗?”
“不能。”
“那十安叔叔呢?”
“也不能。”
“那……”小家伙立马严肃起来,“那好吧,那熙熙谁都不给说,熙熙保证。”
姬玉轩摸着他的头,夸他乖巧,待到了竹椅旁,他把孩子放上去,顺带脱了他的鞋袜,挽起了他的裤脚。
“爹爹。”
内室里虽燃着炭火,但小家伙还是被冻得一激灵。
姬玉轩笑着看他,把他嫩白的小脚握在了掌心里。
“你看。”
他拨开孩子的裤脚,露出了下方遮着的胎记。
孩子还小,又是在贝贝树上长大的,故而这胎记新鲜的很,湛蓝湛蓝的,甚是好看。
“熙熙的这个胎记,爹爹也有,你的舅舅也有,待你舅舅的小鱼崽子出生,他的腿腕上也会有。”
“熙熙可知是为什么?”
“不知。”小家伙道。
姬玉轩便摸着他腿上的胎记,从临昭的祖先说起,一点一点的,用浅显的话语告知他,他是贝贝树上长大的鱼苗苗,有着与他人不同的鲛人血脉,故而双亲也会与他人不同。
“你看,你舅舅的皇后娘娘,是季渊的太子殿下,等以后他的鱼苗苗诞生,就会有两个爹爹。”
熙熙听的似懂非懂,姬玉轩的这些话他思索了半天,小脑瓜都要转冒烟了,还是没能完全的理清。
他想了很久很久才问道:“那,熙熙是只有爹爹自己吗?”
姬玉轩看着他,眸色柔和深邃,唇角笑意分明。
他像是拢走了满月全部的温泽,光华流转,出尘不染。
“不好吗?”他问道。
他问自己的孩子:“熙熙只有爹爹,爹爹也只有熙熙,不好吗?”
“若熙熙当真想要一个母亲,那爹爹也可以为你找一个来,她会一生的疼你爱你,你可以对着她唤‘母亲’。”
熙熙听此,赶忙摇了摇头。
“不要。”
他看着自己的爹爹,他是想要一个母亲,但不是爹爹为他而特地找来的母亲。
他应是有母亲的,或是同舅舅的孩子那般,有两个爹爹,若是如此,那爹爹再找来的母亲便是后娘,后娘是不会待他好的。
陪侍的书童告诉他的,他嘴里的后娘,都很坏很坏。
熙熙猛地扑进姬玉轩怀里,搂着他的脖颈,说道:“熙熙只要爹爹就好,熙熙只喜欢爹爹。”
“好孩子。”
姬玉轩抱紧他,轻抚着他的小身子,哑了嗓子。
“爹爹也爱熙熙,这辈子只爱熙熙……”
*
谢晏辞躺在榻上养了几日,每日都把玩着串玛瑙串,万分的宝贝。
岑翊州瞧见几次了,每次都想从他手里拿走,但都没能得逞。
“此物,九王爷给你的?”
岑翊州歪坐在檀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股子兵痞的气息。
他朝着谢晏辞示意,问他玛瑙串的出处。
谢晏辞仰躺在榻,听他问了,立马将玛瑙串收了回去,说道:“……不是。”
被否认了,岑翊州兴致瞬间少了一半,百无聊赖道:“看你天天带在身上,就连卧病在榻了都不愿离手,我还当是姬玉轩送的。”
谢晏辞撇开目光,没出声。
“对了。”岑翊州又道,“你是西楚的皇太子,受伤的事儿我怎么着都得给我们陛下说一声,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一点儿回信都没收到。”
“看来,我们家王爷是真不心疼你了。”
岑翊州啧叹,言语里不知是戏谑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姬玉轩失忆时,他听着姬子瑜的,要带姬玉轩走,那时他是下了狠手的挑拨这二人,根本没想着让谢晏辞好过,可如今这会儿,他却是心疼起这人来了。
谢晏辞不想同他多说,只忍着心尖绞痛,无力道:“如皇后娘娘所愿,孤与阿轩断的彻底,此生都没了可能。——以后你也不必再拿这事儿打趣,没人会在乎。”
他伤重与否,生死与否,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传到姬玉轩耳朵里又如何?
那人既不会来,也不会多问候他一句,并非是这人铁石心肠,而是他薄情寡义,早已将那些情谊消磨殆尽。
搁下一句话,谢晏辞便翻过身来,朝着里处,留着个背影给岑翊州。
身后人嘴里叼着狗尾草,讨了个没趣,便站了一会儿,踱着步子走了。
待没了动静,谢晏辞才掏着胸口的衣襟,找了块儿残缺的锦布出来。
他摩挲着这块儿锦布,上面烧焦着好几处,但他却无比的眷恋,无比的珍视,眼神比看着那串玛瑙时还要小心翼翼。
营帐之外,岑翊州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石子,心里难耐的蹲在那里。
“来财。”他看着自己的贴身侍从,万分沮丧的问道,“你说,现在的谢晏辞,会不会就是明日的我?”
来财当是什么大事,听到这儿,大松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呢,陛下心里有你,还盼望着你打了胜仗回去呢。”
岑翊州捧着脸:“真的?”
可他已经几个月没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