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孤想娶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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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东宫。
谢晏辞打寺庙回去以后,又倒下了,昏厥之时,他好像又见到了自己的母后,撑着红伞,在那桥边跟他说话。
“母后……”
谢晏辞意识混沌的去抓懿安皇后的手,待抓到了,他也清醒了。
“阿辞!”
康宁帝苍厚浑浊的声音响起,彻底拉回了谢晏辞的神志,他垂眸往下一看,右手里握着的,正是康宁帝的手掌。
只一瞬,他便立马撒了手,将胳膊放回了衾被里。
康宁帝:“……”
老父亲失落的看向自己的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这孩子,当真这般嫌弃他?
太医看了看情况,交代康宁帝,太子殿下的性命是拉回来了,可这究竟能不能痊愈,还得看太子殿下自己。
若是能听得医嘱,卧床静养,便能痊愈的好些。
若是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别说是痊愈,不死都是万幸。
当然,太医原话不会如此,但谢晏辞听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康宁帝看着自己的嫡子,颇为无奈道:“你也听到了,往后都注意着些,折子暂且不会给你送了,好好养病。”
谢晏辞抬眸看他一眼,并未应答。
康宁帝又道:“朕且问你,你胸口的新伤,是怎么弄的?又是那个姬玉轩?”
谢晏辞反驳道:“他已经回临昭了,你别动他。”
康宁帝嗤笑,眉宇间多是不虞:“朕何时动他了?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朕何时下过手?”
“你没下手,但你想要他死。”
“若你是帝王,你也会如此。”
“我不会。”
康宁帝看他,眸中带着冷意。
他抬手去拍谢晏辞的肩膀,口吻依旧慈和:“晏辞,上位者不可有软肋,你看你,为了他国的一个皇子做出了多少蠢事?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谢晏辞听罢扯了扯唇,未再多说什么。
他同自己的父皇,终究是合不来。他生性凉薄,可却比不过康宁帝三分,当年母后逝世,他的父皇也只是写了两首诗作为哀悼,待丧期一过便开始选秀,甚至于要再立新后。
若说他有多爱他的母后,谢晏辞一点都看不出来,倒是觉得康宁帝虚伪的紧,从头到尾都只爱他自己。
他是康宁帝带大的,可儿时的他并不得这人喜爱,于他面前站久了,他甚至于能看到年轻帝王脸上的闪躲。
他知道,康宁帝在躲什么,躲他的母后,躲那个曾经或许喜爱过的发妻。
待他长大后,康宁帝又开始对他好,处处容忍着他,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岁月的沉积,让这个帝王曾经对发妻的闪躲,变为了愧疚,所以会加倍的去爱她的儿子,想要弥补三分。
到了现在……
谢晏辞眸底尽是讽刺。
康宁帝对他的那些爱惜,怕是早已消磨了个干净,现在还能任由他行事倨傲,不过是因为他羽翼早已丰满,康宁帝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晏辞,朕知你一直怨恨着当年之事,你母后的故去,到底是因为我……”
谢晏辞摇了摇头,安慰这个在他跟前垮了脊背的父皇:“母后薨逝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儿臣说过,此事并非是你的过错,父皇也切莫再耿耿于怀。”
康宁帝叹了口气:“你当真是这么想?”
非也。
谢晏辞在心里道了句。
只是说些你喜欢听的罢了。
“时辰不早了,父皇还是早些回宫吧。”谢晏辞道。
康宁帝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今日来看你,朕翻了翻你书房里的奏折,看到了这个。”
康宁帝将奏折递到他跟前。
谢晏辞坐起身,伸手接过。
此一奏折,正是他向康宁帝上奏,援兵临昭的折子,上面还朱批了个“允”字。
“朕好像,从未见过这个折子,上面的朱批哪来的?”康宁帝沉声问道。
“你在仿朕的笔迹?”
谢晏辞眼神微暗,舌尖抵着腮帮子,低笑一声:“正是。”
他承认的痛快,倒是大大方方,从容不迫。
康宁帝看向他,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他端起茶盏,笑的慈霭,像是谢晏辞此番作为无甚大碍。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晏辞道:“就写了这么一封,阿轩身子不好,我故意写来哄他的。”
“这笔迹虽有几分像,但却没有父皇的精髓,只能骗一骗没见过你字迹的人,若是朝中大臣,只一眼便能拆穿了去。”
康宁帝抿了口茶,又将那茶盏放回了案上。
啪嗒——
瓷盏磕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却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康宁帝看着自己的皇太子。
谢晏辞任由他看。
片刻之后,康宁帝笑了笑::“如此便好,你做事是随心了些,但大事上不会有错,朕相信你。”
“只是这封奏折,朕是不会同意的,一旦开战,无论是输是赢,西楚都会折损颇多,以后别再让朕见到了。”
说罢,康宁帝便带着福公公,起身离开了去。
谢晏辞看着自家父皇的背影,直到福公公摆驾回宫的声音落下,都还没收回目光。
直到外面恭送的宫人起身,谢晏辞立马收了笑,面带冷霜的对沉风道:“将原先的手脚掩盖干净,别被查到了。”
“是。”
沉风躬身告退,谢晏辞看着手里的奏折,神色沉寂。
学着康宁帝的笔法批阅奏折,他何止干过这么一回?若是他未昏倒,这道折子,怕是早已到了那群将士手中。
可惜了……
不过也无碍,他有的是法子让康宁帝出兵,只是过程曲折了些。
谢晏辞坐在榻上,沉思片刻,唤了宫人前来研墨。
他提笔写了封书信,待字迹干罢,递到了宫人手中,吩咐道:“将此物送到左卫上将军府里,就说是孤写的,若是有人拦了这封信也不必害怕,就让他们去看。”
宫人领了命,将信塞到了袖中,这就要走。
“不慌。”谢晏辞又道,“着人准备聘礼,越丰厚越好,孤记得陈侍郎之女是容和的表妹,将聘礼送到他们府上去,就说,孤想娶太子妃了。”
宫人心里一跳,搞不懂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府君前脚刚走,他家殿下后脚就要下聘,这若是传出去,他家殿下怎么着不得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