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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祈福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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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辞说的郑重其事,直让人不敢小瞧了这东西。

姬玉轩虽是好奇,但却也顺了他的话,未再去动。

“其实……”

他看着那药瓶张口,想说些什么。

“嗯?”谢晏辞疑惑。

姬玉轩终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晏辞笑了笑:“那就好。”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雪霁和两位太医,抿直了唇的说道:“时辰不早了,阿轩,启程吧。”

姬玉轩握着手里的药瓶,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告诉谢晏辞,只淡淡的嗯了声。

车帘掀起复又放下,伴随着驾车小厮的一声轻呵,马车便轱辘着渐渐远去。

宫门之前,谢晏辞伫立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沉风。”他张口唤道,口吻里带着无限的落寞。

“你看,马车已经快到城门了,可阿轩还是没有掀开帘子,回看我一眼……”

“主子……”

沉风刚想说些什么,便见着谢晏辞身形踉跄,捂着胸口,再也忍耐不住的呛出大片的血来。

“主子!”

谢晏辞意识全无的向前栽去,被沉风一把拦住:“快来人,护送太子殿下回宫!”

……

马车走的缓慢平稳,不一会儿便出了城门,庄仪和姜华清在外面守着,待到了时候,便对着内里人道:“王爷,该喝药了。”

马车之内,姬玉轩睁开双眼,唤了庄仪进来。

“王爷。”

马车停了一瞬,庄仪端着药碗,弯腰走了进来。

他刚要将汤药放下,便被人开口制止了去。

“庄太医。”姬玉轩开口道,“这药以后不必再煮了,用在我身上也是白费。”

庄仪看着他:“王爷何出此言?您的病微臣是能治好的,殿下不也这般同你说过吗?”

姬玉轩轻笑。

这世上,他最不信任的就是谢晏辞,其次便是他身边的人。

“现下已经出城,你家太子殿下不在,这些话说了也无用了,倒不如不说。”

“王爷以为,微臣此言是嘴上功夫,只是说与殿下听的?”

姬玉轩看他,并未接话,无声之中便是默认了。

庄仪抿了抿唇,思索片刻,还是将那汤药放在了他的手边。

躬身告退之时,庄仪回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对姬玉轩道了句:“王爷若是想活下去,便是阎王来了也带不走,但若是心存死志,即便太子殿下将这九州的神医都请来,也难以留你于世。”

姬玉轩抬眸看他,目光一下子撞进了这位长者的眼睛里。

庄仪眼眸深邃,神色惋惜。

太子殿下找他来为九王爷诊治时,他是万分愿意的,不是为着能在太子跟前搏个颜面,而是因着所救之人是姬玉轩,是药王唯一的徒弟。

姬玉轩医术之精湛,简直是让其他医者又爱又恨,既仰慕其才学,又妒恨其天赋,但若姬玉轩当真就此逝去,不只是他,便是其他的医者也会因此哀婉叹息。

姬玉轩看他片刻,末了眉眼一弯,竟夸赞起庄仪来。

“庄大人好生了解小王,既是如此,大人便不必再劝,多说无益。”

“你……”

庄仪喉头一梗,心下无奈至极。

*

平溪宫。

谢晏辞转醒之时,殿内火烛燃的正旺,榻前守着宫人,屏风外守着太医。

“阿轩……”

谢晏辞双眼还未睁开,便先张口唤了这么一句。

片刻之后,似是意识回了笼,想起了偌大的殿内已经没了所念之人的身影,两行清泪便沿着双鬓不自觉的滑落。

“阿轩……”

他伸出手,朝身边的位置探。

那里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余温,没有人。

阿轩。

以后他身边再也没有阿轩了,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余生中了。

宫人听到动静,掀开床幔去看,唤道:“殿下!殿下醒了!”

屏风外的太医皆赶了过来,探看情况。谢晏辞抓起衾被,将眼角的泪痕擦拭了去。

待那些人过来时,他已经坐起了身,又是往昔的皇太子模样,沉稳威仪。

确认了已无性命之忧,谢晏辞便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这些人在,吵得孤头疼。”

谢晏辞一手撑着头颅,闭眼假寐。

沉风见此,心下提了起来,忍不住道:“主子小心着些,您胸口还有伤在。”

剜心取血,谢晏辞下手时当真是稳准狠,一点都不含糊,眼下他那胸口,新旧伤交替,不知用了多少的药才堪堪将血止住。

“孤睡了多久?”谢晏辞没管沉风的话,反而问道。

“三日了,属下刚把您带回来时,陛下还来了一回。”

谢晏辞一顿,眉头蹙了起来。

沉风赶紧道:“主子不必担心,陛下说了,待您养好身体了再说。”

谢晏辞一边穿衣一边道:“孤不是在意这个,眼下几时了?”

“刚入亥时——主子干什么去?”

“出宫。”谢晏辞道,“着人备马,现在还来的及。”

沉风拗不过谢晏辞,自知无力阻挡便没去拦他,只是将马换成了马车,带到了谢晏辞跟前。

谢晏辞着急出宫,见着是马车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坐上后说了去处,让沉风赶紧着走。

高楼旁的庙宇。

四日之前,他同姬玉轩来此夜市,碰到了个卖红牌的妇人,他说过,三日后再来此处,取祈愿牌。

如今倒是他没能守信,迟了一日。

只愿那妇人还在。

谢晏辞拎着衣摆,拾阶而上,略去他那苍白的面颊,倒看不出与身后的沉风有何不同。

妇人站在庙宇跟前,老远见着谢晏辞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贵人可算是来了,今日是个吉日,要红牌的人多,我这里专门给你留了一个。”

谢晏辞接过那塞到他怀里的红牌,道了句:“多谢。”

“昨日是我失约,对不住。”

“害!”妇人摆了摆手,“贵人哪里的话,你给的那一锭银子,可是够我几天赚的,多等一日又有何妨?”

谢晏辞摩挲着手里的红牌,又对着妇人道了声谢。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庙宇,一时间五味杂陈。

红牌拿到了,但心里却空落落的,脑子里茫然一片,一时不知该拿他来作甚。

妇人见他伫立不前,催促道:“贵人快去吧,今日是个吉日,祈愿会比其他日子还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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