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结婚的时候给我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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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和声线都似乎轻微安静下来。
许是全球变暖的缘故,这个冬天不似往常那般冷,又或许是今天天气异常,刮过的风都带着热意。沈斯京的后背燥热。
光线淡淡,他幽幽暗暗的目光往她脸上瞟,呼吸细微凝滞,只花了一秒,似乎十分遗憾,低声说:“可惜了。但凡你喊我哥一天,我俩就没可能。”
宋茉唇角扬起一点点极小的弧度。
突然喊了一声哥。
她柔和眸光掠在他坚毅面庞上,清凌凌的双眸扎着微妙的刺,不甚明显,语气极为轻柔温吞:“其实也挺庆幸的,你能做我哥,毕竟以前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沈斯京呼吸陡然静默下来,定定看着她。
一双眼冰凉如雪。
她继续慢慢说:“也不知道我能在这个家里待多久,我要学习、实习和工作,可能半年回一次家,说不准下次回来我会给你递一张订婚请帖,或者没那么夸张,只是带个男人回来,让你们把把关。”
“希望到时候我回来,你不会忘了你曾经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妹。”
她衷心祝愿。
沈斯京身形凝固如雕塑。
是啊,还剩多少时间呢,宋茉还有两年毕业,她不像他,秦月不会允许她自由来去到处漂,或许在某个城市扎脚,可能近也可能远,未来无限可能,外面花花世界繁华迷人眼,见的世面多了,和她携手相伴的那个男人也就来了。
思绪飘了半天,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彻底冷下来。
他疲懒笑笑,无所谓耸肩咧嘴,毫不在意。
“我可说不准。你这个妹妹没了,保不准我爸又给我找另一个妹妹。”
说完又轻飘飘看她,“你不就是这样才成为我妹的吗?”
都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即使没大呼小叫吵架,只是单纯平平淡淡刺对方,都能直接命中要害。
宋茉笑意果然敛住。
但男人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静静看着他,沈斯京肩膀宽厚,长手长脚的,偏表情却如同皱皱巴巴蒙着灰尘的纸,懒洋洋耷着剑眉,板着个桀骜不驯的脸。
一双纤手缓缓拂去他黑色毛衣上落的烟灰,她好意提醒。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他毫不领情,啪地拍开她的手,语气很淡,冷丝丝的:“烟你管,酒你也管,我还有哪里你要管?”
宋茉轻眨眨眼,恍若低语呢喃:“烟我不管,酒我也不管。你这个人也不归我管。这些东西,以后通通也会有人管。总归那个人不会是我。”
沈斯京浓眉深蹙,胸膛沉沉起伏几下。
他淡声说你知道就好。
宋茉嗯了一声:“我一直都知道。”
妈的。
沈斯京眼皮明晃晃掀着,深亮幽灼的瞳眸冷若冰霜地注视着这苗条身影,精光如炬,昏暗光线更凸显脸庞轮廓,五官格外深邃锐利。
手指摩挲几下,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突然塞进她的嘴里。
罔顾女生瞪圆眼的惊讶,沈斯京神色淡淡,打火机一点,烟雾从宋茉嘴里弥漫四散,她开始闷胸咳嗽,憋闷的他顿感快意,轻佻地勾唇笑,迅速抽出含进自己嘴里。
那一瞬间,尾指不经意碰到她微凸的唇珠,像一粒粉珍珠。
凉凉润润的,纹路柔软。
二手烟雾冲撞而来,难闻得很,宋茉离他远了些,憋着气,蹙眉抬头。
像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讨厌的事。
视线仿佛蒙着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沈斯京透过这张脸,看以前青涩幼稚的小屁孩,看温润如玉的学霸少女,也在看未来她穿婚纱的样子。
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他讨厌。
沈斯京咬着烟嘴,手拽拽插进兜里,语气闲散地真诚夸奖:“当然不会是你,你也管不了我。我不会找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婆。”
他老是骂她白眼狼。
宋茉扯开唇角,笑意又幽幽起来。
“结婚的时候给我寄请帖。”他提醒她。
她欣然点头说当然,你是我哥,不给你给谁。
两人就此不欢而散。
凌晨五点半,亲戚才从麻将桌边疲倦离去,沈国德和秦月在卧室里睡得正香,客厅重回黑暗寂静,空留满地狼藉,沈斯京睡不着,烦躁叼着烟下了楼。
他总觉得宋茉今天态度不对劲,语气莫名其妙扎着刺。
来到客厅四处张望一圈,见到玄关处突兀多了件快递。
他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拿起。
长方形,中件容量,物品名称是隐私。
定睛一看,寄件人是林明月,收件人却是宋茉。
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深皱眉头,三两下暴躁徒手撕开,却发现快递已经被打开过了。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秒,男人深深呼了口气,浓密睫毛颓然垂下,太阳穴可怖地跳了跳。
里面满满的,是一箱大号避孕套,排列凌乱,还有几张撕开来的。
还放了一张字条——
「宋茉,帮我告诉沈斯京,既然分手了,这箱避孕套就不用放我那儿了,数量挺多,都还给你哥」
男人手臂青筋暴起,戾气狼狈横生,狠相冰冷,掏出手机,手指猛力往屏幕上摁,似乎对方也在等着他的来电,即使近凌晨六点,电话也很快接通。
“你他妈有毛病?”他近乎于厉声低吼,表情如同要吃人,“我跟你亲都没亲过,你他妈给我妹寄这个,你精神有问题?”
林明月声音清醒:“精神有问题的不是我,是口口声声说是妹妹却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你。”
沈斯京闭了闭眼。
除夕夜,前脚宋茉追着给他递来一支白酒敬母,后脚就收到他前任寄来的避孕套。
“我的感情问题我来解决,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别说喜欢她,我就是跟她结婚又离婚又复婚都跟你没关系。”他一脸狠戾冷笑,“找好你自己的定位。”
那边林明月的声音仿佛恢复了温柔,对男人的失控似乎很欢欣:“沈斯京,你也该尝尝爱情的苦了。这一次,我可以接受你提出的分手了。”
当作最后的一次了结,电话挂了。
男人杵在原地,脸色黑沉难看,高大身形消沉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