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司城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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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跑起来的时候，关献才发现，她没有了之前跑步时，那种跑哪儿算哪儿的轻松随意。
而是变得十分较真，即使看上去十分疲惫了，也还是拖着身子在跑。
跑着跑着，两人竟跑出了近二十五公里。
关献觉得有些疑惑。
她怎么会一下子突破了这么多？
但看她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他刚想开口劝她休息一下，就看到她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她脸色晦暗，停下来用手撑住膝盖，勉强道：
“我去洗把脸。”
看到她脚步发颤的样子，关献追上她：
“我陪你去吧。”
她捂住嘴，摇了摇头，随即继续往洗手间走去。
一到洗手间，她就放任自己狠狠吐了一轮。
真是比宿醉还要难受。
看着镜子，她忍不住自嘲。
谁让你体能这么垃圾，不吐上几回，怎么提高得了。
好一阵子，她才缓过那股劲儿，好好洗了把脸，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操场上，她发现关献没再继续跑步，而是在不远处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连忙在脸上堆满笑容，朝他走过去：
“我们回宿舍吧。”
两人回宿舍休整了一会儿，便一同前往教室。
来到教室后，白雪钟照常整理着课本，却感觉面前有一阵轻风掠过。
她茫然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人。
“听说，你又能骑马了。”
司城坐到她前方的空位上，挑起了话头。
她的手一顿，随即露出一个微笑。
但这笑容，却与她平时的样子极不相同。
“对呀。”
她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仿佛上次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般。
“小马的合同好了，你要看看吗？”
“好呀。”她又笑道。
他将合同递给她。
她接过，一页页仔仔细细翻看。
“我这边没有问题。”
“现在签字吗？”
司城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为什么这样笑？”
她眨眨眼，回复道：
“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司城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
面对司城极有压迫感的视线，白雪钟却笑意不减，嘴角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是关献的话提醒了她。
让她好好重新思考了，自己和司城之间的关系。
不论前世他们如何纠葛。
今生，他们只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往后也注定只会是陌生人。
前尘已逝，游轮孤岛的事已了，她也已经拒绝了司家的提亲。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该到头了。
先前因为白缨丹的事被挑起的情绪，现在看来，十分可笑。
她怎么会为了前世的一对狗男女，在这里消耗重生后难得的光阴呢。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看关献养养眼，多跟司过扯扯淡。
哪怕多出去跑两圈步都比这有性价比。
至于这一世的司城，何须她过多理会，搅乱她原本就不算平静的生活呢？
不同于白雪钟内心的淡定，司城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
她的笑容就像穿透了他，去向了别处。
既没有了嬉笑怒骂。
也不再有刻意的疏离和客气。
而是浑然天成地，将他视为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他们怎么可以是陌生人？
“别这样。”他冷声道。
她一脸无辜地看向他，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那笑容里，一片空洞。
分明没有任何温度。
明明她正笑着，却笑得他浑身难受。
以前她再怎么推开他，他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距离始终在不近不远处，细密地连接着。
可现在，却如同隔着天堑，连一丝牵挂也不再有了。
他忽然觉得，哪怕是憎恶，怨恨，仇视，也比这样的笑容好上百倍。
至少，还会让他感受到，他们之间清晰的连接。
可现在的她，不再带有任何情绪。
仿佛把放在他身上的感情，全部抽离掉了。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愠怒。
“啊？我们不是要签合同吗？”
“还签吗？”
她依旧保持微笑，用无悲无喜的声音问道。
“我叫你别这样。”
司城紧盯着她，声音越发冰冷。
“不签就回去吧，要上课了。”
她无所谓地说道。
眼神骗不了人。
她现在的状态，和以前她装出来的疏离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在意他了。
一点都不在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像是连接着他们命运的丝线，真的断裂了一般。
司城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沉稳，在这一刻摇晃不已。
他伸出手，想要拿起桌上的合同。
手却不听使唤地，将合同的一角揉成了一团。
“雪钟，别这样。”
他强制自己收起冷硬，软下声乞求道。
她依旧毫无波澜：
“别怎样，我什么都没做啊。”
见他没了签合同的意思，白雪钟索性准备将合同还给他。
就在她抬手拿起合同时，司城忽地紧握住她的手。
看到自己的手被禁锢住，白雪钟愣了愣。
要是以白雪钟平时的性格，早就要炸毛了。
但她想了想，何必呢。
一个陌生人而已，有必要动肝火吗？
愣过之后，她也不激动，只是不着痕迹地将手往后抽。
发现她挣扎的司城，却将手握的越发紧。
她无奈地看着司城有些异样的表情：
“司少，请你放开。”
司城寒意逼人，危险地眯起了眸子：
“我不放！”
他的瞳孔剧烈颤抖，语气中，掺杂着一些病态的执着：
“白雪钟，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我不可能让你逃的！”
她的手，被他抓得生疼。
白雪钟有些心惊。
这很不司城。
不，这根本不是司城。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司少，你……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猩红，沉声警告道：
“白雪钟，你别想逃。”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勾起她内心的波澜。
不管是哪种波澜，他都接受。
哪怕并不美好，哪怕，并不是她想要的。
“疼……”
白雪钟忍不住呼痛。
她的呼痛声，没有激起司城的怜意。
反而让他的手执得更紧。
好像这样，他就能更多地看到她的情绪，看到她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一般。
正在她疼得闭上眼，拼命挣脱着手腕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放开她！”
她猛地睁开眼，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司城，你放开她！”
那声音中透着深沉的怒意，在爆发的临界点疯狂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