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仙篇《上古血脉？看修炼废材完虐天才仙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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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未行至云雾处，山风却毫不留情地袭向青阶上两抹长身玉立的人影，不知是雪白的长摆主动挑衅，亦或是被风携向不归处，遁入一席黯淡失真的墨色，相贴交缠……
在一处如画般的粉绿云野中，旖旎缱绻，醉人到无以复加。
【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8\/100。】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靳桃浪眸底的笑意骤深，面上却还是装作羞赧懊恼的模样，挣扎地从若夷怀里出来，几声抱歉念得闪烁其词，若夷不动声色地敛下眸底晦暗的情绪，哑着嗓子将自己的私心再三雕琢粉饰。
“越往上走，落脚之处便越狭小，安兄若是不嫌弃……”
若夷不知从哪掏出一截布条，将一端递给靳桃浪，声线忽然滞涩得不行，“可否与我并行，也算，有个照应。”
这个烂借口要多破有多破，一戳就穿，脚下的青阶足以横躺一个成年男人，哪是男人嘴里的“狭小”，倒不如说风势大，可信度还高一点。
可惜，靳桃浪就喜欢看男主这副调调，强装没发现那道渴求的视线，爽朗地接过布条，笑道，“自然，你我以后就是师兄弟，确实要多照应。”
凝视着青年澄澈迤逦的眉眼，若夷喉咙变得更紧，干到冒烟，却在一个未知的角落陡然生出细微的酸气，放慢脚步一边往上走，一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若兄性情这般开朗，身侧应有不少追求者，其中可有心悦之人？”
闻言，靳桃浪倒还真装出一种对心上人爱而不得的遗憾和踌躇，高涨的情绪瞬间下降大半，“我的心悦之人，可真若天上之明月，饶是我再努力追赶，仅揽住一缕清辉罢了。”
话锋一转，他又道，“如今一清真人收我为徒，我们之间的距离忽地缩近，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让我感到他是触手可及的……故而，我要好好跟着一清真人修炼，早日成为可以保护他的人！”
此刻青年眼底的星星如此闪耀，却藏着锋芒，一遍又一遍地剔着若夷的心脏，他强装镇定，继续问细节，心里打的算盘提不上凶狠狡诈，只能说是想腐烂侵蚀掉最后一点根。
斩草除根，这是他在青楼学的第一个道理，也是贯彻他前半生悲剧的起源。
如果他不知名的爹能狠心一点，不留下他生理上的娘，和他这个“祸害”，纵使未见天日，他也会比在寒凄角落里苟且偷生要好。
“他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惹眼的人。”靳桃浪回忆着那晚薄凉冷月下，方行云堪称世间无上瑰宝的容貌。
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此刻陷入追记中的他是多么美好，更是对他嘴里那个比他还要漂亮的人生出无限好奇。
究竟该是多么完美的人，会让这般芝兰玉树，优雅矜贵的世家公子如此流连忘返，甚至生出退缩，认为配不上对方。
“着实好奇，安兄已是如此天人之姿，世上还能在你之上，恐怕少之又少。”
靳桃浪轻笑着打断男人这句恭维，缓声纠正道，“在下倾心于他，无关相貌，是他便是他了。”
若夷听到这句话，牙都快咬断了，偏偏还要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绝然是对他变相地折磨。
“可是宗门里哪位师姐？”
靳桃浪当即摇头。
若夷紧追不舍，赫然没发现自己已然越界，这副姿态完全不是初次见面该有的模样，又道，“是师妹？”
回答他的是靳桃浪一声“到了”，后者的积极性似乎顷刻间就被调动起来，拽着他的手就往眼前恍若与天相接的恢弘大殿跑去。
“小心点，可能有结界。”若夷一把拉住头脑发热的安书澈，耐心道，“师父还未出关，这几日，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熟悉峰内的布局，也能让他少操点心，怎么样？”
安书澈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默默跟在若夷身后，绕过大殿，顺着一条枝叶结叉的小道走到尽头，视线再明亮时，一个精致的竹屋映入眼帘。
竹屋周围也是大片的花田，纷杂浪漫的花色之下，那一抹米白碧青交叉的竹色显得异常温馨，外置的楼梯如缠绕的藤蔓挂在二层和一层之间，叉竿支起所有的窗户，暖烘烘的阳光钻到屋内，投射出一片片破碎的金色剪影，岁月静好。
“书澈，我们过去吧。”
一不小心，若夷念错称呼，胆战心惊地想和靳桃浪解释原因，对方却仿佛没听到的样子，提步率先往竹屋走去。
推开竹门时，还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吱呀”声，靳桃浪巡视屋内的环境，整洁非常，配具也很齐全，茶室、膳房、书房等皆用屏风隔档，无论是庄重的大香炉，还是雅致的小炉，青烟缭绕，使来者不由自主地心生宁静。
“书澈，今后我们多半是要住这了……”若夷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青年有些出神的面色，轻声询问，“你不喜欢这吗？还是觉得此处太过简陋，要不我们再找找？”
“不用，这里很好。”靳桃浪收回发散的心神，拿起木桌上一纸书信，徐徐展开。
信纸上的字迹遒劲仓健，笔锋纵然有所克制，也藏不住里头皓然的锋芒和傲气，靳桃浪对他的字太过熟悉，以至于捏着信纸的手都在颤颤发抖。
直至目光停留到最后一个字，靳桃浪才抬起头，将纸递给若夷。
若夷对这封信的内容一点都不好奇，大致浏览而过，再抬头时，就十分顺口地称呼安书澈为小师弟了。
信里写的也无非是那么两件事——
一是规定两人之间的称呼；而是教导两人按照桌上两本秘籍，好生修炼。
靳桃浪的视线落在《混元诀》上，而若夷则轻车熟路地拿起另一本《天命圣本》。
哪怕处于闭关封识状态，柏竹秋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最合适他们修炼的秘籍。
若夷为光灵根，以参悟天道为初的《天命圣本》，静心、散戾、破元，无一不对若夷的心境修炼有帮助。
而《混元诀》，靳桃浪盯着熏白封面上那列肃清的名号——一清。
当年柏竹秋参悟后，还没来得及交给他的秘籍……
“小师弟？”若夷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若……大师兄。”抬眼蓦地瞥见男人面上的不同意，安书澈立刻改口，“来的匆忙，我的行李还在神药峰，一会……”
“我陪你去。”大抵是得了个小师弟，若夷一改初见的高冷，变得特别贴心，在对方急忙拒绝前，又道，“山路蜿蜒，来时有其他峰的师兄相送，才没能迷路。”
他低头看了眼自身的黑袍，嗓音沉闷，如他这身装扮一般，“如今我只剩小师弟了，这内门弟子的衣冠，我竟不知去哪座大殿寻。”
字字平淡却又难掩怯怯，叫无心之人听到，也不免心生不忍。
果然，安书澈很吃这一套，犹豫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莫名的溺爱，他上前半步，“我也没拿，一起去吧。”
“可小师弟，你如今穿的，不就是内门弟子的装扮？”憋了许久，若夷终于抛出心底的疑惑。
在山脚下，瞅见朝他小跑来的少年郎，他难掩惊艳心动，可那一身陌生的衣袍装扮，让他又是紧张，又控制不住脑海里胡乱的思绪。
“情况紧急，问一位师兄借的。”
听罢，若夷眸色瞬间暗了下来，靳桃浪觉得还要再解释一番，于是又道，“雷劫的威力比我想象的要大，身上的衣衫是最普通的布料，没有加注法阵，实在穿不了，只能从随行路过的师兄那借来这套多余的。”
“雷劫，痛不痛？”若夷的关注点立刻转移，皱眉紧张道，“有哪处受伤？要不要敷药？”
安书澈愣了愣，颇有种被陌生人过度关心的慌张，若夷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逾矩，艰难地收回眼神，轻声说了句抱歉，“只是觉得小师弟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是我失了分寸……”
差一点，靳桃浪就要破功，这个家伙找理由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截了当，可信度完全靠那张脸。
“无事，天色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靳桃浪主动揭过这个话题，只是在错身的瞬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几度。
永远不要相信路痴的方向感，零点被他派去查看魔界，无法再提供定位导航，现在他就是盲走，碰上弟子就问一嘴，七拐八拐的，绕了好几条路才来到功善阁。
功善阁的主要功能是给宗门弟子发放任务，换取积分。有了积分，他们就能在这里兑换修炼用的法宝丹药等。
靳桃浪跟着牌子的指示，带若夷往领取衣物的长柜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认出两人。
安书澈入门时，凭借谦逊矜贵的公子形象惹得不少女修红脸；若夷更不用说，此次入门试炼，作为开宗以来第一个中途就被长老要走的天才，不消片刻，便传遍宗门上下。
而这两人，还被传说中的一清真人收作亲传弟子！
这份运气简直连做梦都不敢想！
若夷从入阁起，身上的冷气便跟不要钱一样，疯狂外放，周边不少想上来攀谈的师兄师姐冻得发怵，咬牙歇下心思。
当然，有一人除外。
宵凡在此处等候多时，见靳桃浪来了，抛了抛手心的任务令牌，信步朝青年走去。
“安师弟，之前是师兄说错话了，原谅我好不好？”
靳桃浪斜睨一眼，“没生气。”
“嗯，师弟心肠好。”宵凡唇角轻扬，淡淡地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若夷，顷刻，脸上的笑顿时虚假了很多，“若夷师弟，这次试炼，连登两元的榜首，要是没有中途打断，定会是玄初宗新一代传奇。”
若夷：“过奖。”
宵凡没计较对方语气里的冷淡，发尾的介子玉环轻闪，手中便多了三瓶丹药，“今早你走得急，药还没拿，这些都是稳定根基的药，虽不必你之前吃的几颗，但也够了。”
对靳桃浪反射性的拒绝，他仿佛生了无限的耐心，“每个弟子入筑基的药都是我炼的，不能少了你，拿着。”
靳桃浪看看男人，又看了眼药瓶，思索再三，还是拿了最小的一瓶，可宵凡却趁此机会，又拿出两瓶，一股脑塞进他的怀里，嘱咐了一句“好好吃药”后，就闪身不见了。
功善阁的弟子全程关注，回想着方才如同被夺舍的大师兄，神情恍惚。
宵凡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他炼的丹药都是一票难求的好吗？！
居然会有一天看到他这么求人收下丹药，真是稀奇。
在他们眼里，尤其是神药峰的弟子，别看宵凡表面风光霁月，谦雅君子，实则比谁都无情，谁要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错，抄书免不了，还有禁闭，一道道比心还凉的眼刀……完全不敢造次。
在一众探究惊奇的视线里，靳桃浪走到门口，主动告别，“大师兄，我还有事回一趟神药峰，你先回去吧。”
若夷面罩下的嘴角狠狠下压，出声时却十分善解人意。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望着那抹没有丝毫留恋的身影，若夷心中的情绪顿时复杂万分，苦涩、难过、嫉妒交织在一起，在那颗称作不安的弦上越滚越大，本就寒凉的眸子此刻如含着幽深的潭水和野性，不夹半点温度。
“师弟啊，你初来乍到，那个安书澈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你都不生气？”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略带讨好的声音，循声望去。
还真是巧，这不老熟人吗？
黄介在一旁观察良久，从踏进功善阁的那一刻算起，这个若夷和安书澈的交谈屈指可数，特别是前者面对宵凡明显的敌意和不耐烦，瞬间让他找到了盟军。
本想这几天就把安书澈解决的，中间居然会出那么多岔子。
平日里向来只管炼丹修炼的大师兄竟然会对安书澈这么关心，还有被一清长老收入门这件事，让他实在放不下心，纵使安书澈看重面子，不会把他欺凌的事情说出去，可等以后实力强了，他这条命难保……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把这个若夷拉进来，就能早点让安书澈那个死家伙永远闭上嘴巴。
若夷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黄介腰间的玉佩上，藏在黑袍里的手忽然用力到发白，调整许久才用平常的语气问道，“你这玉佩，是祖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