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园篇《忠孝太子失忆后》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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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的一声，不远处陡然传来了一道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其中混杂着的暗哑喘气声蓦地拨乱了当前紧绷到压抑的空弦，杀出的错乱音符如洪钟般震荡入耳，激得三人灵魂发颤。
顾泽楼眼眶充血，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狠狠看去——那一片断瓦残垣的废弃楼房早已被长势旺盛的灌木杂草和参天巨树侵占，完全看不出来，这里也曾人来人往。
草木层层交错，不经意地构建出一个又一个绝佳的躲避空间，顾泽楼双眼猩红，一眨不眨地扫过每一处角落，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错过了什么异动。
此时一阵风吹过，遮挡的雾云恰好散开，月晕再现，一处处暗黑的角落缓缓渡上了森白的月光，使得墙上一个支撑不住，猛然下落的黑影显得异常的清晰。
见此，顾泽楼的心蓦然提到嗓子眼，不敢再有任何停顿，狼狈地支起身子，伸头望着那个黑影，跌跌撞撞地朝着黑影落下的方位全速跑去。
“哥哥！”
“顾泽楼！”齐思雪毫不落下风，反应过来立马跟上，结果跑到一半，忽然被脚下的高跟鞋绊到，导致她不得不停下来。
齐思雪羞恼地看着顾泽楼的背影和自己的鞋，心一狠，直接蹲下身，把鞋一脱揣手里，紧接着短跑预备动作一做，风一样地冲出去了，“那个人是我的！别它玛和老娘抢！”
身后的那声怒吼让藤书帷身形一晃，然后“哐”的一下，被一股神秘的冲击力撞得差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抬头向前看去时——
这……奇女子是也，尾气扬得他一个男的都自愧不如。
顾泽楼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慌张和后怕，直到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才敢放慢脚步，控制着急剧颤抖的双手和喷薄欲出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朝他的梦走去。
哪怕五年没见，他依然能一眼就认出这个无数次只能在入睡后相见的人。
他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不受控，渴求、贪婪、恶劣就这么直白地敞露着。
是啊，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早已一无所有了……
分开的整整五年，他用无尽的工作和数次命悬一线的刺杀任务将自己麻痹，为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找他，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了第一面，自己怎么可能会舍得再次离开他。
顾泽楼的眸色深得仿佛能滴出水，底部好似能将人吞吃入腹的灼热偏执看得人心惊胆战，连连后退——
这次，可是你来找我的。
你，逃不掉了。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靳桃浪控制着呼吸的节奏，竭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缓缓地调整方向，转身对上了顾泽楼。
顾泽楼从未想过，两人再次面对面会都是这样一副落魄的模样。
面上他神色如常，眼皮轻阖，上下细细打量着对方，沉默不语。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他心都快碎了。
顾泽楼从未见过对方如此颓霏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哥哥一直是个如太阳般热烈骄矜的人物，林齐家贵气倨傲的二公子，怎么会允许自己这么失礼……
这么狼狈……
靳桃浪垂着头，脱力靠在墙边，他在对方出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停下了脚步，现在他可以想象到帽前那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惊喜，疑惑，可能还有恨。
不然，好感度的提示音不会像爆炸了般，在他耳边疯狂地叫嚣……
可是等他真正对上那人的眼时，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顾泽楼看向他的的眼神甚至可以形容成奢望，他好似不敢用力呼吸，不敢戳破这个如梦一般的美好，不敢再想象曾经那段昏暗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眼里淋漓尽致的心疼和后悔看得靳桃浪呼吸一窒，心中多了一份微妙。
“小楼，好久不见。”靳桃浪半侧身子抵着墙，硬撑着身子不下落，一点一点拿下脸上的伪装，一张比五年前更加精致艳丽的脸直挺挺地闯进了顾泽楼的心底，顿时让他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好感度+18，目前好感度83\/100。】
【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3\/100。】
【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96\/100。】
三声一连串的好感度提示音响完后，系统对顾泽楼的情感检测才正式恢复正常，停止了方才频段的跳崖式播报。
【主人~太棒了太棒了~小楼稳定下来了！好感度也到96了~yeah！】警报解除后，零点待在靳桃浪的肩上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
【小零点，还没完，别太激动。】说罢，靳桃浪毫不避讳地对着顾泽楼粲然一笑，如同当年每一节下课，都会温柔地望着他，朝他宠溺一笑的忆中人。
仅仅这一眼，仿佛让顾泽楼穿越到了五年前那个蝉鸣喧嚣的课堂，夏风习习，彼时少年，一如既往……
【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97\/100。】
顾泽楼尽力平复着疯狂增速的心脏，喉结向上滚了滚，眼眸早已不复清明，霸道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以燎原之势迅速侵占他的全部身心——
想要他。
“好久不见。”顾泽楼的眼神片刻也不敢离开。
“跑这么快！我，我一个穿高跟鞋的容易吗！”齐思雪一手勾着高跟鞋，一手提溜着包追上来，一停下来就坚持不住地弯着腰，毫无形象地大喘气，嘴上还倔强地对顾泽楼放狠话，“顾泽楼！这个，人是我看中的！别和我，抢！”
齐思雪扶着膝盖，刚把气喘匀，正要越过顾泽楼直接进攻时，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一刻，齐思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阵雷袭击，刺眼的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这尼玛不是她多年没联系，长得还贼拉牛逼的表哥吗！
顾泽楼没有时间把注意力放在仿佛风化了的齐思雪身上，把手藏在背后擦了擦，提步朝靳桃浪走去，脚步越迈越大，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急促与迫不及待，随着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顾泽楼骨子里的罪戾因子“唰唰唰”地全都活跃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顺从本心，将面前这个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死死地拥入怀中，融入骨血，与他共生共死。
理智最后占据上风，他合乎礼数停在了离靳桃浪一臂的距离，开口的语气虔诚又卑微，“我可以帮你吗？”
藤书帷和齐思雪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齐思雪：是吧！是吧！果然就是喜欢男的！这狗血感！啧啧啧……等一下！老*刚刚是看上了自己的表哥吗！擦擦擦，还好没犯错！呜呜呜！长得这么帅！还这么能打！为什么偏偏是她的表哥！
藤书帷：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冰山原来也是会融化的啊，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就是爱情吗？唔，该说不说，五年不见，这个人倒是长得越来越勾人了……呸呸呸！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是有道德感的！
靳桃浪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只特意擦干净的手，明明刚才还握着泥巴跪在树下哭来着……
把手轻轻放过去，“好。”
这一声好像是打开了顾泽楼身上的某一处开关，眸色一深，脑中那根称作理智的弦还是支撑不住断掉了，没等靳桃浪反应过来，伸出手迅速将靳桃浪腾空抱起。
那一刻，顾泽楼才机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多么令人堕落，沉溺，如同身陷在浪漫而危险的罂粟花田，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靳桃浪反射性地伸开双臂紧紧环住对方，身体也在短短一刹，与顾泽楼靠得极近，走动间，鼻尖逐渐被一阵幽幽的苦橙叶香气包裹。
这是独属于顾泽楼的味道，正如他这个人一般，华贵而不失清新，内敛别致的木香中还带着略微发苦的清冷，让靳桃浪莫名地想安定下来。
“哥哥的腿还没好吗？”趁着靳桃浪腿部失去力气，顾泽楼轻易制住了他的挣扎，脸不红气不喘地抱着靳桃浪朝外面走着，完全忘了旁边那两个已经看傻了的人。
“快了。”
靳桃浪见挣扎无用，只好将脸死死埋在顾泽楼的脖颈处，可是这样一来，一呼一吸全都喷洒在顾泽楼颈间尤其敏感的地带，他就在这么不知不觉地撩拨着这个渴求而不得的忠诚信徒。
刹那间，顾泽楼的耳朵染上了如血般的鲜红，面上却强装着镇定，小心翼翼地将靳桃浪抱到车上，自己从另一侧上来，途中还不忘把钥匙从藤书帷那过拿来，一脚油门，把人带走了。
留下的齐思雪和藤书帷的视线从逐渐消失的尾灯移开，两人默契地对上，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句话——
*的恋爱脑！他们就是纯纯的大冤种！
小刘在路口等了很久，终于看到自家顾总出来了，但是手上咋还抱着一个人？不过，他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明显不是他应该管的事。
就在他上前想要帮忙时，他的顾总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径直带着怀里的人上了藤总的跑车，一共两个座位，一人一个刚刚好。
机灵如小刘，立刻明白了自家顾总的意思。对着后面缓缓走来的齐思雪和藤书帷，一脸微笑地侧身，恭敬弯下腰，“藤总，齐小姐，这边请，我们顾总有急事，我来送两位回去。”
齐思雪，藤书帷：顾泽楼这钱花得值，挺会找人啊！
……
“哥哥，我们先去医院。”顾泽楼脚下油门不停，魅蓝炫影的跑车在拥挤的马路上灵活地超车、漂移，无数次都在几近撞上的瞬间迅速逆转，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拉扯横跳，足以见高超的驾驶技术。
靳桃浪很喜欢这种惊险刺激的时刻，“不用了，一会就会自己好的。”
“不行。”顾泽楼脸色一正，“身体重要。”
【哇哦哇哦哦~】零点好像也很喜欢飙车的感觉，趴在跑车的前挡风玻璃后，开心地张着小手，【主人~小楼开车好腻害哝~】
【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吧。】靳桃浪扭头，视线仿佛有了实质，从顾泽楼的眉峰一点点描摹到方向盘上的手指。
“小楼，这几年过得开心吗？”
顾泽楼听到对方这么问，心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手下的方向盘都快被他拔出来了，艰涩地张了张口，“还行。”
“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把你赶出去的。”靳桃浪转过头看向窗外，声音如千年古井，没有一丝波澜，“我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你……”
听此，顾泽楼怒喝一声，打断了靳桃浪，脚下一个刹车，把车停在路旁。
顾泽楼眼睛早已染上可怖的猩红，他心疼靳桃浪，不愿意和他在谈论旧事，可是靳桃浪的这句话却像是一把带着时间锈迹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他破损不堪的心脏。
顾泽楼的手指都快把方向盘的皮掐破了，暴怒地咆哮了好几声，最终还是受不住，手握作拳，愤怒地锤着方向盘，即使手破皮出血了也没能让他停止这个仿佛自虐般的动作。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你把我当成什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顾泽楼目瞪欲裂，愤愤低吼道，他胸口仿佛被掏空，一动就疼得发紧。
“小楼，冷静。”
顾泽楼冷笑一声，“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本来以为……本来以为……”说到这时，顾泽楼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转瞬间，却又被密密麻麻肆虐的疯狂代替，微扬的嘴角挂上了凉薄的笑意。
“哥哥，我要你躺在我＊下，被我＊。”顾泽楼阴鸷地看着靳桃浪，想要看到他的脸上露出哪怕一丝错愕也好，可是，他没有，始终神情淡淡，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拼命抑制着喉咙底翻涌的血意，咬牙切齿地补了下一句，“直到我厌烦为止。”
现场的气氛难得陷入了凝滞。
就在顾泽楼以为靳桃浪不会回答时，深呼吸了好几下，打算发动车继续去医院时，耳边的投屏广告欢乐的乐声混合着青年沙哑勾人的嗓音，让他全身的血液在极热和极寒中不停沸腾，停滞，最后归于平静。
“好。”
这一刻顾泽楼才是真正体会到了一颗赤诚的真心被狠狠地践踏在地上的感觉，全身的细胞仿佛被冻结了，就连最简单的呼吸做起来都是那么得悲恸，煎熬。它比把内脏全都搅碎后掏出来，再乱糟糟地流在地上，任人宰割欺辱还要难熬——齐舟彦！你好狠！
【啊！主人！你在说什么！】零点受不住了，惊声尖叫道，紫色的眼珠子在靳桃浪和顾泽楼之间转来转去，【你们！你们！啊啊啊啊！】
【小零点，别闹，成年了，这种事是可以做的。】靳桃浪漫不经心道。
【主人~你有很多经验？】零点单纯地眨着眼珠子问到，羞红着脸，不敢看靳桃浪，【主人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人都想和主人嗯~吧~】
【没有。】靳桃浪无所谓地说道。
【啊？】
【一次都没有，那群傻逼连我三招都受不住，只有柏竹秋勉强符合标准吧。】
【那~】
【也没有，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战斗狂，打起来比我还疯。】靳桃浪回忆道。
零点遗憾地点了点头。
靳桃浪眉梢一挑，睨了一眼旁边处于暴怒边缘的顾泽楼，【没关系，今晚应该可以解决。】
【那柏竹秋大人那边？】零点不知道该不该说，它明显感觉到小楼舅舅对主人也有喜欢，只不过这种喜欢太隐晦，太理智，一直没在靳桃浪面前表现出来，而它作为这个世界bug，每当主人转身的时候，它都能看到小楼舅舅看向主人那道晦暗不明的爱意。
【那家伙，呵。】想到这，靳桃浪就气，【和他的小情人过去吧，整整五年，真可谓是，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