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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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闲啊……”
古沢仟岛盘坐在房顶上，双目放空，发出一声叹息。
“啊……闲得有些无聊了。”中原中也在旁边保持着几乎一样的姿势，托着下巴。
自从羊站稳脚跟之后，那些组织知道只要不主动踏进羊的地盘就不会被攻击，袭击羊的行动就逐渐减少，近期一度销声匿迹，而羊因为有古沢仟岛“威胁同伴”的无情行为在前，成员也都很少惹出什么大麻烦，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回过神来居然已经有近一个月都是百无聊赖的状态。
这一个月里古沢仟岛甚至都靠步行把地盘上的大街小巷摸个一清二楚，加上前段时间辞去了书店的工作，还有一部分零花钱支撑生活所需，目前处于一种游手好闲的状态。
倒是没想到，已经到连中原中也都经常闲得跟自己坐在房顶上看风景的地步。
古沢仟岛转过头，“一起去游戏厅玩一下吗，中也？”
中原中也斜过去一个惊奇的眼神，“你也会去游戏厅这种地方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好啊。”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很喜欢工作，偶尔也会允许自己放松一下。”古沢仟岛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一个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另一个转弯从旁边的梯子上爬下去。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这个异能力的，真方便啊。”古沢仟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前面的中原中也投以羡慕的眼神，“拿东西的时候也很轻松，不仅适用于日常，战斗也是，攻防一体，简直就是完美的异能力。”
中原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击中，耳尖微微泛红，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好几分道：“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古沢仟岛面不改色，明明是冷淡的神情，说的话倒是格外真诚，“不是吗？我真心这么觉得的。”
“当然我的异能力也不差，就是只能在战斗上有较大威力，如果也能运用在生活上就更好了。”
对物体的限制有点大，不然的话，别说一块铁皮，连房子都能拔起来运走。
“哼，你还挺贪心的……”中原中也嘀咕了一句，“异能力者只是少数，又不是什么免费的东西都是万能的。”
“说的也是呢。”古沢仟岛应道。
游戏厅里大部分的游戏模式都更像是古沢仟岛以前看到过的街机，一个大台子笨重地杵在地面上，用游戏卡带来加载游戏，不过既然是在横滨的游戏厅，那多少都带有一点灰色产业的性质，一部分近似于博/彩的游戏机靠墙贴着，不少混混或无业游民都聚集在那个区域。
当然还有另一部分纯粹玩乐的机器，他们主要是冲着打发时间而去，自然落座在这一边。
嘈杂的声音隐约从墙边的区域传来，跟音量巨大的游戏声混在一起，走进昏暗的游戏厅就有种头脑被影响的轻微眩晕感。
“真大声，连游戏机的声音都没有把他们的喊声压下去。”古沢仟岛扭头收回目光，在中原中也旁边位置的机器前坐下。
“你刚才说什么？”中原中也只看到古沢仟岛的嘴巴在动，提高音量询问道。
古沢仟岛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倾身靠近他的耳边，用正常音量说道：“……太吵了，有什么事就靠近一点说……”
中原中也点头，将脖子旁边搔得痒痒的头发拨开，心里想着提醒仟岛最近应该剪一下头发，然后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热的耳后，有一瞬觉得自己好像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平常跟白濑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他们不会靠太近的缘故？但是跟仟岛又不太一样，虽然并不觉得排斥，但有时候真的觉得突然把脖子或是头之类的靠过来……那自己担心他会不会保护致命部分是理所当然的吧？
“最近好像没有什么新的游戏……仟岛你擅长玩什么？”他目光盯着屏幕，微微歪过身体问道。
自己也没有什么想玩的，这几天一个人逛的时候已经玩遍了，这次不同的只是和古沢仟岛一起来玩而已。
“暴/力街机。”古沢仟岛把头倾斜向那一边回答道。
中原中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想问什么，正回身子选择了那个游戏，才发现是跟赛车有关的，而且在比赛中是可以妨碍对手，可以把人打下车、丢障碍物的那种带着点阴损的斗争比试。
他转头看向古沢仟岛，古沢仟岛疑惑的目光对上去，像是询问情况。
“……不，没什么。”中原中也收回视线，迅速摇动操作杆选择游戏模式。
因为过于阴损的玩法，双方玩着玩着真的开始较起劲来了，中原中也有好几次差点把手里的操作杆掰断，然后两个人在游戏厅里真的玩了半天暴/力街机，结局是两人基本输赢持平。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古沢仟岛感觉自己的耳朵突然清静了很多，中原中也也长叹着气，一只手揣兜，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耳朵。
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心虚。
“刚才中也的声音整个游戏厅都能听到吧。”古沢仟岛双目无神，很无语地吐槽着，声音略微沙哑。
“哈……彼此彼此。”中原中也斜睨着对方，回敬一句。
由于双方都过度使用声音攻击，于是接下来一段路都是在静音中走过。
两人都没有开口，但却没有使互相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甚至因为都回忆起刚才的幼稚较劲行为，互相都撇过脸去，露出几分忍俊不禁。
不过在经过一家车行的时候，中原中也的目光被里面摆在中央的一辆重型黑色机车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停下脚步。
古沢仟岛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好像被阳光加上了炫酷闪亮滤镜的车上，他对于机车没有格外的喜好，但人嘛，总是对看上去非常炫酷的东西更加青睐。
中原中也望着那辆机车，心里数了数自己目前持有的零钱，哪怕再喜欢，也还是收回闪烁喜爱的视线，面色如常地转过头去。
“好帅的车，不过价格也……挺对得起这个外形和性能的。”古沢仟岛说完，转头却看到旁边的人已经先一步走开了，赶紧迈开脚步跟上去。
“中也？怎么了？”
“那个价格，我估计再攒个十年八年才能买下来，”中原中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有些低落，“怎么说……到那时候可能我就不是那么喜欢了，毕竟已经看过更多其他类型的了。”
随着自己阅历的增加，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也就没有那么想买现在的这辆车了。
古沢仟岛知道中原中也不会，但还是换了个其他说法，“那不一定，中也你知道什么叫补偿性消费吗？”
中原中也伫立在原地，将脸转向他，看见那只手抬起，抓住了那颗蓝色的吊坠珠子，恍惚间好像眼睛里带着一抹无法看清的黑色。
“小时候没有能力、不被允许的获得某一事物或未能完成的心愿，在长大或是有能力实现后，反而会更加渴望获得更多相似的东西，以补偿小时候的失落感，满足自己的心愿。”他说话的语气侃侃，“但终究永远都不再能被满足。”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当时的失落成为了组成未来的你的一部分，终究无法真正弥补。”
“突然间怎么那么煽情……”中原中也眨眨眼睛，眯起眼睛狐疑地问道：“仟岛，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一点儿童心理教育？”古沢仟岛思考着回复他。
为什么是疑问句。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重新扭过脸去，“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再说了，不管以后的自己会怎样，如果真的有那个钱能做到买更多的东西补偿心愿，那不是更好嘛。”
哪怕那是一个无底洞也更好吗？
古沢仟岛思考片刻，最终脸上的表情化作浅淡的无所谓，说道：“也是啊，现在也做不到真的买下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前面好像有一家新的乐器商店。”中原中也说。
“还真是少见，居然在横滨还有卖乐器的店铺吗？”古沢仟岛嘀咕一句，状似不经意间想起来，“对了，乐器店的话应该可以让顾客试音，你要不要听一下我弹的乐曲？虽说只是很简单的一首弹奏乐。”
反正都是街溜子一样在街上晃，找点事也好打发时间。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古沢仟岛曾经是有过正常家庭教育的，大概是额外学习的兴趣爱好吧。
于是他在短暂的诧异后还是同意了，“先说好，我可没有什么音乐鉴赏力，最多只能听出好听还是难听而已。”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
只不过单纯闲的无聊，又想起来以前学过那么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