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配女子为他们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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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说着、又语带歉意的拍着秦氏的手背，“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儿害了你啊！
我知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如若不是我们当父母的不称职，老三何至于此、你又何至于此啊！”
“总归他现在是死了，只算是他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儿了吧！
可这日子以后总得过吧，我就盼着你别因为老三的事、就跟我们老宅生分了，毕竟棉丫头柏哥儿柳丫头，总归是我们江家的骨血，而你也是我们江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儿媳妇啊！
即是一家人、那便不能外到，你有啥事儿就应该同我讲，就拿今日这事儿来说、你宁愿回娘家借钱，都不愿将此事向老宅提及，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们？”
秦氏闻言怔然一愣，她没想到婆母竟会如此的掏心掏肺，她之所以没和老宅提及此事，全是因为老宅已经补贴帮助他们良多了。
无论是一蔬一菜、一饭一粮、明里暗里的补贴，老宅能给的尽量都给了，平常江长海喝醉酒后闹个不停，牛氏常常得知后、都会将孩子们领回老宅照顾。
即便是自己平常挑水捡柴挖野菜，只要是遇到了老宅的人，不是给她倒了一背篓的野菜，就是帮她挑满了水缸、捡好了柴。
这一切秦氏都是知道的，可这年月谁家过的都不容易，老宅的人如此帮助他们家，秦氏怎能不感动。
因此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下意识的便不好意思、再麻烦老宅的人。
思及此、秦氏便低声解释道：“娘，我哪还有脸找你们帮忙，平常你们帮的已经够多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牛氏闻言、脸一虎便打断了秦氏的话语，“那老三不是我的儿子吗，他做的孽、活该我和他爹受着，只是却苦了你啊、平白遭受了不少的委屈！只这一点点的帮助不过是九牛一毛，远比不上你所承受的伤害啊！”
“莲娘啊！你且记住、永远都是咱们老江家亏欠了你的，并不是你亏欠了咱们老江家什么！所以以后再发生了什么事，你万不能再跟咱自家人客气！”
“即便……即便是你以后想再嫁，咱们老江家以后也会是你第二个娘家的！”牛氏说的郑重、不自觉的便眼眶微红。
而秦氏闻听此言，一时感动、一时羞恼 ，“娘你说什么呢？孩子都听着呢，我以后不跟你外道了就是！
只这事以后万不能再提了，我已经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那还敢肖想其他，只盼着能将他们三个养大成人，我就满足了！”
牛氏闻言顺着秦氏的目光，看到了趴坐在床上天真的江三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个不停，不由的心生怜爱。
牛氏几步上前将三柳抱在怀里，好一阵子的心疼，就也顺势没有接秦氏的话茬。
牛氏的私心里、还是希望秦氏能再找一个的，找一个对她好、疼她又爱她的人，不然这下半辈子守着孩子过，实在是太苦了。
至于为她的儿子守孝什么的，呸！滚一边去吧、就自己那儿子他配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配女人为他们守孝守身。
牛氏的娘亲，就是因为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了几个孩子。
以至于年纪轻轻的守寡后，便是一辈子的操劳命，至此没享受过一天的富，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可残忍的时间、留余她的不单是年老色衰、更有一身的伤痛。
以至于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即便是再想补救，可终究夺不过阎王的催命。
因此牛氏不想再看到、秦氏步了她娘的后尘，却也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实在是伤了秦氏，以至于秦氏都不敢再迈入下一个姻缘里。
“罢了罢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暂时就先不说了，免得再吓到了秦氏。”
牛氏这样想着心下稍安，逗弄了一会儿三柳后，就叫上了自己两个便宜大孙子，江立夏和江立冬与自己一起回家去。
“奶奶、你们不留下来吃饭吗？”江一棉其实早就洗好了脸，之所以没进屋去，是因为她在门口听到了，奶奶和她娘亲的对话。
她心下微动、深觉得这个古代的老太太，活的真通透！
“不了、我还是带这俩小子回老宅吃吧！总共就拿来了半袋粮食，别再让这俩小子给霍霍光了！”
牛氏说着就朝照着江立冬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怀里抱的鸡呢？给扔那了、别给弄丢了、不然我削你啊！”
“啊！奶奶疼啊！”江立冬捂着脑袋瓜子急声道：“没丢没丢！鸡我给放在后院的笼子里关着呢！真的没丢啊！”
牛氏闻言这才作罢，随后转头对秦氏道：“暂时就只拿来了一只母鸡、留着下蛋，给你们娘几个补补。
赶明儿天暖和了我再抱一窝鸡仔，到时候再抓几只养养、也就不愁鸡蛋吃了！”
“唉！”秦氏闻言无不感动，之前江长海还在世时，他们家连鸡都不敢养。
并不是养不活，只是因为江长海不是抓了卖钱，就是拎到酒馆吃酒去。
一只鸡拎到酒馆去，让酒馆的厨师帮忙加工后，一半归酒馆、一半归自己。
那半只鸡、便是加工费和三两的酒钱。
因此那一段时间、江家三房养的鸡，一天比一天的少，可秦氏母子四人不说银钱，就连根鸡毛都没有捞着，更别说能蹭汤啃鸡骨了。
所以自此以后江家三房、就再也没养过鸡，为此江长海还大发了一通脾气，扇了秦氏一巴掌。
牛氏可能也是想到了往事，哀叹了一声后道：“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你们快进去吃饭吧，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记得去老宅知会一声。”
“奶奶！”江一棉回想到厨房里、那些简陋的食材，不由的出声询问道：“老宅的猪油还有没有、能不能……”
“知晓了！晚些的时候我让大满丫头给送些过来！”牛氏如此说道。
“哎、好嘞！如果大满姐姐没时间，我去拿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