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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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八眼睛骤圆，连忙否认。
她怎么可能会嫌烦呢？
她巴不得二哥可以多管管她。
“哥哥，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我就不去了。”
陆小八双手抱着丑娃娃，无意识拨动着它的脑袋。
内心有些慌乱。
她错了，她不应该自作聪明地逼二哥不得不答应。
二哥失望不理她了怎么办？
苏云峰还没说话，三子从地上爬起追了过来。
他拍着窗户，“别走，你们不能走！”
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三子咬了咬牙，又跑到车子最前面跪了下去。
“求你们，救救我奶奶！”
老人在旁边看着泪流，焦急地去扶三子，又一下地穿过他的身体。
“三子，起来啊！”
“不能跪，跪天跪地不能随便跪人啊！”
老人身上聚集的怨气渐渐变得浓郁。
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层面，这片世界其他地方的鬼阴气朝着老人聚集。
莫邪杰能看见黑气的走向，紧张地站到车头前面警惕起来。
“小八，这个我能吃吗？”
扶山飘到它的面前。
【想堕入恶鬼道你就吃吧】
在陆小八的视线里，老人就要被阴气缠成一个茧。
她视若无睹，只是盯着苏云峰。
苏云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就让这小孩反应这么大。
连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看到那些东西不太好。”
“你跟我道什么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我的问题，没有尊重你的想法，我才要跟你道歉，不顾忌你的能力和想法。”
“就想将我的意愿强加在你的身上，对不起。”
“你既然想去，我们就去吧。”
“我问那句话只是怕你嫌我烦。”
苏云峰一句句解释着，只希望这丫头不要误会自己。
陆小八焦躁的心情在苏云峰的话语中渐渐平稳下来。
微低着头。
“我知道了，哥哥，我以后会听话的。”
二哥不喜欢自己做的事，自己以后就不做，但别人要伤害哥哥们除外！
陆安南看着陆小八的状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略显凶狠地瞪了眼苏云峰。
“小八想去就去，你这么强硬是太平洋警察吗！”
苏云峰脑瓜子嗡嗡的，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人说自己有张破嘴的言论。
难道他真的不该讲话？？
算了，讲话是不可能不讲的。
最多，以后在两小孩面前注意点。
苏云峰回头伸手揉了揉陆小八低着头的脑袋。
看着她盯着丑娃娃：“喜欢它吗？”
陆小八点头。
“那当做赔罪送你要不要？”
陆小八抬起眼亮晶晶盯着他，点头的幅度更大了。
但是闷闷道：“不是赔罪。”
二哥没有错。
苏云峰笑着嗯了一句。
“小八也没错，这个娃娃陪了我好多年，送给你，别嫌弃。”
娃娃是他走丢的时候，大哥买给他的。
丢的时候，只隐约记得自己有个大哥，但是更多的信息就没了。
以至于这么多年，什么线索都没有办法找到。
娃娃是个大白鹅，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直不舍得扔，摸爬打滚地长大，大鹅也历经沧桑。
本以为大白鹅会跟着自己进坟墓，没想到小八竟然喜欢。
喜欢就送给她，心里一点不舍都没有。
也是奇怪。
苏云峰无声失笑。
陆小八将丑娃娃抱得更紧，摇摇头：“我不嫌弃。”
她喜欢还来不及。
苏云峰看着乖巧的小孩，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我们走吧，让外面那混小子醒醒神。”
苏云峰看着外面挺直跪着的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
要不是他，有屁的事！
陆小八拉了拉苏云峰，小心地看着他：“哥哥希望我去吗？”
不是因为无奈而妥协吧。
要是哥哥内心其实是不希望，那她就不去。
被陆安南和莫邪风同时指责，苏云峰心软了软。
他知道，自己得好好回答她这个问题。
便认真盯着她说：“我希望的是你安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同时希望你能够肆意自由，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们刚才都没错，因为我刚认识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所以自作主张。”
“你向我展示自己的能力其实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这么个秘密。”
“但我同时也很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三子又伤害了你，所以才不想让你过去。”
“但你是自由的，不是我希望你这样做你就这样做，而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知道吗？”
陆小八有些怔愣。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正常人。
她重生以来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到哥哥们，让他们过上自己本应该有的生活。
然后将所有的痛苦反击回去。
两年的折磨，十年无能为力地旁观，早就扭曲了她的心。
让她无法自由，担心自己的任性会让哥哥们失望。
他们是唯一真心对自己和七哥好的人，不能让他们失望。
想到这里，陆小八平静而疑惑地问出来。
“你不会失望吗？”
苏云峰诧异挑眉。
“你怕我失望？”
点头：“嗯，怕。”
苏云峰：“我很高兴你这样说，但是你不用害怕我失望。”
“我永远不会失望。”
“说实话，要不是只知道自己有个大哥，我真以为你们是我亲弟弟妹妹。”
陆安南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没说话。
陆小八抿着唇，有些不高兴，刚想说她就是。
扶山又飘到她的面前。
大字强调。
【不能相认！他会死得比蜉蝣都快！】
闷声问：“为什么不能是？”
苏云峰真笑了出来。
“你们是陆家的哎，那个不可一世的陆忻城怎么可能是我哥？”
陆小八这下子也不说话了。
苏云峰再次强调：“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只有一个问题，要注意安全，不然我会生气。”
“哦。”
陆小八有些心虚，只敢哦一句。
阴气已经快涉及到车子。
老人怨气冲冲朝着他们过来。
死死盯着陆小八：“为什么不答应他？”
“你明明可以答应他的！”
苏云峰要打开车门。
“那下吧。”
梅开二度。
陆小八再次拉了拉苏云峰的衣角。
“我想先下去。”
能拒绝吗?
能打脸吗？
苏云峰坐回来，“好，你想就先去。”
陆小八的自在又一点点的回归。
“谢谢哥哥！”
抱着娃娃就下了车。
直直面向冲过来的老人，简单伸手一抓，就将老人鬼抓住。
轻声念了一句：“净化。”
白光自陆小八的手心发出。
在如烈火焚烧的痛苦中，老人鬼惨叫出声。
“饶，饶了我……”
叹了口气，陆小八又念了句：“转化。”
痛苦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将那些恶鬼气转化成正常增强能力的阴气反补进入老人鬼魂体。
她的灵魂凝聚得又实了一些。
“谢，谢谢……”
陆小八小声嘟囔：“你要伤害二哥，所以给你惩罚。”
“你的孙子让二哥说担心我，给你点奖励。”
莫邪杰在陆小八出手的时候，就与扶山一起躲得远远的。
“我去，小八她居然这么厉害？”
“幸亏我当时没做错什么啊！”
当时想吓着威胁让她答应帮忙来着，还好自己爱幼，没找死。
扶山没说什么。
呵呵，她的怨气都让自己的主人亲自出手维护这个世界，能不强大吗？
之前无法控制能力，可是她经过自己的指导，上手不是一般的快。
还tam能举一反三。
就比如那个净化，转化，好好一个符，被她搞出两种语言形式，画符说咒这一步都省了。
没理会老人鬼，陆小八回头看苏云峰。
“哥哥，下来啦。”
苏云峰一下车，三子便如梦般初醒，叫了一声。
“峰哥！”
苏云峰皱眉，“起来！前面带路。”
三子一喜，看了一眼陆小八，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绕了好几条道，最后从一个狭窄的巷子找到一个小屋子。
屋子不大，但比苏云峰住的地方宽一倍。
三子一进屋，第一时间就去看角落，并没有找到陆小八说的那笔钱。
三子失望地盯着角落，只觉得陆小八骗了自己。
她不过是恰好在哪个嘴碎鬼那里听到了奶奶经常说的话，并不是真的能看见他奶！
骗子。
但是峰哥说不定可以呢！
三子抬头看向苏云峰。
“峰哥，你救救我奶吧！她没死。”
苏云峰拎着三子走到帘子后面发着腐臭味的床。
“你奶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你突然发什么疯？”
三子抓住苏云峰的手腕。
“峰哥，昨晚你不是封了你门吗？”
“你也能把我奶封起来吧，她没死的，只是有点味道！”
“我可以还你钱的！”
苏云峰是真的有点暴躁。
还屁的钱。
要不是看着他偷东西是真的为了给他奶奶治病，他一台音响都偷不走好吗。
苏云峰深吸口气，按头让三子好好看看他奶奶的尸体。
“你要让你奶死都不安生吗？”
“现在只是腐烂，再过几天，天气热了，你要让尸体长出腐虫来吗？”
“死了为你操劳，死后还要被虫子啃噬，你忍心？”
三子的泪水低落到尸体上。
老人鬼的眉心都一股炙热。
她走到陆小八身边。
“小姑娘，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跟我孙子说句话？”
陆小八没说话，但是在空中画了一道，打进了三子的身体里。
三子一下愣住了。
盯着虚空喊了一句。
“奶……”
苏云峰一愣，放了手。
见另外三个人都见怪不怪的神情，只好也镇定而莫名其妙地看着三子对着空气拥抱说话。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陆小八，其他两个人看见的画面跟他是一样的。
陆安南见到过莫邪风对着空气说话的场景，他就以为他和自己的妹妹都可以看见异物。
为了让自己合群，就假装镇定。
而莫邪风认为，妹妹都有这能力，作为关系亲密的哥哥也不能弱吧。
而且他能看见自己的弟弟盯着那边跟着共情，于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大惊小怪，也假装镇定。
三个心怀忐忑的人，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三子又哭又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奶，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我只剩下你了，你别丢下我！”
老人鬼面露不忍。
“三子啊，人生就是有生老病死，有人离去，自然就有人来到你身边。”
“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离开啊。”
三子：“可我不想你走。”
“我不知道做什么，我一个人活不好。”
巨大的空茫和恐慌充斥这三子的心脏。
之前，他的生活支柱就是弄钱给奶奶治病。
可是之后呢？他要做什么？
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行尸走肉吗？
三子露出茫然。
他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莫邪杰飘到陆小八身边。
抱着头抽噎，“小八，奶奶不能也像我这样跟我哥在一起吗？”
陆小八没说话。
扶山给了解答。
【你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她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不能插手】
【不然一个不想下去两个不想下去，阎王是高兴了，地面上的磁场却要发生巨变，各种灾祸就会蜂拥而至】
【人死灯灭魂离，这是维持人鬼两道的基本秩序】
“嘤，好吧。”
老人鬼看了眼小八和苏云峰。
给三子的人生指出一个方向。
“你好好学习，长大后要报答他们。”
“如果不是小姑娘救了我，我就灰飞烟灭了。”
陆小八的视线闪了闪。
三子明白自己不能任性地拉着奶奶不让她投胎。
也答应了下来。
能看见鬼魂的时限消失。
三子跌坐在地上。
许久才在苏云峰的帮助下，将他奶送到殡仪馆火化。
捧着骨灰，三子犹豫许久还是下了决心，走到江边将骨灰抛洒。
奶，你苦了一辈子。
该自由了。
老人鬼心愿已了，身体渐渐变得稀薄。
她看向陆小八。
带着歉意留了一句话。
“对不起，你、们小心。”
陆小八皱眉，低着头冷漠下来。
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回顾着从一开始见到老人鬼的整个场景。
突然想到一个十分违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