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错乱的时空（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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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赫尔墨斯】创立至今四十余年最黑暗的一天。
东线全面陷落，教皇妮露与赫尔辛、伊莎贝拉一起，连同四十八位神职人员全部以身殉职。这期间，剩余的全部人员，包括赫尔辛和伊莎贝拉，皆自愿接受【异神】的改造，化身为丑陋扭曲的怪物。身负【囚徒】病毒的他们凭借着本身优秀的灵感，发挥了远超于【异变种】的强大战斗力。
可即使如此，依旧淹没在了【恶魔】的庞大数量之下。
艾因的面前摆着一份影像记录，记录中最显眼的是一头三百多米高的巨型怪物——这是【恶魔】对东线开始冲击以来，收到的最后一份记录。怪物为教皇【妮露埃尔·蒙塔古】所化，她献祭了自己的身体，燃烧了生命，将自己变成了世人最惧怕的样子，只为与她的神国共存共亡。
至此，【万相神国】全面陷落，大量的【恶魔】突破东线冲进了【赫尔墨斯】的腹地，南边的【厄尔庇斯要塞】和北边的【蓬莱仙域】不得不派兵支援，这才勉强将局面控制住。
可惜，原本神国的人们生活过的土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那里爬满了令人憎恶的【恶魔】，已经无法回去了。
这份报告同样被送到了仙域——不知是【尤格】的刻意安排还是什么，仙域从地球转移到这个时空之后，就坐落在【赫尔墨斯】的北方。在【恶魔】入侵的时候，仙域刚好成为了北方的盾牌。
对此，仙域人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毕竟在地球的时候，他们也是经常和【原生种】作战，只不过现在是换一个战场、换一批敌人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仙域的人没有一个参与到撤离行动中，而是全部留了下来。他们的思想和【天晷星】这边完全不同，对于这片庇护了他们数百年的土地有着特别的情感，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落叶还要归根，仙域就是他们的根，就算是死，也要埋在故乡的土地上。
与其它战线一样，仙域的人同样损失惨重，不过他们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对于周围人的逝去，他们已经看得很淡了。
“满门英烈。”
——神国陷落的报告同样送到了仙域这边，这四个字，便是安宁给出的评价。
“或许，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
安承整理调试着自己的装甲，虽然【天晷星】这边的军用外骨骼要先进一些，但她还是更喜欢仙域这边的风格。毕竟以仙域人类的【仙法】等级来说，并不是太需要额外的防护和机械的辅助，身着盔甲更重要的，是身份上的体现。
有了相应的武装，才可以被称为战士。
安承在来到【天晷星】不久后就醒了，也得知了【格赫罗斯】即将到来的事情。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对仙域或其他人做些什么了——连本宇宙和其它高低不同维度的宇宙都要毁灭了，她做的那些事，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现在的她只想以一名人类的身份死去，至少，不是以懦夫的身份面对末日。
“姐。”安宁看着安承手上忙着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这句许久都没叫过的称呼说了出来。
“……嗯。”安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和安宁一样，也很久没被人这样叫过了。
“你怕么？”
“怕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怕也没用的，”安承打断了妹妹的话，将盔甲穿在了身上，打开了动力系统，让整副盔甲开始运转起来——有一说一，【天晷星】这边的电池，确实要比地球时代的好很多，“况且，人类早就该消失了，比起死在内战当中，还是现在的死法更体面一些。”
安承仍旧没放下千余年之前人类对她们姐妹二人做过的事，她早已不对【人类】这个种族抱有任何希望。这一千多年以来，除了经常会思念妹妹，安承对于【人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眷恋。
“姐。”看着安承即将离开的背影，安宁再一次叫住了她。
“这一千多年，我好想你啊。”
“……嗯。”
安承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出了皇宫之后，直接去了【天璇门】。
那里，是整个仙域压力最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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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的西方就是大海，艾因也在这里部署了兵力，不过整个西线却是【赫尔墨斯】最和平的地方。
【恶魔】并没有出现在西线——并不是说它们没有降落在这里，而是【恶魔】降落进大海之后，没有一只能够浮上来。
西线的士兵一直都在奇怪这一点——按照这群怪物的习性，降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食物。【恶魔】的食物是【混沌】，它们会吞噬一切和【混沌】有关的事物，而且会优先攻击生物。在生物被灭绝之后，它们才会吞噬脚下的土地——这个宇宙都是由【混沌】形成的，是【父神的伟大梦境】其中的一部分，只要和这点有关，都在它们毁灭的范围之内。
可明明有【恶魔】降落在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却没有一只浮上来过。
直到人类派出了远程观测机器人，才知道在平静的海面之下发生的事。
【恶魔】确实就在海底，只不过一降落就会被无数的【原生种】围攻——
是的，【天晷星】仍然有着【原生种】，只不过生活在人类无法触及的深海中。当【恶魔】沉入海底并开始准备入侵行动的时候，就会被快速敢来的【原生种】消灭。
这些未被人类记录过的【原生种】有着半人半鱼的特征——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那种【美人鱼】，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四肢，却有着一颗与鱼类极其相似的头颅。黏腻的鱼鳞覆盖在这些【原生种】的身体上，它们的手中握着类似钢叉一般的武器，凭借着无穷的力量将落单的【恶魔】们撕成碎片。
未发现的【原生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指挥部，经过相关人员的调查，终于在《死灵之书》中找到了这些半人半鱼的怪物的信息。
它们，被称之为【深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