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妹妹在岸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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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看出来了，今天怎么拍，拍什么都是这位“江湖儿女”定，自己那老弟已经自甘做工具人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夏家的老二从小就是牛脾气，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表面看起来对人客客气气，温和亲切，但骨子里是打死也不肯听人指挥、被人命令的。
今天这么气呼呼任人摆布、指哪打哪，肯定为的就是早点收工，顺便给对方多制造一点内疚感。
当然卖奶茶的小姑娘提出的要求确实也邪门，一般人听了都莫名其妙，更不要说对摄影还有一点技术和主见的人。
不是局部大特写，就是逆光背影，或者虚化的大景深，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怪是怪但能怪的这么与众不同、清新脱俗，也是水平。
夏岳顺势发发脾气、甩手不管，也是为了能逼出更多的想法和意见。
夏岳鹰隼般的眼睛瞟向白杨和夏川：斗吧，你两个斗吧，我坐渔翁。
“不会，肯定不折腾。”白杨一口否定。
“这张和前面都不一样，我想……”她咬咬嘴唇，想了想说道，“你看，我设计你们俩就躺着不动，老夏找个高的地方用俯视的角度，在你们头顶上从上往下拍。”
“想象一下啊。一叶小船，两人头对头躺在一起，两个脑袋的中间是一杯奶茶。清风、流水、倒影，一对悠闲的爱人，枕肘仰卧，闭目侧躺，说悄悄话。脸上再盖上一顶破了边的草帽，嘴角叼一枝芦苇，身旁还有透过树荫洒下的阳光……”
“多美！老夏，可以拍出来吧。”白杨得意洋洋问。
河岸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好几群人，就在他们上下游不远的地方纷纷入水嬉闹起来，欢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此时正值正午，是太阳最烈，也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那雪山上融化的雪水经过百余公里的流淌，毒辣的日头早把它晒得暖融融，惹的人想下水痛快跳进去畅快游乐一番。
“说你没谈过恋爱，我第一个不信，你怎么知道那么具体？没体验过怎么想出来的？”夏岳说道，“拍是可以拍，但细节太多，听我的，必须取舍。”
毛玲玲也拍着白杨的脑袋，“真的，怎么钻进去的？不当导演有些亏了。我就是看到船了也想象不出这么一堆东西。”
“嗐，有些事不一定体验了才能想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谈过恋爱，难道还没读过琼瑶？没看过《泰坦尼克》？没听王菲的“因为爱情”？看过听过大差不差找对象怎么回事就知道了。”
“谁是王菲？啥泰坦尼克？”毛玲玲一边用柳条划着河水，一边一脸不解的问道。
白杨慌神，完了！一兴奋说漏嘴了。
这都是十多年后会出现的电影和歌曲，怎么现在说出来了？
“哦，外国人写的琼瑶小说。我也是看来的纸上谈兵经验。”随口应付。
“别老纸上谈呀，实践也试试。你不会知道，我们部队上大把的单身汉，都没有女朋友。说起处对象，个个脸红的话都会不会说，正好缺你这样能说会道人才。要么你传授一下经验，女朋友怎么谈，或者直接出手谈一个，解决一下我们的实际困难。”夏川答道。
“部队这么好的条件，你们还能找不到对象？”毛玲玲不信。
“真的，怎么都不信。塞北是边境省份，战略地位特殊，加上我们的任务重、工作多，不要说女朋友，就连家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谁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这样？随军的都不容易。”白杨也感慨道。
确实，八十年代我们的整个周边环境都不太平，特别是在南方，几场边境上的持续冲突让整个西南西北边境省份的驻守部队都神经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塞北在西北，虽然远离冲突中心，但也不得不防。
“别聊了，船上是不是也还要虚化人物？”夏岳打断她们。
“不用，反正看不见脸，你放心大胆的拍吧，怎么清楚怎么来。”白杨答道。
“你为什么总不拍脸？”夏川忍不住问，“是你口中的肖像权么？法律意识这么强。”
“那倒不是。问题是看到脸了，谁还看奶茶？就是要给看到的人想象空间。”
船上，毛玲玲和夏川两人头对头躺着，脑袋中间放着一杯奶茶。
好不容易找到岸边一棵树枝伸向水面的大柳树，夏岳先是挽起裤腿站在河边，后来直接上树，抱住一根大腿粗的树枝趴在两人上方。
“呦，行呀，就这么跳下来了。怎么样，待会比试比试？”夏川在船上问河里的白杨。
“我敢下，你敢下么？今天什么都不多，就是衣服带的多，你带衣服了么？”白杨站在没过大腿深的水里挑衅道。
原来，这里河道变浅了，水流变急了，木船不停晃动，为了不让小船摇晃太多，岸边无所事事的白杨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来。
在岸上的时候看白晓光在水里乱扑腾，白杨早心痒难耐，可真跳下来又后悔不迭，忘了自己不是男儿身而是女娇娥，这么一下来那打湿的地方凹凸尽显。
对这具重生掌占据多久的身体，白杨的羞涩感和保护意识简直太弱了，无意识中往往还把自己当男性，没什么顾忌的就下来了。
夏川看到白杨白衬衣下隐隐约约的内衣，一时接不上话。不是怕什么，是害羞！
女孩子大大方方，自己一老爷们怎么先扭捏羞涩起来。
张口欲言，又闭嘴。
他真的是什么衣服都没带，内裤都是部队发的宽松大棉裤，湿了水真不敢想象——女孩子面前蒙古包耸立。
草帽盖住脸，不再说话。刚才就过过嘴瘾，他真不敢下。
“哈哈，哥哥你坐船头，妹妹在岸上走！”白杨乐呵呵。
照片拍好了，终于完了。
时间不过中午，反正河里只有姐弟两人，白杨带着白晓光无所顾忌的在水里玩起来。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得好远。
夏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岸边，穿着泳裤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轮胎，一身的腱子肉，好像白色大理石雕刻出来般惹人羡慕。
“你小子，怎么带了泳裤？”夏岳吃惊的问。
“说的好像你不知道今天来河边一样？”夏川看都没看他，“噗通”直接跃入水中。
“湿都湿了，干脆一起游吧。”游到白杨身边夏川笑着说。
“你今天就没给我一个好脸。现在你心情好了，我心情可不好。”白杨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
话音刚落，白杨两只手抱住夏川的脑袋往水里按，然后转身拨水逃开，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直接游向齐腰深的水里。
这出手，完全就像兄弟之间的游戏，不似姑娘家矜持的水中撩水嬉戏。
“你也下么？你看他们，太气人了。”夏岳也看乐了。
再瞧着河里一直挑逗自己“下来呀下来也”的白杨和夏川，心中痒痒难耐，扭头问毛玲玲。
“我？不下。”毛玲玲羞涩的摇摇头，“我不会游泳。”
这才是这个年代女孩子的正常反应，保守而不自知，向往而不开放。
在两个刚刚认识的男士面前一起下河游泳，露出除了四肢以外的身体皮肤，想想都让人难以接受，不好意思。
白杨显然属于异类，此时她正和夏川在水里比试游泳，各种泳姿都会。不像其他女孩子泼泼水，拍拍照，玩玩游泳圈。
“行，那我和你在岸上。”夏岳说着也找了片树荫坐了下来。
“嘛呢？还不下来？坐在那看起来了。”夏川冲他叫道，“要不要我拖你下来。”
“我没带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兵还这么胆小，大热的天湿衣服怕什么，我都穿着衣服下来了。”白杨也笑话他。
“我下来，你们给我买新的？”
“小意思，你下来。”夏岳说道。
“可以，西装都有。”白杨说完看着夏岳：反正是你的东西，送给自己哥哥应该没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直见夏川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长衣长裤，一身黑黝黝的黑皮，身材比夏岳健壮不少。穿着背心短裤，出溜！鱼一样窜了过来。
没几个动作就游到了夏岳身边，“你们说的。羽绒服，五十件。”
啥？好像被耍了。
白杨，夏川，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