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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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是上天的安排么？
两百五卖二百五。
“这么贵的衣服，卖给谁，而且一百多套，你脑子进水了么？”白杨气的无话可说。
她和夏岳站在人头攒动的市场过道，面对面对峙，一个愁眉苦脸，一个云淡风轻。
“你不懂了吧，这里是油城，富人比你想的多了去了。西装你不用发愁，天冷就有市场了。要操心的就是这剩下的三千多件文化衫。”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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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家属区 白家
客厅里脱了漆的八仙桌看着很大，但是此刻摊满乱七八糟的衣服、报纸、颜料后，桌面拥挤到落手的地方都没有了。
“十男十女二十人，一共五天，每人十元酬劳？”毛玲玲手里转着笔，皱眉问白杨，“每天请吃、请喝，最后还送一身衣服？”
“对！就这么写。要求就是必须在外面逛够八小时，不管去哪里，最好哪里人多去哪里。”
“花钱请人逛街？呵呵，我真想看看你这脑袋里整天想的什么。给你说，这个广告在学校贴出去，一半人会说我们傻子蜂拥而至，另一半人骂我们骗子扭头就走。”
乌市回来后，毛玲玲消沉了几天，随后再见到她白杨感觉整个人慢慢开朗了起来。
“不管别人，先给我留个位置，第一个报名。”背对着白杨，毛玲玲高高把手举起。
“你也去？那当然好。顺便帮我盯盯，就怕有人嫌累不好好转偷懒睡觉。”白杨认真道，“其实，睡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让人看着睡就行。”
毛玲玲手肘向后怼她一下，佯装嗔怒：“说什么呢。”
“哎呦。我的意思，只要穿我那身衣服，再端着我的奶茶。你睡觉、吃饭、看电影，我都不管。”
“放心吧，本来暑假就没什么事，去哪逛不是逛。现在有人花钱请逛，高兴都来不及，谁还睡觉呢？”
“真的么？我还担心给少了呢。”白杨缓缓摇头道。
每天八小时，做五天，十块钱，算下来一天才2块。白杨自己都觉得脸红。
前一世为拓宽杂志销路她可找过“小蜜蜂”。“小蜜蜂”，就是发传单、举广告牌的兼职被统称，小蜜蜂们一天的酬劳低于一百中介可是招不到人的。
“少什么少，不少了。你不知道，学校给我们一个月的助学金才14，你这里不到一周就给10块，绝对的大款，绝对的诱惑力。”
毛玲玲继续笑道：“其实吧，我写6块都有人来，信不信。”
“使不得，使不得！”白杨惊得连忙摆手。
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自己这是放出来一头猛兽呀。
白杨看着毛玲玲心想：没看出来，姐们绝对有大老板的潜质，心比我狠多了。
“哈哈，瞧把你吓得，说说罢了，我还想多赚点呢。”
“唉，你是想找人帮忙弄展示做广告，对吧！”
“可不是，都愁死了。”白杨揉了揉发僵的脸。
“放心，我都想好了。上午就公园、商场、学校、巴扎满大街逛，下午就书店、医院、车站、录像厅里蹭凉快。人都不少，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这么一细致下来，这点子更好了。”白杨听完，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拍手称赞，“哎，不如，来我那边长期兼个职呗。”
“怎么个意思？我想去你不要，说人够了，现在又主动拉人，瞧不起谁呢？”毛玲玲对面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写字的马老三抬起头，冲着白杨嚷嚷起来。
“写你的吧，有你什么事。瞅瞅，半天你才写几个字？弄出来几件衣服？”白杨边说边走过去，站到了马老三身边，看他手边五颜六色的文化衫。
这里有三件t恤，上面各用不同颜色的油画颜料写了一句话。
想了一晚上，才想出这么一个歪点子。
帅哥靓女当然引人注目，但是身上的衣服也要足够与众不同。
“我练的是毛笔，也就会写个楷书，你非让我用蘸了颜料的画笔写字，完全不顺手，赶鸭子上架呀。”
马老三从小被他爸逼着练毛笔字，所以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书法字倒是写的像模像样，至少家里过年的春联有人写。
“哎哎，刚才是谁吃了我两份酸奶果冻，然后信誓旦旦拍胸脯说‘鸭子能过鹅能过’、‘不就简单几个字么’、‘手到擒来’？”说着白杨卷起一张报纸，打向马老三脑袋。
“当心，这玩意沾在衣服上不好洗。”毛玲玲在一旁连忙阻止她。
“刚才在纸上不是写的挺快么，怎么真到了衣服上就写不出来了。”
“布和纸感觉能一样么？你不知道在衣服上写字有多费劲。你这衣服料子太厚，颜料吃的快，刚落笔下去就走不动了。”马老三放下画笔，捏捏自己发酸的手指。
白杨拿起一件已经写好的t恤点评道：“不用费劲写出什么楷书的感觉，能把字写清楚就行了，要的就是有人工手写的粗糙感，写的太好还不值钱呢。”
“什么意思，粗糙感？你干脆直接点，让我往烂里写就完了。”
白杨和毛玲玲一起笑起来，“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哎，真是大材小用呀！”马老三气呼呼。
“帮你写字就够难了，还让我编词，这谁编的出来。连这破衣服叫文化衫还是你告诉的，你不说我都没听说过。”
“还是你们想吧，我只管写。”说完把衣服推到一边，用蘸着颜料的画笔指着：
“别理我，烦着呢！”“无产阶级团结起来”“不自由毋宁死”“潇洒走一回”四句话，
“下一句，些什么？”马老三扭头看向白杨、毛玲玲。
毛玲玲直接看向白杨，这种动脑子编词写文章还要文艺邹邹的事情她最不擅长了。
虽然印象里，白杨写作文这方面还不如她呢，但是今天编了四句出来，真是“女别三日刮目相看”。
两个人注视下，白杨脸都憋红儿，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上面四句话是她费尽脑汁从前一世的记忆中回忆出来的，现编现想肯定就露了馅。
“这毛毛钱挣得，费劲。”悄咪咪嘀咕出一句，忍不住生夏岳的气。
“什么费劲？再说一遍！”马老三抓起笔，准备蘸颜料。
“钱，挣钱费劲……”灵光乍现，白杨眼睛一亮，“钱难挣，屎难吃！”
“这句好！说了半天就这句好。”马老三听完，愣了一下接着兴奋的咋呼起来。
“这……也能写？是不是太那个了。”毛玲玲弱弱问道。这话后半句太粗俗，她觉得跟文化俩字不沾边。
“那你来一个。”马老三看向她。
“想不出来，想了半天脑子里只有一句和文化沾边的话。”
“那句？”
“从小就学的那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呦喂，怎么想到的？可以。”白杨拍着桌子称赞，然后指着马老三，“这句，写上。”
“五讲四美三热爱！”毛玲玲来了兴致。
“可以。”
“呦喂什么呦喂，这都可以写，那我也有。”马老三对此不屑一顾。
“呦喂，有为，有为青年！”
得意洋洋，都不正眼看，只等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