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官上任点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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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市，冷库城南营业厅
营业厅的租赁合同终于签下来了，既然租到手，里里外外多少总要装修一下。
合同里约定有一个月的装修免租期，可是没人舍得停业装修整一个月。用了一个星期白杨就装修完，而且装修期间营业厅之前的业务照常进行，不过生意冷清罢了。
三天时间新的门头招牌重新做好。“冷库营业厅”几个字放小了保留下来，旁边加上五个红色书法大字“白记甜品屋”。
大字上面还特意装饰了上一个“人”字型的红色屋顶，与营业厅真实的俄式红瓦屋保持一致。
营业厅沿街的玻璃橱窗上也印上了几行鲜红的新字：
珍珠奶茶\/紫米奶茶\/杏仁奶茶\/香芋奶茶 甜蜜特供
芋圆刨冰\/酸奶水果冻\/碳酸果汁 特饮专享
面包\/沙琪玛\/桃酥\/饼干 火爆热销
各色冰棍\/汽水 批发兼零售
八十年代各色商店的推广特色之一，就是在橱窗和玻璃门上直接写字。广告经营产品，顾客一目了然。
不过，白杨这玻璃上的广告，好多大家都看不懂。
尤其前两行那是啥？似乎是一堆看又看不懂，懂又不明白，明白又不相干的东西堆在了一起，细想一下好像和吃喝有关，但是“热销”“特供”“专享”的大词与平头老百姓实在夸张的有点距离。
“那街坊邻居知道咱们卖什么么？敢进来吃么？我都觉得自己有点不配吃。”赵胖子对这橱窗尤其不甚满意。
这也达到了白杨的目的：就是让人有点明白，又不甚明白；想吃，又不敢吃，试过，就忘不了。毕竟，现在要改变奶茶的口味和习惯，胆小的人注定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
用好奇，吸引胆大者关注。这是第一步。
室内的装修也简单弄了一下，主要就是添加一些堂食的座位。原本营业厅里暗灰色的水磨石地面铺上淡黄色粗毛地毯，下绿上白的墙面统一都涂成淡粉色，地毯上再摆入九组一桌两椅的卡座，最后放入几盆绿植，有发财树、龟背竹、文竹……
这些多亏了韩东阳，都是从他宾馆餐厅中淘汰下来的东西，转手卖给白杨，也算物尽其用，双方都很满意。
韩东阳那天突然被叫进总经理办公室，训斥一番后胆战心惊到无以复加。
宾馆门口的草坪外围已经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韩东阳擅自教唆自己的餐厅服务员驱赶个体经营户犯了忌，况且公权私用目的还不纯。
斥责过后韩东阳哑口无言，只想扇自己。
一个个体小贩竟然有军队的背景靠山，自己这弱鸡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赤脚踢了铁板砖，天堂有路不进去地狱无门闯进来么。
好好的军队关系不用，为什么装穷卖冰棍当个体呀。他郁闷极了。
韩东阳能混到现在位置靠的就是有眼力见，懂得见机行事，博领导欢心，是个能屈能伸的家伙。隔天赶快找到白杨道歉，双方的供货协议立马按照之前商定执行，营业执照和办公地点视察不过是走一遍流程。
看到正在装修的营业厅，韩东阳立刻主动表示自己的餐厅有一批半年前淘汰下来的家具和地毯可以无偿提供，不需要花冤枉钱采购，出个运费就可以了。这般的腆着脸上赶着服务，与之前那趾高气扬递名片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想狐假虎威，而且自己真不认识背后那只老虎，白杨还是按照折旧后的二手价格买了下来。
虽说是淘汰的东西，可宾馆出来的都是目前外面市场见不着的家具。款式不算过时，保养还非常不错，摆在小营业厅里立刻高大上起来。
当然甜品屋的氛围营造主要还是灯光和光线。
白杨主动操刀设计了，除了前台头顶的白炽灯始终亮着，室内其他地方都用铁艺卷草的小壁灯，有客人坐下，相应位置的壁灯再拉亮，既省电又有亲密感。
当然，墙面还是显得太空荡荡，做小餐厅看着还行，当甜品屋还差点意思。
差点什么呢？白杨打起夏岳的算盘，让他来填补。
柜台旁边专门辟出来一小片空地，放上操作间抬出的一台大冰柜，还有一个木货架。
冰柜里面放满冷库自产的各色冰棍、汽水，老酸奶也放在其中；无论批发还是零售，都让客户自选。
货架上则放着桃酥、萨其马、各色面包，塞北特有的大列巴也置于其上，全部超市一样，自行选购，前台结账。不像一般百货市场，选货、查看、称重、结账……全要看营业员的脸色和态度。
当然现在自选超市还没到出现的时候，这样的样的营业方式不但赵胖子、马老三啧啧称奇，丁向江和夏岳也直呼大胆超前，甚至甜品屋自己的员工也不适应需要培训。
除了白杨和赵胖子，甜品屋里还有三个人，都是营业厅解散后不愿离开、自行留下的。马老三也想来，但是他爸死活不同意，只能算了。
虽然目前真用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当初既然答应过刘厂长，白杨便全部留下来。留下来就要分配好今后的工作职责，为此白杨想了好几天。
新官上任，怎么也得点把火不是。
看着面前这个涉世未深，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小丫头片子，营业厅三人各有疑虑：
小小年纪家里什么背景靠山？营业厅能经营下来么？这么瞎卖东西不是乱折腾么？这月工资发的下来么？是不是就不该留下来？
“小叶，以后你就在这，前台负责接待和结账。”一个叫叶子的姑娘看着挺机灵，比白杨大不了几岁，白杨指着前台道，“所有东西价格要清楚，算账要明白，每天营业结束我要对账，出了问题你负责。工资暂时和以前一样。”
小叶低下头，默不作声，心里不舒服。一口一个小叶，我可是恁姐。
“顾阿姨，你以后就负责后厅，帮我一起做冷饮和奶茶，工资照旧。小顾，上午在前厅帮忙照看，避免顾客错拿了东西没结账，顺便收拾打扫卫生，下午干什么你可以考虑一下再选。”白杨朝另外一对姓顾母子缓缓说道。
“选？”小顾抬起脑袋，不明白什么意思。
“对。我对你的安排有两个打算。可以继续在前厅照看，也可以跟着赵大斌的三轮出去，帮忙打下手。”白杨解释道。
大热天谁出去练摊？脑子正常都会留在店里吧。小顾皱皱鼻子，眼睛眨眨，做了决定。
“出去还是留下，工资不一样。”白杨明白他眼里鄙夷之色。
“留下，就拿死工资，和以前一样每月三十；出去跑，工资按保底加提成算。保底十五每个月，提成目前按照卖一份3分拿，多买多得。以后能独自出摊了，提成给你再涨。”
小顾还没反应过来，老顾的眼里先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白杨不动声色，账怎么算你们母子回家自己商量能算清楚，“想清楚了就早点答复我。”
“赵大斌同志，是咱们冷库出来的老员工，也是我这小买卖的元老，以后就是甜品屋的领班，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全权由他负责。他的工作呢，早上负责采购，下午出去外卖，工资也是保底加提成。”
众人看向赵胖子。又一个领导？这领导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工资保底加提成有多少？
白杨什么也没说，她在盘算接下来的话。
好话、丑话，都要说。
给四个人发工资，还要盘活一个小店，前世没干过，压力山大心中没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