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化整为零龟速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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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为零、分门别类、精细化的卖，才能把整头猪卖出更高的价格，而且分成不同部位后，价格也少了直接比较参考的对象，免得引起顾客攀比。
夏岳盯着白杨的背影，心意暗转：小丫头，嘴里虽然满口跑火车，办事还靠谱，看来借出去的钱不是打水漂。
要知道能把猪肉分的这么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什么“梅花肉、臀尖肉”好多名词，不要说买，夏岳听都没听说过。
亏得白杨前一世单身汉生活，逛菜市场留下些许印象。当然，也学习了洪家老二，人家偷偷摸摸挣见不得光的钱还买书学习，自己光明正大卖肉，难道还糊里糊涂？
万万没想到，把肉分得这么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买肉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老人家们充分发挥不耻下问，敏而好学，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以及扎推聊天的后天热爱。
白杨皱着眉，盯着队伍最前面两个大妈、一个大爷，三根手指把所有肉都指点一遍。
“这个是前腿肉？欧呦，前腿肉原来长这个样子！”烫头大妈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肉，把两个捏肉的手指在桌案上擦擦，悠闲地问道，“哪个是后腿肉？”
“有啥区别，这前腿后腿？”另一个花白头发探出脑袋问。
顾大妈看来对此已经习惯了，疲倦又和善的看着前面这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老姐妹，不徐不疾温柔解释。
白杨可着急坏了，外面还有老长的队伍呢。
“别的我都见识过，就是这梅花肉第一次听说，啥叫梅花肉？咋这么贵？”后面第三个，一位戴雷锋帽的老汉凑到桌前也问道。
不等顾大妈张口，白杨飞快挽起袖子，解释道：
“梅花肉就是猪肩胛骨上的那块肉，长得像梅花所以叫梅花肉，这可是是猪身上最嫩、脂肪最高的肉，您老回家怎么做都好吃。一头猪身上，就这么一小块，多了没有，当然贵。您老，一看就识货，要不要来一块？”
大爷笑容尴尬凝固，摇摇头：“嘿嘿，我就问问，我家里还是习惯里脊肉，那个才嫩。”
说完，大爷指指前面两个大娘，“我不急，等她们买完才轮到我呢。”
白杨挤出一个微笑，扭头看烫发大妈，只见她两个手指又掂起一条五花肉：“这，还有这，皮上都是毛，没有剃干净，看到没。”
啧啧撇嘴。
身后的白发大妈，随即摇摇头附和：“没办法，哪能像自己家一样。要不咱姐俩卖点后臀尖，他们这里可以帮忙绞成肉馅，省的回家还要剁，加点葱姜水，再加点……”
老姐妹聊起肉馅秘方来了！
白杨叹口气，心中暗暗着急，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
再看看整张案板背后忙碌着三个人，心头的小火苗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顾大婶割肉称重，叶子负责收钱，小顾帮忙绞肉馅、剃毛、砍骨头。这三个人不紧不慢，倒是分工有序，配合默契。
可是，其他人呢？这么忙，给老娘死到哪里去了？
“胖子，还有我哥，跑哪去了？”白杨爆出疾言怒火，“这么忙，他俩怎么不来帮忙？”
话音刚落，仓库门背后探出两个脏兮兮的脑袋，可怜巴巴哀怨的望向白杨，什么话也没说，就晃了晃手里的菜刀。
“这么多人排队呢，你们躲门背后干嘛？”白杨搬开条案，侧身挤进去。
门背后，半扇猪肉正在被做手术一样解剖，那样子皮皮塔塔，连筋带骨惨不忍睹。肚皮上、后臀上，但凡肥肉多点的部位，早已被切下来了。
幸亏这猪已经死了，被毛糙糙的刀工割成这样，能挣扎起来，自己家一头撞死。
白晓亮先发火了：“你当外面那些肉排好队、分好类，自己跑出来的？还不是我们俩，赶鸭子上架，在这自学摸索。你还生起气来。”
赵胖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手掌放在白杨眼前，虎口位置已经磨出了血泡。
“嗯——”白杨扭屁股糖一样无言以对，怒火只能烧向自己。
喉咙里挤出一声长吁，满脸羞愧抱歉。
“外面不是还有好多肉，那么长队伍都没卖完，干嘛又分半扇，卖不掉怎么办？多浪费。”羞怯又为难的低声责问。
这俩人还没回答，外面两个大妈抢答了：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火气这么大，说话真难听。是我，他们在帮我割肉呢，你这桌上就剩下一条五花肉了，还是别人挑剩下的，我可不要，要卖你们就得另割一条。”
“就是，来你这买肉，不就图能买到肥肉，能挑能捡，价格还便宜么。这些瘦了吧唧，还带骨头的肉，我们可不要。”
“张口闭口这么多人排队，好像我们耽误时间一样。你们动作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哗！外面一阵喧哗。
大妈一顿输出，叫出来许多排队人的心声！一时间群情激愤！
“动作快点啊，别磨磨蹭蹭，买点肉怎么这么费劲。”
“到底会不会卖东西？排这么长队，敢情冻不着你们自己。”
“一斤也就比市场便宜两毛，等这么久，我觉得真不值当。”
“便宜怎么了？我们排队等于给他们免费打广告，两毛算少了，应该便宜三毛。”
“三毛也少了，应该五毛！耽误我一家午饭都没来得及做。”
“五毛也少，应该一块，哈哈哈……”
夏岳在一旁听得直乐，大门背后的白杨直翻白眼。
人不会为得到的便宜而感激，只会为没得到更多而遗憾，甚至仇恨。
赵胖子竖起大拇指朝门外一指，不多解释，就一句话：“我们午饭可都没吃呢？”
白杨连忙抱拳作揖。
随后，指指正在被分割的肉，摆摆手，示意停手！又拍拍胸脯，竖起大拇指！
那意思，包在我身上！午饭会有的！事情也会解决的！
面对人数众多、寡不敌众的对手，打垮敌人的第一步，就是瓦解敌人。
低着头，两只胳膊上，各戴好一只袖套，正眼都不瞧两只手指又掂起一块里脊肉的烫头大妈。
白杨指着队伍外，鹤立鸡群幸灾乐祸的夏岳：
“那位高个同志，别看别人，就是你，你买肉就排队，不要明目张胆的插队，我的店里是要讲秩序的，没有秩序是要乱套的。”
“我不买……”夏岳也装作不认识，解释道。
“不，你买。”白杨舔舔嘴唇，酝酿一下，准备即将到来的口舌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