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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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李迁年收拾了所有家当。
稍作易容，到坊市斥巨资买了一个储物袋，将自己的家当全部装起来，还给初枣弄了个小型的灵兽袋。
在房间里稍稍布置了点不起眼的机关，便直接带着初枣到坊市找了个客房住下。
几天后清早，李迁年按约来到演武场。
看似轻装简行，实则连家具被褥都带上了。
李迁年带着斗篷，坐在演武场东面山头六层，等待约定之人，前面走道之上人来人往。
不多久，一道蓝色靓丽身形吸引了来往弟子的注意。
来者一身蓝色长裙，相貌靓丽，身材高挑外加硕果累累，脚步轻快，却又颇有颠簸，勾住不少正人君子的眼球。
不是姜凝熙又是何人。
众人见此盈盈身姿，不由眼前一亮，一两个性情豪迈的外门弟子正想上前攀谈两句。
却见姜凝熙越过他们，笑盈盈向着角落一个看起来十分不显眼的外门弟子走去，这才一脸惋惜地退开。
“你来得真够早的，莫不是想见到我了？”
李迁年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将她的调笑之言放在心上。
“师姐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耽误时间，咱们先出发吧，正好关于在望煊长老身边打杂这份工作，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说一下。”
姜凝熙一脸狐疑，“你不会是反悔了？”
李迁年摇摇头，“那倒不是，咱们路上说。”
姜凝熙虽然想追根问底，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李迁年到了一块无人的空地。
李迁年知道她想御使飞行灵器，只好开口道，“师弟还没有飞行灵器，劳烦师姐载我一程。”
姜凝熙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条盘踞的蓝色绫带。
绫带上蓝色荧光微微闪烁，绫带肉眼可见变大，盘在一起，形成一张面积不小的毯子。
姜凝熙轻轻跃上绫带，转头冲李迁年道，“上来吧。”
“好。”
李迁年也不客气，跃上绫带。
这绫带看起来十分绵软，站上去却是极为平坦坚硬。
绫带缓缓升入空中，向远处飞去，比不得穆勤奕的飞剑，但胜在平稳，如履平地一般。
李迁年赞道，“师姐这飞行灵器，搭乘着实方便舒服，比门派飞舟都要稳。”
“那当然。”
姜凝熙一脸得意，“这可是望煊师叔的得意之作，真要论起来，品阶虽然不高，但其造价和工艺，一点都不比高阶灵器差。”
李迁年点了点头，“师姐说得不错，锻造一把刀剑制式兵器不难，但绫带这种材质样式，才是真正考验炼器师手段的东西。”
姜凝熙问道，“你刚才说有话想跟我说，说说看吧。”
李迁年微微迟疑道，“实不相瞒师姐，弟子近日练习画符有成，原本打算先炼制一批初级符箓，用以填补这段时间的亏空，慢慢接取一些任务，积攒炼器经验。”
“但早期买过用于练习的半成品符箓其实有些问题，以致现在绘制初级符箓成功率太低，手上不太宽裕。”
“因为此事，好友并不看好我在炼器一途的钻研，常常闹得不太愉快。”
“一年前，我住的院子里，一个邻居死在螭龙穴山脉，现在这位好友也因为家族的生意离开了。”
“所以我想着，反正这位望煊前辈住的离我挺远，如果这份工作合适的话，不如直接在那边待一阵子，瞻仰些心得，往后总不至于被人说是异想天开。”
这番说辞有理有据，七分真三分假，还有那么一点励志和倔强。
面对理智薄情之辈，自然没什么作用，但对一些头脑简单，感情丰富之人，却是能有奇效。
果不其然，姜凝熙听罢，感慨道，“难怪你非要坚持接那些完不成的任务。”
“也罢，既然是我介绍你来的，自然得给你安排好，望煊师叔那边，我也会给你说些好话，你只管安心做事即可。”
李迁年闻言，心中暗喜，面上也是露出喜色，从怀里拿出一叠五六张符箓。
“多谢师姐，这是我绘制的符箓，虽然效果不算好，但积少成多之下，总算也是个争斗手段。”
“往后师弟再给你凑个二三十张，说不得能有大用。”
姜凝熙连忙摆手，“我只是请你给望煊师叔打下手，怎好收你的东西。”
六张初级符箓，在市面上起码能卖五十灵晶，就算质量差点，三十块也是少不的。
不算少，也不容易让人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李迁年笑道，“师姐不必客气，我自己炼制的符箓，不算什么稀罕东西，算是礼尚往来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姜凝熙也不再推辞，直接将其接过，收入储物袋之中，而后与李迁年说起关于望煊的事情。
“望煊师叔做事极为细致苛刻，你去了之后，当谨言慎行。”
“记住，不能随意动他的东西，有些物品若存疑，即便不收拾，也不能弄乱他的材料。”
“你此行是给师叔炼器打下手，而非照顾他的起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至于师叔这个人，性格怪异孤僻得很，即便我们这些亲近之人，也难以相处，你不必想着与他打好关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迁年点头答应，“我记下了。”
“还有许多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
姜凝熙迟疑片刻道，“罢了，我先带你做两天事情，你自然就会知道。”
“望煊师叔与我父亲相识许久，给他找个下手一事，也是我父亲提出来的，师叔虽然没有拒绝，但也不算热衷。”
“早些时候找过一个外门弟子打理杂物，但做事不怎么专注，曾失误搞砸了一件灵器，便被师叔赶走了。”
“若你再搞出点事情，恐怕以后他都不会想着找人打下手了。”
李迁年有些疑惑，“像望煊师叔这类德高望重的炼器师，为什么不收一两个弟子，这一身衣钵也能传承下去不是。”
姜凝熙摇了摇头，“怎么没有？”
“我听父亲提起过，早年望煊师叔曾收过几个弟子，但修行资质不怎么好，又花费大量时间在炼器一道，未能突破御灵境界。”
“二十几年前，最后一位弟子寿终，师叔便没再打算再收徒弟，至于学徒，他不喜欢那种相处模式。”
寻常人族修士若不能肉体褪凡，突破御灵境界。
一般情况下，寿元不过百载，而御灵境界修士，可活到三百岁。
同境界修士，怎会甘愿拜修为相当之人为师，被人压一头，而寻常弟子，能突破到御灵境界的十不留一。
可想而知，在这修行界，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寻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