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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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泱穿着大红的秋衣秋裤从炕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脸颊带着冬天特有的两坨红脸蛋。
“咋了嘛?这么吵?”
卫瓷脱掉身上的里三层外三层,闻言,回了句:“有个叫存伯的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堂建国叔他们朝着那里赶呢。”
谁?
存伯爷爷?
存伯爷爷!!
卫泱剩下的瞌睡虫被惊飞,整个人直接从炕上弹了起来。
“是我想的那个存伯爷爷吗?”
卫瓷疑惑:“难道叫存伯爷爷有很多?”
卫泱白她一眼,想起来她前十六年都是失魂状态不知道屯子里人的大小事,不好意思的把翻到一半的白眼又给收了回来。
拢一下身上的被子给掀到一旁,炕烧的太热,她又盖的太厚,她快被热死了。
抓着被角屁股扭啊扭,扭到卫瓷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存伯爷爷的光辉事迹。
存伯爷爷,原名卫存伯,是马沟屯子还存活的几个抗战老兵之一。
据说,他是村子那一辈里最小的孩子,在鬼子入侵后,亲眼目睹亲娘亲爹姐姐妹妹弟弟惨死直接加入了抗战队伍,一打就是十多年。
“存伯爷爷一辈子未婚,再加上半辈子都在打仗,落下了一身毛病,后来建国后他拒绝了当官,选择回到老家养老,你爹还有我爹叔叔伯伯他们大部分都是存伯爷爷和师叔祖教出来的徒弟,特别是我爹,他算是存伯爷爷关门弟子,就像你爹是曾叔祖的关门弟子一样。”
卫瓷尽惊叹,果然高手在明间啊,这小小的屯子里看着不起眼,到处都是扫地僧啊。
“我哥是不是也是曾叔祖教导的?”
卫瓷记得她好像听二哥说过。
“嗯,对,你大哥二都哥是归曾叔祖教导,只有我哥归海叔教导。”
“一门四徒弟啊?”
“咱们这一辈算什么徒弟?顶多算得上是跟着强身健体罢了,真正拜师的是上一辈人,不然就我哥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早就被海叔吊起来用牛鞭抽了。”
想到这里,卫泱就想叹气,谁让他那个缺心眼的哥哥看上了海叔的两条大狗,死活闹着要跟着海叔学打猎。
结果就是几年过去,打猎学的半瓶水晃荡,进山一趟不是被野猪追的上蹿下跳,就是被毒蛇吓得亡魂皆冒。
偏偏人家天圆地方两只狗子还不待见他,功夫吧,也没学多好,闯祸的本事倒是整个屯子赫赫有名,今天揍了张三的儿子,明天烧了李四的麦秸垛,她娘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愣是被她哥给逼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名声。
卫瓷倒是恍然,怪不得呢。
“阿瓷,来,吃块烤地瓜,还热乎着。”
二奶奶将一个金黄的烤地瓜塞卫瓷手里,还不忘念叨自己睡到大中午还不起床的孙女。
“你瞅瞅你懒得,这要是以后嫁到婆家了,不得让人嫌弃死。”
“那我就不嫁人呗!”
“不嫁人在家当老姑娘啊?你爹养得起你不?等你嫂子进门看看嫌弃不嫌弃你。”
“嫌弃我就让我哥带着她媳妇净身出户,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到时候我给你们养老!”
卫瓷笑眯眯听着她们奶孙俩拌嘴,小心翼翼揭开焦黑的地瓜皮,甜香味扑面而来,黄澄澄的瓜肉上还有烤出来的焦糖,咬一口,软糯绵香。
她吃出来了,这是她空间出产的红薯,没想到,昨天才给他们送了点红薯,今天就吃到自己嘴里了。
“这个味是不是很熟悉?就是你哥送来的那些,吃了几个,剩下的准备用来育苗,开了春就种这种,也不知道你哥打哪里弄来的品种,也没见过啊。”
卫瓷有些心虚,只低头啃一言不发。
这个年代的地瓜也就是红薯她吃过,筋很多,还不甜,吃一口下去噎半天,不像她空间里的,那都是她亲娘给她弄来的品种,据说经过了十几代的优化,不止产量惊人,口味更是一绝。
“也不知道你存伯爷爷咋样了?你说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咋还不让人省心,对自己身子没个谱,这么大的雪还敢爬屋顶……”
两个小姐妹目光无神排排坐,听着二奶奶念叨了半个小时一把大年纪存伯爷爷的不懂事。
正说着,卫青风和卫强顶着一头一身的湿意回来,脸都冻红了。
“离得老远就听到卫泱这丫头的咋咋呼呼,舍得从炕上爬起来了?你出门瞅瞅谁家姑娘有你这么能睡?”
卫强一进门就开始唠叨,把卫泱气的一个板栗壳就扔了过去。
“哥,吃个烤红薯暖暖!”
卫瓷把手里啃了一半的地瓜塞进卫青风手里,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一会儿功夫她都被喂了三个了,再吃不说会不会烧心,估计胃该撑着了。
卫青风也不嫌弃,三两口直接没了一个大红薯。
卫强羡慕了,扭头看一眼还在吹胡子瞪眼的亲妹妹,嫌弃不已:“瞅瞅人家妹子咋当的,再瞅瞅你,”
卫泱不干了,直接从炕上扑了下来。
“那你咋不看人家青风哥是怎么当哥哥的!”
二奶奶嘴角眉梢都抽搐了下,实在嫌弃到不行,拉着卫瓷兄妹二人坐到了炉子边。
“你存伯爷爷怎么样了?”二奶奶还是比较担忧卫存伯的情况,别临老临老再受一遭罪。
“没事,就脚腕有些扭伤,右小腿骨折,到底年纪不小了,骨头脆,不经摔。”
哪怕是掉进了蓬松雪堆里,也没逃出断胳膊断腿的命运。
“二奶奶别担心,建国叔把他送到赤脚大夫那里去了,没啥事,别担心。”
卫存伯这事也给了屯子里大家伙一个警告,那些行动不便又没儿没女的人挺多,又都是倔强的老头老太太,最后干脆决定每家每户每天抽出一两个小辈去看着他们点,顺便帮帮力所能及的忙。
“这样也行,那些老家伙刀尖口舔血过来的,年轻时啥苦没吃过?这老了老了就别在受罪了。”
想到这里,二奶奶想到了早死的自家男人,眉宇间的沟壑又多了几条,眼神更加浑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