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线选细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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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鲁看出了他们神情有些开始露出恐惧来,干咳了几声:“你们也不用太过害怕,这事情可大可小,你们回去后将自家的所有可捕捞的工具都烧掉,过几天大宋那边会过来查看和问话,任何有关太河的事情你们都装作不知道。”
其中一老者疑惑的问道:“村长,这样就行了?”
亚鲁看出了他还是怕,随即宽慰道:“只要你们自己心中无鬼,还怕什么,大宋虽然强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咱们把手上的东西处理干净即可。”
那老者点头称是,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亚鲁看了看下面接着道:“昨日安红娘因为劳作过度不幸摔死了,且她弟弟也因为贪玩在太河里面淹死了,现在她就孤身一人,你们可有人愿意收留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一人上前问道:“敢问村长,此次大宋过来查看是不是就与此事有关?”
亚鲁也没避开不谈直接回道:“不错,就是因为此事引起的,死了我南越的人,总该是要过问一下的。”
众人明白了,也没人再说什么,倒是有几个妇人想留着安红做儿媳妇的,都被自家男人给臭骂了一顿。
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收留安红,亚鲁也理解他们,只能是先让她住在自家了。
太河北边百花镇的镇亭里面,一间幽暗的小屋里面关着的张鹤峰一脸茫然,终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要关自己多久,在这里面可谓是度秒如年。
此时一衙役走过来踢了踢小屋门喊道:“张老头,起来吃饭了。”
张鹤峰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从门底下漏出的缝隙伸出手来,接了一碗水和一个馍,满是奉承的问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不知小佬我还要关多久啊?”
这衙役一听也没太在意的说道:“这得问镇长了,不过你这倒是没多大事,不然早就给你提到县里的大牢里面去了,但是呢,死了人,还是得有个过程。”
张鹤峰在屋里拱手言谢。
又过一夜,还在睡梦中的张鹤峰被喊了起来,说县里面来人了要审理此案!
镇亭内没有县衙门的威仪大堂,只有一个简陋的书桌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县里边的一个捕头,镇长黄庭陪在一旁!
捕头敲了下桌子问:“张鹤峰,这具孩童尸体你是如何发现的?”
张鹤峰答:“回官差大人,那是一个上午,我前去收取小人之前撒下的渔网,他就挂在上面,当时一打捞上来小人就来报官了,看他的肤色估摸着也就死了几个时辰的样子。”
捕头皱眉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确定是南越黎村的孩子的?莫不是你还做了其他什么事?”
张鹤峰惶恐应答:“并非小人还做过其他什么事,只是之前小人打鱼时,看见过他,还有黎村其他几个孩子他们一起在太河边上浮水。”
捕头释然,随即又言语不善的道:“他们可有在我太河境内打鱼捕捞?”
张鹤峰摇了摇头:“倒是没看见他们带有渔具在身。”
捕头起身对着黄庭说了声,打算去黎村看看,要是能发现他们有私藏的渔具这件事就好办了。
骑上快马一路跑上太河边上,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捕头对着身边的几人说道:“这里的风景春夏秋冬各有不同,甚是好看。”
其中一手下问道:“大人,听说十几年前这里发生过大事件,您知道么?”
捕头不悦的回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手下答:“只是感觉好奇。”
捕头:“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几人来到一个供官船驻扎的小码头,上了船,说明了来意,船夫便划桨向着对岸驶去。
黎村村长家里,醒来的安红坐在床边抽泣,不吃也不喝,亚鲁很头疼,她弟弟的事情还没跟她说,怕她受不了打击!
亚鲁不愿意看她就这样:“吃完饭,跟我去看看你娘吧。”
安红抬头看了看他抽泣着说道:“现在就去。”
亚鲁点了点头回了堂屋拿了点自制的纸钱和有些发霉的香烛。
两人出了院门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亚鲁时不时回头看看安红,她还是在那抽泣。
黎村后面一个不大的小坡上一个新番的土堆就在那里,边上还有新烧过的没有燃尽的香烛。
安红来到土堆前,扑上去抱着土堆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亚鲁在一旁也没做声,自顾自的点了香烛,又点了纸钱,拜了拜!
“安心的去吧,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儿子过几天就给你接回来。”
安红抱着坟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亚鲁走到边上将她抱起放在背上。
回到家里亚鲁将安红放到床上后,安红虽然闭着眼但眼角的泪水都没停过。
亚鲁打来热水为她清理了一下脸,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安红拉住了衣角。
只听安红小声的道:“村长大叔,你会帮我找回弟弟的对吧?”
亚鲁回头看了看她:“放心吧,会找到的。”
出了房间端着水盆的亚鲁看着水面倒影的自己,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黎村已经没人愿意管了,即便是人命关天的事,上头还是装着不知道,只要出了事找不到人,就是亚鲁一人承担。
这世间的不公为何屡屡为难穷苦人,十几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现在又来。
乘船而来的捕头几人上了一个土坝,凭借着记忆,带着几人来到村长亚鲁家的外面。
对着院里喊了几声,亚鲁推门而出,迎了过来。
亚鲁拱手道:“见过大宋的官差大人。”
捕头应了声:“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了,我们要在你们村挨家挨户的检查,不过这事也没那么严重。”
闻言亚鲁经知道这是想要好处了,心中的火莫名的被点燃了。
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懂我懂,我这就带着您在村子里面转转,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违法的事打死也不能干。”
亚鲁领路而出,先从自家院子检查起。
捕头闻言脸色不变,但心中已有了计较,默默跟在亚鲁后面。
黎村家家都被检查了个遍,结果不偏不倚的路过了安红的家。
捕头问道:“这家没检查过吧?你们进去看看。”
亚鲁回头看来,暗道不妙!
果然,几个人从屋里收出了一张还没织好的渔网。
一人拿到捕头面前:“大人,这是一张渔网。”
接过渔网的捕头走到亚鲁面前,眯着眼睛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跟我们走吧,去太河县,看看你们的县老爷有何话说。”
太河县府衙内,威严大堂上高坐着县官德平,边上坐着捕头,十个衙役分站两边,堂下跪着亚鲁。
德平本就不愿管理黎村,生怕出了什么事,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就出了事,还被人当场抓住证据,随即一拍醒木怒道:“亚鲁你可知罪?”
亚鲁想辩解也没办法,被人当场抓住了还能怎么办?只得低头认罪。
亚鲁看了看高坐在上的德平,闭目重磕一头道:“草民知罪,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德平看了看跪伏在地的亚鲁,也有不忍,只是大势之下他区区一个太河县县官能怎么办:“来人,先将他过堂十刑,然后压入大牢择日游街示众,以警示世人。”
捕头看了看亚鲁,又看了看德平,轻咳一声:“德大人息怒,此事倒也没这么严重,只是一张渔网而已,训斥一下就行了,只是我等需要回我家大人那里交差,您看。”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看德平上不上道了。
德平闻言呵呵一笑:“捕头大人当真是宽宏大量,大宋不愧是礼仪天朝,还请捕头大人容我个几分钟。”
捕头心中暗喜,还是这县官有眼力见,而且他出手的分量怕是少不了。
德平令人将亚鲁押下去后,带着捕头来到客堂,互相寒暄一番后拿出一个荷包:“捕头大人一路辛苦,还请收下这绵薄之礼。”
捕头接过荷包打开一看,赫然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笑呵呵的回道:“哪里哪里,都是公差办公事。”顺便把荷包别入腰间。
见此德平又拿出一个沉甸甸精美木盒子交到了捕头手中:“说来此事是我南越不对,这份薄礼还请捕头大人代我转交给百花县的红花上官。”
捕头心情大好,点头应道:“一定一定,此事就到此为止,我家大人那里,定会帮德平大人美言的,这您就无需担心了。”
得了承诺的德平也勉强的笑了笑:“那就多谢捕头大人了,不过此事从急,还请捕头大人多上上心。”
捕头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拱手告辞,德平身后相送。
看着捕头他们骑马离去的背影,德平面露阴狠之色,怒拍堂前大门骂道:“喵了个咪的!”
后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吩咐道:“把亚鲁放了吧,另外告诉他那个死了的孩童尸体就不要去拿了,以免横生变故,另外再让他把黎村给我解散了,就那几十户人还留在那里干嘛?”
回到百花县的捕头几人来到了一个茶馆,要了个安静的包间,众人要将口径统一,好回去交差。
捕头:“这次呢,你们也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走走过场,维护一下我大宋的颜面,该抓的人也抓了,你们说是不是?”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称是!
捕头看着几人很识相的眼神,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这是人家德平大人给的辛苦费,我也不好拒绝,更不好一个人独享,你们明白吧?”
其中一人点头应道:“头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另一人赶忙打断道:“胡说,什么头的意思,这就是我们大家自己的意思。”
那人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还给了自己一巴掌说自己说错话了。
随后在茶馆掌柜处兑换了现银,捕头拿了五十两,其他人分了十来两,他们也知足,什么都没干,就跑了跑路就赚了大半年的才能赚到的钱,开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