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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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阅览室就要关门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说完，也不待她答话，他便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怔怔的看着曹秋石走的方向，苏娜脸上有些儿挂不住。本是想逗他玩的，怎么搞得就像自己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她讪讪地一边抬脚往外走，嘴里一边嘀嘀咕咕：“切，不给看拉倒，谁稀罕似的。还想我给你写情书，真是脑壳坏掉了，也不知你怎么想来。哼，臭石头，烂石头，美死你算了！”

晚上熄灯前，曹秋石打开那本《中国通史》，取出夹在里边的那封信。想着和收到的其他信件一样，看也不看就放一起保存起来。

但这个时候，他脑中忽然想起在阅览室里，苏娜说的想看的话，于是手上动作就是一缓。他笑了笑，心中竟也起了一丝好奇心，想看一看自己的这个小老乡到底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他心情愉悦的一手轻轻拿着信封，一手小心的抽出里面的信笺。

展开来看，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微一错愕，笑着看去。上面仅有数行娟秀的字迹，抄录的是唐代诗人王维的五言绝句《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然后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与君共勉。”

看着右下角于朵朵的签名，曹秋石不禁莞尔。

这个于朵朵还是比较腼腆的，通过这样一首诗，含蓄地表达了对他的爱慕之意。看来自己的这个小老乡，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呢。

对她的这种爱的表达，他也是和处置其他人给他写的情书一样，放在一块儿保存起来。他觉得恋爱对现在他来说，还太早了点儿。

……

刚到一月中旬，学校就放了寒假。这天一大早，曹秋石、苏娜、于朵朵三人相约，一起步行赶到火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排队买票之后，三人便在候车室里闲聊起来。

说是聊天，实际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苏娜小嘴巴啦巴啦地在那说话，曹秋石两人只有听的份儿，根本插不上话。

有于朵朵在场，苏娜就会不由自主地一直用话语吸引曹秋石的注意，连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不多一会儿，苏娜乘坐的列车开始检票了。她这才停住嘴里的话语，拎包起身，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和两人挥手道别。

向着检票口走了两步后，苏娜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看向曹秋石，神神秘秘的笑着道：“呵呵，曹秋石，说不定我春节后回来，会给你带来惊喜的哦！”

“噢，什么惊喜？”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行事风格，表现得有些波澜不惊。

苏娜也不以为意，对他展颜一笑，调皮的说：“保密，现在嘛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只要不是带给我惊吓就好。”

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样子，曹秋石也没有再问，而是好心的催促：“你快走吧，别再磨蹭了，再不走可就得赶下趟车了。好好，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苏娜冲两人摆着手，方才转过身，快步走进检票口。

曹秋石和于朵朵两人乘坐的列车到达平城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下了火车，他和于朵朵随着人流往前走。

快到出站口的时候，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曹秋石会意，两人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面对面站着，场面颇为尴尬。于朵朵扭捏再三，才红着脸，低着头轻声问了他一句：“秋石哥，嗯，我就想问问，那封信……你看了吗？”

出口处人声嘈杂，加之她声音细如蚊蝇，要不是他早已心中有数，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看了。”曹秋石回答。

回答完之后，感觉太过生硬，他还欲再说些什么补救，却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妥，只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理智的选择闭上嘴巴。

“嗯，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于朵朵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在学校里，她几次都想当面问问他，但都没有鼓起勇气。

她曾胡乱猜想，是不是自己的信被他弄丢了，没有被看到。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会，因为当时那里不只有他，还有苏娜在场，是不会把信弄丢的。

后来，她又想是不是自己的信写得太过隐晦，他没有看明白自己所表达的爱意。但随后又被她自己否了，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明白自己信中的暗示呢？

收到信却一直没有给予自己回应，这意味着什么，已然不言而喻。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希望了。但她还不死心，还抱有一丝侥幸。

尽管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可能很大，但她还是想当面向他问清楚，听他亲口说出来。这几乎成了她的一个执念，不然，她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这一段时日以来，自己为此所承受的日日夜夜情感的煎熬。

自从新年联欢会上看到曹秋石和苏娜表演的节目之后，于朵朵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这个高她一级的老乡。

她不只被他文质彬彬的英俊外表所吸引，更为他卓尔不凡的横溢才华所折服，为他旁征博引的睿智谈吐所倾倒。

原本她还担心曹秋石和苏娜是一对恋人，自己认识他晚了，失去了这个机会。但那天在他的宿舍里，听他亲口否认了他和苏娜谈恋爱之后，简直把她给高兴坏了，差点儿没有当场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在那一段时间里，她被自己的这一念头给弄得神魂颠倒，日里夜里，脑子里全都是他的身影。

于朵朵认为这就是爱情。于是，她给他写了那封求爱信，却又不敢当面递给他。日思夜想，终于让她想出了在阅览室夹放在他书本里的办法。

“朵朵，是这样的。记得我以前也和你说过，我认为我们还年轻，应当把主要精力放到学习上。谈恋爱对现在的我们还早点儿。你看，我们现在既是老乡又是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嘛。”

他两眼看着她，态度诚恳地说。

眼泪，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于朵朵的脸都给流花了。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爱情都顺风顺水，甜甜蜜蜜，而自己爱情的小船还没等扬帆启航，便即帆折船沉？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于朵朵没有去擦眼中奔涌的眼泪，而是倔强地任由它们在一张俏脸上肆意流淌。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前赴后继，“扑簌簌”落在地上，那凄美的场景，颇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