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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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了个早中饭，我又接着逛地摊，我想先把这里的情况先摸一摸，我还不想就去找邓爷爷，因为我的爷爷一直警告我，江湖上十分凶险，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管是谁都要防着三分，更何况现在爷爷音讯全无。
昨天我只逛了三分之二的地摊，今天我又去了地摊，今天想把它逛完，然后再逛店铺。
大概逛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棚区地摊差不多就逛完了。这个时候，我来到了棚区外围的围墙下，这里虽然没有摊位，但还是有一些人在这么摆摊，据说是一些外地背包客，进不了棚区摊位，也许是不想交摊位费，东西也不多，就那么三五件。这是潘家园管理区允许的，据说就是为了吸引外地的商贩进驻的，可别小看这些新来的小打小闹的贩子，也许几年后就是潘家园的一位大老板呢！有那个文物贩子不是从卖几件小玩意开始的呢！
你可别小看这些地方，后来我跟的李把头告诉我，这个地方出现过很多好东西，都是一些刚入行的背包客拿来卖的，或者是一些自己家里留存下来，因为家里缺钱，又不懂行拿到这里卖的。他就曾经从这里淘到过清宫里康熙大帝的酒杯，乾隆皇帝的手书，以及着名的红山文化遗址的几块玉器。还有北京、河北、辽宁、山东周边的一些小盗墓贼，挖出来的东西找不到渠道，通过一些小文物贩子也拿到这里来卖。北京这个地方可是明清时代的古都，除了那些皇亲国戚，还有很多官员、富翁，墓里的陪葬品也有不少精品，值不少钱。甚至有的墓里还有御赐的东西，老值钱了，碰上了就是大运，所以这个地方懂行的人来溜达的还真不少。反而是那些游客很少来，因为这里的物件看起来与摊位上的没法比。
围墙下稀稀落落蹲着几十个人，地上放着一些物件，有瓷碗、瓷瓶，有古币古钱，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瓷碗瓷器比较粗糙，有的连泥巴都还没有洗掉，估计是那个地方刚挖出来的。我看到有一个中年大叔的摊位上竟然摆着一堆古币，估计有数千枚，仔细一看全是五铢钱，沙皮子，泛着绣，品相很差，估计五毛钱一个也没人要。可据我的观察，这些东西是真货，全部卖掉估计也就值个几百块，能赚个路费就不错了。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靠近东边墙角下蹲着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岁不到，体型瘦弱，面容憔悴，头发蓬乱，正在那里剥着大脚趾头，不时还用抠脚趾头的手去抓头，看起来令人作呕。他的身前也摆放着几件物件。我一看顿时眼神一凝。只见他身前地下摆放着三个物件，一件是一个青铜小碟子（青铜豆），一件是一块玉蝉，看起来有点破损，一件是一个黑不溜秋的方形铜块。还没有上手，我就看出这几件东西不是凡品。，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几件物件沉甸甸的时代气息，感受到了那深埋地下的泥土芬芳，这两天一路逛下来，还真没有什么物件能我这种感觉。我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这个形态猥琐的年轻人看了一下我，马上操着一口河南口音的普通话道：“老板，我这些都是真货额！”河南话我厅听爷爷说过，这个年轻人的话我基本能够听得懂。
我拿起那个青铜豆，发现这个青铜豆还没有清锈，底部一层铜锈，还泛着红斑。我凝视着这一大块铜锈，慢慢地打开了入地眼，我竟然在这个锈迹中看到了几个模糊的铭文，具体是什么字我还看不清楚。我大吃一惊，但外表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看向那个玉蝉，这个玉蝉做工不错，但一只蝉翼有损伤，真是可惜了，可我仔细一看，另一只蝉翼上似乎也刻有什么图案。我又悄悄地开了入地眼，只看到这蝉翼上有刻纹，但实在是太细致了，看起来就像蝉翼的纹理，凭肉眼一般人很难看出来，我的道行还不够高，看不到具体的刻纹。可这个工艺却很精湛，什么人下葬时能用这个封口，那必须是皇亲国戚了。
我问道：“老板，这个玉蝉怎么卖？”我先问这个玉蝉，目的是让这个人不产生警惕，我其实是想要那个青铜豆。
年轻人看有人问价，马上答道：“这个可是我收来的荒货，老值钱了，我给你这个点！”说完他伸出了1个指头。
我一看，这个人也懂行啊！在古董地下市场，这荒货指的是从乡下收来的老物件，伸出一个指头就很难说了，有点地方指一百元，有的指一千元，还有的指一万元，一般人不管是买还是卖，如果不懂行就掌握不了价格主动权，很容易吃亏。
我对他笑了笑道：“这个物件也出来了好几个年头，是不是荒货已经不重要了，可你这个1是北京的行话还是河南的行话？”
这个年轻人脸色一变，有点尴尬地笑道：“我这个指的是河南的行话！”河南的行话这1个指头就是1万块，跟北京人说1点是一回事！
这时，我看到昨天那个叫李重生的老者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这个摊位停了下来，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那几样物件，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也不理会，古董这一行，只要你还没有出手，别人也可以谈，不忌讳。我笑了笑道：“这玉蝉虽然有点年代，但品相差了点，我觉得不值这个价格，半个点都多了！”
年轻人脸色有点激动道：“我这个东西要是品相好，2个点都有人要！最多减二成！”
我笑了笑道：“减六成！”
年轻人道：“减三成！”
我笑了笑道：“你那个青铜豆要卖多少？”
年轻人一愣道：“那个也要1个点！”
我脸色一变道：“兄弟，你那个东西锈色太重，估计底部都快要穿了，还要1个点！”
年轻人有点尴尬道：“品相是差了点，如果品相好，至少也值2个点！算了，如果你真打算买，我打七折！”
我又笑了笑道：“兄弟，我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玉蝉我打五折，这个豆豆我也出五折，总共1个点，我打包全买了！”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估计在计算划不划得来，然后道：“好！”
我淡定道：“那就按你说的办，把东西给我！”
年轻人也没有犹豫，马上把两个物件给了我，我放入我的双肩包，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叠钱，一万百元大钞，递给了年轻人，道：“兄弟你点一下，是不是这个数！”
年轻人接过钱，从中间抽出一张，放在手中揉了揉，然后就道：“好，行了！”然后又看了看那个黝黑的物件，问道：“这个东西要不要，如果要的话我给个跳楼价！”
我笑了笑道：“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年轻人也笑了笑。
说实话，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没有多少钱啊，我出来总共带了1万五，坐车吃饭交三个月的房租就去了近1500，今天又花了1万，一到北京就只剩下3500，这后面要是找不到工作，吃饭住宿都是问题，那个印章我买不起啊！
那个叫李重生的老者看了看那个印章，然后拿起来仔细观看，他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我瞥了一眼，是金文。
李重生看了一下对年轻人道：“小伙子，你这个要多少？”
小伙子可能是认为这个印章品相好，道：“也是1个点，少了不卖！”
李重生二话不说，把印章放入口袋，然后从怀中迅速拿出一沓钱，直接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一愣，但还是接过钱，用手揉了揉，然后放进了口袋。
这个时候，李重生看了看我，我和他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李重生笑着对我道：“小兄弟，刚出道就有这个手段，不简单啊！”
我知道他是说我的声东击西之计，因为真正值钱的是那个青铜豆，即使那个玉蝉也很值钱。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他又对我道：“小兄弟，那两个物件是真东西，但都有缺陷，不好出手啊！”
我笑了笑道：“李老板，如果是好东西，有点缺陷也是值得的！”
李重生一愣，他本来是好意，那个青铜豆如果没有那几个字，就那品相估计也就值个3000块。而那个玉蝉有破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对我道：“小兄弟，莫非还有什么说道？能不能给我瞧瞧，如果真有什么门道，我可以帮你出手！”
我把双肩包放下来，然后从中拿出青铜豆，把它递给李重生，道：“李老板，请掌眼！”
李重生接过青铜豆，认真地看了起来。他没有看内部，就看外围，我想是看有没有蟠龙纹，确实没有，他有点失望；然后他又看了看底部，底部是厚厚的铜锈，没发现什么东西。
他皱了皱眉，然后用手指在底部刮了几下，这一刮，他脸色顿时有了变化。他又开始用手慢慢地摸起来，大概摸了一分钟，他脸色大变，对我道：“小兄弟，我能不能给他洗一洗！”
他的意思是帮我除一除锈，我笑道：“可以的！”
老者拿出一个大哥大，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道：“老张，你现在拿一盒除锈剂来，我在东墙边地摊！”
我们大概等了十分钟，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盒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重生接过盒子打了开来，然后把青铜豆底部放进了盒子中。过了十分钟，李重生把青铜豆拿了出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砂布，慢慢地磨起砂来。摸磨了几分钟，他把眼睛挨近青铜器底部仔细观察，慢慢地，他的脸色大变，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更有一丝惊喜。
我把青铜豆拿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四个金文。爷爷从小就教我认金文、小篆，我认出来是“成周威候”这几个字，我也大吃一惊，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知道肯定是商周时期的王侯。我赶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东西又放进了双肩包。
老者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他道：“你知道这上面有字！”那个年轻人也很惊讶，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字，但有铭文的东西很值钱他是知道的，这次他亏大了。
我笑了笑，点点头，在地摊这里，谁淘到了是真本事，只有让人羡慕的份。
李重生两眼放光，欣赏地看着我道：“小兄弟，好眼力，如果你不出手，赶紧离开这里；如果你要出手，我可以出个公道价，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我其实也想出手，毕竟初来乍到，这北京潘家园道上的水有多深我不知道，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笑道：“李老板报个价！”
李重生笑道：“道上的规矩，没字品相好的一个点，有字的涨三倍，多一个字加一个点，我给你六个点，你不吃亏！”
那时我不知道这个青铜豆的实际价格，但我急于套现，又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就说：“可以。”
他没有立即付款，又指着我包里面的玉蝉，伸出三根手指道：“那个也给我？”
我还以为他也发现了玉蝉的密码，因为这个玉蝉有缺陷，一般的情况下只能打个三折。“三个加六个点共九个点！
”我笑道。
李重生一楞，他看了看我道：“玉蝉品相好的1个点就到了顶，你这个有缺陷，只能打三折！”
我笑了笑道：“我这个值5个点！”
“额，你的意思？”李重生双眼一亮道。
我又放下双肩包，把那只玉蝉拿出来递给李重生。
李重生接过玉蝉，由于有了刚才的经历，他倒是认真地看了起来。可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对着玉蝉的双翼指了指。
李重生的眼光顺着我的手指看向了双翼，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从怀中又拿出一个放大镜，认真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这！这！这！”他口中惊叹连连道。
我没有说话。
李重生又拿着放大镜看了几分钟，然后叹道：“真是巧夺天工啊！这要是品相好的话不得了啊！”
我笑道：“李老板，这几千年的东西，能够留存下来就不得了！”
“兄弟，这个东西值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你要多少才买？”李重生激动道。
“哈哈，李老板，我也不知道价格，这是淘来的东西，你看着给个价吧！”我淡淡地道。
“好，小兄弟，够大气，我就开个价，5个点！”李重生笑道。
“可以!”我又淡淡地道。可其实我心里激动的怦怦直跳。
那个猥琐的年轻人听说这两个东西一转手就直接到了11万，整个人就直接石化了，这他妈滴自己的祖宗都亏死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
李重生哈哈大笑道：“这潘家园就是这么神奇，只要有本事，一夜之间就能家财万贯啊! 别人只有妒忌的份啊！”然后，他问我要现金还是打款。
我说我还没有银行卡呢！
李重生指着对面不远处笑道：“对面不就有一个建设银行吗，直接去开个户就行！”
我一看，那对面不就是建设银行吗，然后我就跟着李重生去办卡。大概十分钟，我就把卡办好了，李重生直接就把11万打在卡上了，我心中十分的激动。
出了银行，我发现那个年轻人还没走，原来是李重生把他留了下来，有事情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