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盆水,又要不了命,矫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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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辗转反侧。
洛屿泽那番话就像是一把带来尖刺的鞭绳,反复回想起来,就像被那鞭绳鞭笞一下又一下,浑身生疼。
入了定,洛雁刚有些睡意,突然被开门声惊醒。
不用点灯,她也能猜到来的人是谁。
换做平时,她定会起身相迎,但今日,她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埋得深一点,更深一点,不被他看见,不被他找到,不被他折磨。
她的讨好从不是为了被他轻贱。
她活着,是为了娘和昭儿。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扣着大腿,任由痛感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不要忘记他说过的话。
借着微弱的月光,洛屿泽看见床上的一团。
他止步不前,静静地凝视片刻,才开口质问,“为何装睡?”
缩在被子里的身子抖了一下。
洛雁差点咬了舌根,尽量平静道:“奴婢身子不爽利,怕是伺候不了爷了。”
洛屿泽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来事了?”
洛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这么久了,他竟不记得她来葵水的日子。
她就算想自欺欺人,也骗不下去了。
“嗯。”
被窝里传来弱弱地回应,洛屿泽忽而一笑,启唇道:“既如此,你休息吧,我走了。”
听见开门声,又是一阵酸涩辣鼻。
洛雁刚从被窝里探出个头尖,差点被一道直挺的黑影吓破魂。
洛屿泽阴着一张脸,轻而易举地便将她从被窝里拎出来,钳在自己身下。
他身上的温度冷得吓人,一双黑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洛雁,你还敢骗我?”
“你月事分明在月末,如今才月中,你怎会提前这么久?”
洛雁清了清嗓,觉察出一阵暖流,猛地一愣。
这么巧?
她下意识回道:“爷,是真的。”
“我不信。”
洛屿泽熟练地解开她的内衫,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腰身那刻,洛雁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她的指尖死死顶着掌心,唇瓣被咬出血,“不要。”
“不要?凭什么。”
洛屿泽抚下身去,习惯性地去撩拨她的耳根。
洛雁身子敏感,尤其是这种时候,更为要命。
她想要推开他,奈何他一手用骨节顶着她的下颌,一手在她腰间游走。
洛雁惊恐地睁圆了眼,奈何他已经寻到了位置。
当洛屿泽意识到不对劲时,收手已经晚了。
他抽身,第一反应便是惊讶。
她这次竟没骗他?
洛雁立即整好衣服,直接从床上滑下来,“爷,奴婢去给您打水净手。”
洛屿泽“嗯”了一声,没再多话。
洛雁顺手从床边抽了一件新的里衣出去,她裹紧外袍,急匆匆去茅厮换上月事袋,将弄脏的里衣泡进木桶里,暂时放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完事,洛雁又打了一桶井水,倒进铜盆里,端着进了屋。
结果她进屋,发现人已经走了。
这次他倒是什么都没留下。
洛雁终于松懈下来,瘫在椅子上,久久才回过神。
她这次的月事怎么来得这么早?
量还大得出奇,是不太正常。
夜雨来急,湿了瓦砖,折了芭蕉,深深地嵌入泥面。
雨声纷扰,直叫人心烦意乱。
直至天蒙蒙亮时,雨声才止。鸟啼声时有时无,一开窗,便是扑面的水气。
一阵冷风袭过,令人骨寒。
洛雁想起自己带来的衣物里,只有一件稍为厚实的,但是那衣服也止适合在京中的秋日穿,但在渝州还是不够的。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去渝州的商铺里买件小袄穿时,门外突然响起沈思琼身边丫鬟素喜的声音,“姨娘,您醒了吗?我家夫人让我来提醒您,虽然离了京,但这晨昏定省的规矩不要忘了。”
洛雁深叹一口气。
虽然她原本就要早起干活,但至少干活时她是可以随意走动的,但这晨昏定省不成,她既得站得稳,还得站得住。要是遇上主母想要用这立规矩磨人,怕是半晌连动都不得动半下。
但她又不能拒绝,只能在那件稍厚一点的衣服里套了个单衣。即便如此,出了门,她还是被寒风逼得牙齿打颤,脚步也有些飘忽。
她刚进了沈思琼所住厢房圈起来的小院,便看见素喜在清理地面上的积水。
洛雁踌躇片刻,决定去打声招呼,探探口风。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一盆冷水浇得措手不及。
就算她反应快,但还是有半边身子湿了,冷风再一吹,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转过身,瞧见身旁正抱着空盆沾沾自喜的素莺。
她趾高气昂,鼻孔恨不得扬到天上,“雁姨娘,您走路怎么不看路呀,没瞧见我要倒水吗,硬要往上凑什么!”
素喜听见响声,连忙挪了过去。
见洛雁一半身子被浇透,素喜咬紧牙看向素喜,“怎么这么不小心。”
素莺闻声,却狠狠地睨了素席一眼,冷笑出声,“是她眼瞎,管我什么事。”
素喜微微红耳,被噎得哑口无言。
洛雁却无心旁听两人争执,忍不住咳嗽一声。
素莺见状,睨了她一眼,“不就被泼了几滴水,矫情什么,又要不了命,装什么装。”
素喜在一旁急得想动手。
她是老祖宗安排给沈思琼铺路的,奈何沈思琼不信她,还由着素莺胡作非为。
要是没有沈思琼的授意,素莺怎敢这般猖狂。
一盆水是要不了命,但要得了姑爷和小姐的感情啊!
就算姑爷不喜雁姨娘,那也是他的女人。
小姐背着姑爷刁难妾室,传到姑爷耳朵里,姑爷会怎么想她?
小姐一向在乎自己的名声,这次怎么糊涂了!
素莺瞄了眼素喜,见她杵在洛雁身边,忍不住冷哼一声,“吃里扒外的家伙,小姐交代你做的活都干完了?”
素喜只得咬牙摇头,沈思琼为了支开她,没少给她安排脏活累活。虽然她也能干,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委屈,分明她跟她是一心的啊,怎么她就是不待见自己。
只要沈思琼愿意听她一句劝,她未尝得不到姑爷的心。
她已经在府里打听了了,姑爷先前曾有过心悦的姑娘,那姑娘的容貌与现在的雁姨娘有七八分相似,想必姑爷心心念念的只有白月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