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勿要因小失大,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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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什么!陛下都能当我爹了!”
余清婉气得脸都红了。
没想到她还没说完,“余小姐这是拿自己跟公主媲美了?”
余清婉咬牙切齿,“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太子少傅!”
原以为她挑明身份,就能让眼前这女子向自己低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余小姐的父亲是太子少傅,那他为何没把自己的女儿教好?”
“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有余小姐这样的女儿做例子,太子跟着太傅能学到什么好的?”
“你竟敢妄议太子!”
余清婉眸底几不可微闪过一缕雀动,出言替太子辩白,“太子从小就勤恳好学,我爹说他天不亮就挑灯夜读,病中也不愿缺课,你怎能随口就污蔑他!”
洛雁本就无意牵扯到太子,见余清婉这般护短,也无心再跟她争执下去,转身离开。
穆编修把所听告诉洛屿泽,“洛兄,你这小娘子可真是伶牙俐齿,实在是佩服佩服!”
洛屿泽却耷下脸,敛眸凝声道:“婢子妄言,不堪入耳。”
说罢,他朝穆编修所指的溪边走去。
见洛雁蹲在溪边洗漱,他上前,在她背后冷笑一声,“敢诽谤少傅之女,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洛雁被冷不丁的声音吓得腿脚一软,差点跌进湖里。
肩胛向后一倾,下秒跌入炽热的怀里。
洛雁对上洛屿泽眉宇间的厌恶,寒颤爬上后背,连忙站直。
“爷,奴婢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看来你还真是个惯犯。”
“奴婢......”
她无言以对。
洛屿泽睨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眸底的不甘。
他厉声道:“在府中呆久了,还真成了井底之蛙。她如今虽是少傅之女,难保以后如何,你冒失得罪此人,就不怕给洛家引来祸患?”
“别忘了,昭儿也是洛家人。”
话说完,他就转身回马车。
洛雁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引火上身?
那他为何会突然提及昭儿?
洛雁扣着腰间的流苏,仔细揣摩。
难不成,余小姐真要入宫选妃?
困惑未解,洛雁刚回到车边,另一辆马车突然掀开车帘,余清婉探出半个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半天,突然莞尔一笑,“要不你陪我坐?”
想起洛屿泽刚说的那些话,洛雁也想探一探余清婉的底,便去求了洛屿泽的准许。
就这样,她同余清婉上了一辆车,穆编修与洛屿泽同坐。
车内气氛竟比她意料中的要好,余清婉也没要刻意针对她的意思,反倒同她聊起了绣花,“姐姐,我瞧你衣衫上的绣花颇为生动,不知出自京中哪位绣娘之手?”
“不是绣娘,是我自己绣的,余小姐喜欢?”
余清婉瞬间睁大了眼,“你绣的?”
她正因找不到合适的绣娘烦心呢,没想到现成的就送上门了。
以防她撒谎,余清婉特意把昨日染了污渍的衣服给她,让她在那污渍上绣朵花。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没想到,她左一下、右一下,在污渍上绣了一朵黄花。
黄花栩栩如生,就像真的长在这衣服上一样,余清婉眼前一亮。
“你能不能给我绣件衣服,价钱好说。”
洛雁留了个心眼,故意吊着她,“余小姐,奴婢手脚粗笨,要是误了余小姐的正事就不好了。”
“整个汴京城的绣娘我都找遍了,她们不仅要给我做,还得给其他府里的小姐做。要是我跟其他小姐的衣服撞了,选秀时不就丢人了。”
“选秀?你真要进宫?”
想起两人早上的争执,余清婉“噗嗤”一笑,“是啊,我是要进宫,但我不是进后宫,是要进东宫。我祖母说了,凭我的容貌,我的家世,足够在东宫有一席之地。”
“虽然......”
余清婉稍有犹豫,“我之前确实欣赏泽哥哥,但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今他已娶了首辅之女,我就算再心悦与他,也不会下嫁他为妾。所以昨日的事,是我一时糊涂,请你不要介意我的小肚鸡肠。”
见她如此坦诚,洛雁本不想继续计较昨夜之事,但她实在憋屈,“昨晚那林中,有毒蛇。”
“什么?”
余清婉瞠圆了眼,霎时惊住,“我,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想吓一下你,没想害你......那毒蛇不是我放的。”
“我自然知道那毒蛇不是你放的。”
把话挑明,她心里似乎好受了些,但也不代表她完全没了芥蒂。
不过她刚听余清婉说,她要入东宫,那岂不是有可能当上太子妃?
说不定以后就是皇后、太后!
昭儿以后若想入仕途,洛家是不会给他太多助力,若她能与余清婉结下良缘,说不定还能在日后帮昭儿一把。
虽说昭儿如今还小,但谁家父母不是早早地为孩子铺路。
昭儿生父滥情,从未主动关心过昭儿,母亲又自身难保,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考虑得多一点。
难不成洛屿泽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提醒她审时度势?
余清婉摘掉自己腕上的玉镯子就要往她手上套,“姐姐,我真没想到自己会险些害你性命,这玉镯子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收着,就当是我的赔礼。”
洛雁扫了一眼玉镯的成色,确实算上品。
但是她把这事说出来,并不是打算敲诈她一笔,所以没收。
“余小姐不是说想要做衣服,何时要?要什么款式的?”
余清婉把自己的想法同她说了一通,洛雁记起刚在望月楼挑选的几匹布料里,正有一匹很适合绣上余清婉想要的月季海棠。
“制成成衣约要半个月,余小姐急着要吗?”
“不着急,你慢慢做,回京前给我就行。”
余清婉很爽快,“你开个价吧。”
“就先付五两定金。”
虽然洛屿泽是一起结的银子,但望月楼均价不菲,光那匹布的面料,就值五两银子。
余清婉掂了掂自己的荷包,叹了口气,“这次出门急,只带了二两,不够。”
说完,她又把自己的玉镯塞过去,“好姐姐,你就放心收下这镯子,我是绝不会跟你赖账的。”
洛雁这才仔细扫了一眼玉镯,突然发现这玉镯上有处暗斑。
她又细看一眼,突然变了脸色,“玉镯里有毒!”
“怎么可能?”余清婉瞪大了眼,“这镯子我也带一段时间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啊。”
洛雁敛回眸,眼底眸光微转。
这玉镯里藏的毒量确实不能致命,但是能将这毒能完好地藏于玉镯内,定是打磨时便计划好的。
若是打算预谋害人,还得等到玉镯碎裂,里面的汁液流出才能灼烧皮肤。
对上洛雁笃定的神色,余清婉骤然沉默。
她没多问,余清婉却憋不住,“姐姐,我生母其实早已因病离世,如今掌管我余家后宅的,是我父亲的填房,也是我母亲的胞妹。”
“这镯子,也是她给我的。”
“还请姐姐给我一个明示,好让我清楚这镯子里到底藏了怎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