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粮种契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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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娘回到古代，书刚翻了两页，便听到大门口有人走近随后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便见是孙家大舅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地瞧着赵秋娘。
孙阿莲也有些惊讶自家爹爹怎么这时候来了，连忙将人迎进门来，给倒了杯大麦水。
在赵秋娘的询问下，孙家大舅这才说了今日来的缘由:
“秋娘，这白露已过了有十余天了，再过半月余便是寒露，你看这麦种……”
孙家大舅话一出，赵秋娘便知他是因何而来的。
农家谚语便有“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的说法，这两日便是秋分了。
她早几天便有让孙大舅放下话去，说赵秋娘弄来了高产麦种可以卖给同乡，但得签了契书才能买，恐怕是村里人见两日都未有动静通知他们去取粮种，等的着急了!
赵秋娘哑然失笑，她和孙大舅商量了一下，辛苦几个表哥去帮她叫人，并组织同乡人带好自家的布袋来领粮种，这才回了杂物间闪身几次穿梭于古现的仓库，像只小仓鼠一样不辞辛劳的开始搬运麦种。
期间还在到现代的文具店跑了一趟，买了一沓纸和毛笔，墨水，印台之类的东西，一通奋笔疾书加复印，这才赶回了古代，提前将东西放到了屋里。
这些粮种赵秋娘一开始还担心会像无法穿越两个时空的动物一般失去繁育能力，所以拿回来后便让孙家大舅试着在屋内育苗，谁知才不过四五日的功夫那放在屋里的麦苗就发芽冒了头，蹭蹭往外长，赵秋娘这才有信心买这许多的麦种往回带。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匀，若是只有孙家人种的几亩麦地跟疯了一样的往外长，产量还极为高，恐怕总会有有心人去趁夜祸害庄家。
确定了这麦种种植上没问题，赵秋娘琢磨了几日，这才敢让孙大舅和同村人说。
赵秋娘眼下并未着急把已经买好的大米粮食搬过来。救急不救穷，在村里人未开口之前，赵秋娘这粮食还是不露面为妙。
此时的赵秋娘来回几次将麦种搬来，便用剪刀剪开，倒在院里干燥的一片空地上，几个来回间便将大半的麦种从现代搬过来，空留一堆被剪开的种子袋子被赵秋娘扔回了现代，轻飘飘地遗留在仓库的地上。
于是就在这一日，在一众早已在孙家人口中知晓卖粮种之事后，便翘首以盼等着来签契书拿粮种的新孙家庄众人盼望的眼神中，赵秋娘终于带着那满院子堆得老高的麦种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赵秋娘家门口，她家大门敞开着，露出她身后那满院子的粮种。
孙家几个表哥着实给力，帮忙搬秤砣的，维持秩序看着众人排队的，各司其职，乱中有序。
孙家几个小娘子也是站到了赵秋娘的身旁，每两人拿了个斗，准备一会儿帮着赵秋娘分装粮食。
屋外一个孙家本家姓的大哥排在队伍的第一位，见此连忙张嘴笑着和赵秋娘打招呼。
“赵神……赵娘子!”
这大哥一笑，露出黄呦呦的牙齿，打个招呼的功夫差点嘴漏把大家伙私下里对赵秋娘的称呼给叫出来。
大哥改口改的快，说完便捂上了嘴巴，他媳妇也是个泼辣的性子，见他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伸手拧了一把大哥腰间的嫩肉。
“诸位想必已经在孙村正口中知道了，咱们今天来买粮种的规矩!一会儿我会叫人把这契书给大伙念一遍，如有异议不想签契书的可以随时离开，如果确认要签，我便会在完事后带着契书走趟衙门以作公证，大伙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赵秋娘朗声说道。
底下的众人自然大多数都说没有问题!
但也有少数人犹豫着开了口:
“赵家娘子，我听说您家这粮食亩产极高，但高了多少却是没有跟我们细说的!你想让我们买粮种，便该给我们个实数，你也好让我们考量考量到底要不要买不是？”这一开口便知这一户人家是有些家底的，恐怕手头也已有粮种了，只是听说他这儿能拿到高产的粮种，这才来此瞧瞧，而非急需的。
这粮种的亩产，赵秋娘确实没有让两个舅舅跟大家伙儿说明白。
毕竟自家人什么都好说，但如果他们这儿的土地，气候或者其他因素导致亩产有所减少，她却报了一个偏高的虚数，那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添堵吗？
“产量确实是会，比如今的咱本土的麦种要高上不少，但具体是多少我也不敢打包票，你若是想试试，便可以买来种种!
但我把话说在前头，我也只敢保证这一批的粮种能高产，若是自留了种子的第二批，我可不能保证!所以这种子我也只卖这头一批，且一会儿你们会从契书上听到，这粮种想要买回去种我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这一批粮你们种下来，若是自留第二茬粮种，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是不负责的!且第一批粮食下来，除了自家可留着吃以外，其他想要卖出去的粮食必须要卖到我这儿!
当然我也会根据当时的粮食市价进行回收的，至于粮食的购买办法有银钱和待麦子成熟后按产量支付两种……”
说罢，赵秋娘便回屋将自己在现代文具复印店提前用纸印好的一沓子契书拿了出来，顺便拿了文具复印店卖的印泥出来。
说起来这事儿还挺尴尬的!一开始赵秋娘想找他们这常用的竹纸宣纸复印，可人家说那纸张太薄容易卡坏人家的复印机，赵秋娘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了他们那最常用的a4纸，印的时候人家还问她是不是书法老师给孩子们印描红字帖来的。
赵秋娘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了，等复印店里的人不凑在她身边看纸张的内容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赵秋娘拿出自己最初手写的那张原件，随后便递给了听到这个消息被已经身体好了差不多的孙娘子赶过来帮忙的孙粲然。
孙粲然自小和爹爹学认字和扒拉算盘，如今自然是认得赵秋娘所写的内容的，接过孙阿莲递过来的小板凳踩上去，见自己比村中长得最高的那人都明晃晃高了半个脑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站的高点，声音传得更远，大家才能听得清嘛!
孙粲然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声音将这契书大声地朝着村人们朗读一遍。
民以食为天，经历了旱灾逃荒众人皆知粮食才是命的根本，赵秋娘这些粮种如今可是多半个村人心中的希望，为了搞懂这契书上的内容，此时即便是村中的刺头的混子，都不敢出声打断孙粲然念契书的声音。
整个场地内静悄悄，就连偶尔冒出的咳嗽声都是低低的。
等孙粲然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念完了契书，底下一直安静听了半晌的众人这才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