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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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上的人听到了唐小丽说的话都自觉放下了碗筷，老板娘也不怯场，直接拉了边上一张椅子坐到桌角说了起来。
“你们接着吃啊，菜凉了味道就打折了。我想想，应该就是上个礼拜吧。有天晚上下雨，天挺凉的，晚上没什么客人我们就准备早点收摊了。等到快八点的时候，刘庄南头工商银行那个工地打电话过来让送二十份盒饭。我俩忙活完都准备好，差不多刚过八点半不到八点四十吧。我男人骑电三轮去送货，天不好我本来要跟他一起，他说天晚了，让我在家哄孩子睡觉。我心想他骑车去，一来一回也就二十分钟，我就没去安心在家等他。结果等到九点二十，我把我家那小魔王哄睡着，看老孙还没回来，我就来到门口等他。”
“我还没开门，看到马路对面蹲了个男的，屁股底下就坐着个箱子。”唐小丽说着站起来指了指平台外面马路对面的电线杆，然后接着说道“当时就在那个位置。不过大晚上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想着还是谨慎点好，就坐在门厅边玩手机边等老孙。等老孙回来的时候应该是九点五十三，我记得当时我看了一眼表。我把他骂了一顿，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出去鬼混了，结果他说是送餐回来的时候扎了胎，因为下着雨没找到地方修，他本来想一路推着回来，正好在刘庄遇到了个以前的工友帮他补了胎，但再回来就晚了。”
“那这个时候，那个男的还在马路对面吗？”张万钧问道。
“还在，还在”唐小丽坐回桌旁接着说道“我看老孙回来了，就有了胆量，到门口招呼他过来避避雨，他说不用，要在那等人一会儿就走了。我看他不愿进来，就锁好门上床睡觉了。”
“那人多大年纪，有什么特点？”桌上一个赵天杨不认识的年轻民警开口问道。
唐小丽边回忆边说着“六十多的一个老大哥，听口音也不太像本地人，但也是北方口音。之前没来过我们店里，我没见过他，身高不高跟我差不多吧，穿的一件洗旧的汗衫，裤子就是黑裤子，长相就是那种老实人的长相。”
“那你是什么时间看到箱子的？”李涛接着问。
“就老孙回来的时候，他也站起来了，把箱子放在脚边，我看一眼跟这个箱子样子差不多的。箱子里应该没啥东西吧，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就把箱子拉起来了”唐小丽答道。
“晚上又下雨，隔着马路，老板娘你会不会没看清啊？”坐在张斌边上的一个年轻警官问到。
唐小丽两眼亮起精光，笑着说道“不会，不会，我这眼视力好得很，不花不盲的。别说在路对面，要是不下雨，就算在河对岸我也能看清楚的。这样，我把我男人叫过来吧，让他也说说。算了，天杨你去后厨把你大哥叫过来。”唐小丽拍了拍坐在身边的赵天杨。
赵天杨去后厨叫来了孙国庆，顺道把最后一道凤凰玉米羹端了过来。
“诶呀，光顾着说话了，大家吃菜啊。这汤是甜口的，可以解辣。怎么样口味还行吗？”唐小丽把汤盆推到饭桌中间。
“口味可比得上城里五星饭店的大厨了，老板娘你这口味改良过了吧，我去成都吃的可比这口味重。”李涛一边给旁边的人添菜一边赞许的答道。
“要不说领导见识广呢，我这不是四川辣了，是照顾本地人的雷城辣，下回领导来我给你做两个原汁原味的小菜。”唐小丽听到夸赞神采更加飞扬。
“好的，下次一定来试试。”李涛点点头看到一旁的孙国庆搭不上话的样子就开口主动问道“国庆兄弟，老板娘说上周有天晚上你去送货回来晚了，你跟我们讲讲呗。”
“诶呀，忘了正事了，老孙，你记不记得上礼拜下雨那天晚上，你回来晚了，门口站的那个大哥。”唐小丽用手戳戳孙国庆。
孙国庆没来得及客套，回忆了下然后开口讲道“啊？……啊，是有个男的，当时咱们不是还让他进来避雨来着，他说不用，在等人。后来等咱们睡觉我来检查门窗的时候他就走了。”孙国庆语速和缓，不像唐小丽快言快语的。
“孙哥，你看到当时那个人身边的箱子了吗？是什么颜色的？”张万钧问到。
“诶呀，黑灯瞎火的我倒是没注意看，应该是个黑的，不太起眼的颜色。”孙国庆窘迫的摸摸脑袋。
“国庆兄弟，你看看当时他带的是照片里这种箱子吗？”李涛把手机里的照片找了出来拿给孙国庆。
“嗯，样子好像差不多，但不是这个颜色，要是这个颜色我扫一眼就记住了。”孙国庆笃定的回答。
“行，你们提供的信息对我们的工作十分重要，感谢两位的配合，但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中，希望两位能够替我们保密，另外后续如果想起来什么还可以再联系小张他们。”李涛笑着说道结束了这场饭桌调查，然后讲道“老板娘你这菜口很下饭，我们这干公安的饭量都不小，麻烦您再帮我们添盆米饭吧。”唐小丽点点头识趣的带着孙国庆离开，把空间还给了专案组。
“我想这条线还是有一定的参考意义，首先时间和案发时间很接近，虽然箱子的颜色不一样，但这个人大晚上下着雨在这等人的行为也有些反常。而且如果老板娘没记错的话，这两个箱子又是同一款式的，说不定就有关联。”张斌率先发言。
李涛点点头刚要讲话，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打断，他接过电话简单回应了几句然后说道。“局里刚来电话，法医鉴定结论出来了，我得回去一样。这样大刘你和万钧，天杨他们一起先回所里查查监控，先找到这个拎黑箱子的人。”
大刘就是坐在张斌边上的年轻警官，他叫刘国栋，也是刑警队的青年干警，和张万钧年龄相仿。一组人吃过饭后，就按照各自分工马不停蹄的开展工作。结账的时候，唐小丽把张万钧拉倒一旁悄悄耳语道“小张哥，别忘了之前拜托你的那个事啊，多费费心”，张万钧会心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就出了门。
张万钧他们从中庄主路的路口开始反查，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一段时间只有六天前市中区夜间有过降雨，时间点很快就确定到了4月23日的晚上。中庄主路沿途镜头也确实拍到了那个拎着黑箱子的男子，只是派出所的镜头像素有限，画面里也看不出更多细节。好在这个人并没有有意躲避镜头的意思，一路反查基本可以还原他一路拖着箱子从北到南的过程，直到再北边的镜头出了所属辖区的控制范围。
“走吧，我们还得去北边摸排下，查查那边的镜头，看看这个老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张万钧说着带路上了玄武路。三人一组效率也很高，沿途走街串巷，等到查到傍晚时分，终于在两区交接附近的门市部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小店的老板看到三人查到的监控画面，凑过来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在找这个拉箱子的人吗？”
赵天杨拿着笔和本边记边问道“你对他有印象吗？”
老板点点头，有些兴奋的说道“我认识他，他是青山公墓的老周，他隔几天就会拉着箱子从我门前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