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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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到市区,这一路漫长,足够虞念将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乔敏。
乔敏听了之后沉默好半天,实际上内心就跟被核武器炸过了似的,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念念,我是忍了好半天才没踩刹车的,你跟我说的这些简直是……”
简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其实昨晚上乔敏早就猜到江年宴不会带虞念回江家,至于去哪,她虽担忧但也没法阻止。
可万万没想到江年宴会带虞念去那种地方。
“就算昨晚那个地方不是真正的封窑,那里面也是够恐怖的了,江年宴这个人其心可诛。”乔敏震惊过后就是愤怒,“哪怕就是故意教训你也不能这么对你。”
相比乔敏,关于这种愤怒感在虞念这里已经翻篇了,不是她不记恨不愤怒了,她所有的怒火和委屈都集中在那一刀上,等现在慢慢冷静了之后虞念想的是,那个地方到底跟真正的封窑有没有关系?如果江年宴不是老板,那他跟那里又是什么关系?
听老刘的意思,江年宴似乎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可一个不去那种地方的人又能自由出入,这就叫人挺不解的。
“所以你怀疑他的另一层身份跟三国边界那边有关?”乔敏也不是个怒火上头就失了理智的人。
虞念想起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当时叫他的那个字,是个没说完的名字,而且能让警长都闻风丧胆的,十有八九就是境外的身份了。
她跟乔敏说了那个字,听得清楚但无法确定是哪个字。
乔敏道,“他是少年去的你们家吧?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吗?”
虞念沉默。
乔敏见状心里发颤,“不是吧?”
“他来虞家做保镖之前我不知道他在哪,从虞家离开后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虞念其实心里也是惶惶不安的。
在阿宴跟虞家撕破脸之前,虞念从没对他的来历产生过怀疑。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阿宴自小就跟父母离散,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想要活下来就要先保护好自己,阿宴跟了一个地头蛇,讨生活的同时也练了不错的拳脚功夫。
可能就是跟他自小的生活阅历有关,所以相比同龄孩子阿宴极其成熟,所以被她父亲一眼相中赎身了,带回了虞家。
虞念曾经也问过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阿宴说,太久远了,已经不记得了。
她也问过他之前具体在哪里生活?阿宴也不说,问多了他只会告知,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只要记住现在的职责就行。
虞念问不出所以然也没强迫,那时候她还小,根本想不到一个人能有多复杂。
乔敏思量着,“那阿洲知道他的底细吗?”
虞念摇头。
虞倦洲知道的也就是她知道的,仅此而已。
“看来就只有虞叔清楚了。”乔敏多余的话也没说。
但虞念明白。
阿宴是父亲带回虞家的,父亲做事向来稳妥,能往家里带的人那一定是要摸清底细的,所以乔敏说得没错,父亲肯定是很清楚阿宴的情况,可惜他离世了。
她和阿洲都不清楚,唯一的希望就是母亲,可母亲现在……
“敏敏,你是了解我爸的,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虞念的头抵着窗玻璃,问。
乔敏想都没想,“虞叔当然很好了,先不说他事业有成吧,就说对孩子对家庭那可真是优秀男人的典范,不舍得让你们吃半点苦,就从来都没跟你们发过脾气吧?说实话,我可羡慕你能有这样一个爸爸了。”
乔敏有个酗酒的爸爸,每次喝醉回家都会作妖,乔敏的妈妈是忍了大半辈子了,用乔敏的话说就是,她严重怀疑她妈被PUA了。
但虞念觉得哪怕再不好那也是亲爹,他至少还活着。
“你说,我爸有没有可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乔敏想都没想,“怎么可能?我跟你说念念,我反倒是觉得虞叔太本分太老实了,心肠还好,他是个儒商,哪怕他身上有半点奸商的影子可能虞家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转头看了虞念一眼,“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你爸什么?”
虞念摇头,没什么。
乔敏对她父亲的看法就跟外界一样,当然,在虞念眼里她的父亲也是这样。是儒商,讲诚信重感情,他跟市面上的很多从商者都不同。母亲就总是在她面前说,你父亲那个人啊凡事不计较,有些人就想着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你父亲呢,也允许别人占些便宜,行啊,这人啊吃亏是福,所以你看咱们虞家的口碑才这么好呢。
她不相信父亲是个小人,可江年宴的恨意来势汹汹又不像是无中生有。
乔敏做过记者的,又在时尚圈浸淫这么多年,自然是练得火眼金睛的。她问,“之前你说江年宴跟虞家闹得不愉快,不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吧?”
“是发生了什么,但我不知道。”虞念皱眉,“而且我也不相信我父亲德行有失。”
“就这么说吧,真要是有那也一定是误会,我相信虞叔。再一个,”乔敏思维清晰,“是有多大的仇沉浮到现在才睚眦必报?既然有仇,那虞叔在世的时候他去哪了?”
说到这儿乔敏又是一激灵,“不会虞家出事就跟江年宴有关吧?”
虞念摇头,“虞家出事是内部的问题,外界的影响是次要。”
虞家口碑是有了,也奠定了江南一带的地位,但虞家多实业,而且不少还是老牌的产业链,为虞家做事的员工那都是一做就能做一辈子的,说是老人也不为过,有手艺归有手艺,但很多观念跟不上潮流。
虞家也试着投资其他产业,扩大产业链,但跟父亲的决策有关,有些时候过于优柔寡断了就会错失良机,再加上将产业重点转移的决策,导致虞家动了根基。外界的确也是大环境不好,实业受创,资金链被套牢,产业链之间环环相扣每天都在大量烧钱,如此一来就伤筋动骨最后大厦坍塌。
虞念虽说没参与虞家的生意,但情况大致了解,说是有外来力量使诈,例如像是乔敏说的江年宴从中作梗,其实这种可能性很小,说到底还是虞家没能与时俱进,这是最根本的原因。
当然,她也不排除有外界的恶性竞争,尤其是虞家资金链被套牢后,也有不少曾经的合作者落井下石的。商场如战场,凶残不见血,关于这点虞念是体会深刻的。
“不管怎么样,江年宴能把你扔在那种地方都挺混蛋的,你留证据了吗?万一他醒了之后咬你一口怎么办?想过吗?”乔敏小心驶得万年船。
虞念倦怠,反咬一口这伎俩他倒是不会。
“想反咬的话在封窑里就行了,他只会玩更卑鄙的。”
他是一路抱着她走出的封窑,那么长的一段路没人发现他被捅了,除了老刘。
乔敏咬牙,“是挺卑鄙的。”
又说,“江年宴那个人藏得深,你也别想着挖他背后的身份了,你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像是封窑,我背地里再帮你查查,你就别再轻举妄动了。”
也不是虞念一定要去查江年宴,只是她有预感,或许查清楚封窑的事,江年宴曾经发生过的事是不是就能找到线索了?
“能从那个男人嘴里挖出消息吗?既然他都敢在那种场合去认江年宴,或者那位警长?”乔敏突然想到这点。
“他们不会说的,尤其是在封窑里见到的人,而且他们被整得挺惨,哪还敢到处乱讲。”虞念想想当时发生的事也是心有余悸的。
也不知道后来那个警长怎么样了,据老刘的只字片语说,那头生猪这么抬上去的就要怎么吃下去,否则被罚的人走不出封窑。
可想而知后果了。
车行拐弯时乔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快速扫了一眼,淡淡地说,“许家公子满口牙都被拔光了,舌头被穿了个窟窿。”
虞念倒吸一口凉气。
“江年宴混蛋归混蛋,但该说不说也算是替你报仇了,表面看着那么谦谦有礼的公子哥竟然背地里这么龌龊,真够长舌的了。”
乔敏刚刚听了许公子的事后也是气得要命,在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利用舆论整他呢。
虞念叹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就是个杂碎。”乔敏骂,“真要是喜欢你有本事来追啊,知道自己先天条件差,自卑吧他,背地里造谣可真是有一套。”
关于虞念游戏在男人们之间的话题层出不穷,现在想来也真就是在有许公子参加的那场晚宴之后,就有传出虞念跟某个公子哥一夜艳情。
这完全是一场人性恶劣的考验,虞念貌美,眼眶又高,追求过她的公子哥不计其数。那追求者一听旁人说自己怎么跟虞大小姐一夜风流自然心中不平衡,于是也再编出一番自己如何跟虞大小姐干柴烈火的话来。
时间一长,虞念的名声就这么在圈子里崩坏了。
刚开始虞念还试图解释,后来发现越描越黑,再加上虞家出事,她就更无暇顾及了。
乔敏趁着等红灯的机会给手机那头发了条语音,“许家现在什么情况?”
很快那头发来消息——
“敏姐,打听了啊,许公子是直接送进医院的,记者们都闻风赶过去了。许家挺奇怪,对外就说无可奉告,也没报警。”
乔敏听完后冷笑,“敢报警吗?连原因都不敢提吧。”
又问虞念,“许公子那边你想原谅吗?”
虞念盯着窗外渐渐多起来的霓虹,路灯的光影打在她脸上,明一下暗一下的。她说,“我不想原谅,敏敏,我没那么心胸宽广,伤害我的人我都不会原谅。”
许公子受到了教训,是江年宴给的,不代表她就要原谅造谣的人,当然,她也不会忘了江年宴带给她的伤害。
“想怎么做?”乔敏问。
虞念靠在那想了想,“许家这么一出事,他们的对头公司肯定不安分,许公子背地里喜欢搞人这种事肯定发生了不止我这一起,恶习难改,如果能抓住点把柄放风出去,对头公司肯定就能接住。”
乔敏说,“这种人不难找证据,方向对了那就好找了。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许家爆出的丑闻也许是真的,许公子能这副德行,许老头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上梁不正下梁才容易歪。”
乔敏说的许家丑闻虞念知道,当初也是有了小小的风波,但也只是在圈内传开,消息压得及时,外界就不得而知。说许家老爷子之所以爱做慈善,尤其是给孩子们捐款,是在那选后妃呢。
据知情人爆料,说许老爷子私下认了个干闺女,实际上是把人闺女给糟蹋了,又是有那闺女的母亲也是个势力的,为了权势也不惜献上自己的闺女,并且有时候也亲自去伺候许家老爷子。
这件事当时爆出来后许老爷子直骂荒唐,甚至气到进了医院。没人相信许老爷子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在社会上的形象太好了。
虞念思量着,轻声说,“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
“行,我知道了。”乔敏聪明。
往前开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又问虞念,“你步步紧逼,除了许公子诋你名声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虞念看着玻璃上的一滩滩光圈,语气很轻,“当初落井下石的,许家首当其冲。”
她从没想过以这种卑劣手段去报复谁,但许公子还真是给她提了醒,他以谣言毁她,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乘着江年宴给的东风,权当替虞家出了口恶气。
至于江年宴跟虞家的恩怨……
虞念当时并没有问出来。
她敢肯定的是,江年宴当时能说那么多也正是因为意识涣散。到了医院后所有人都在忙活江年宴,她浑浑噩噩跟着进去,看着抢救室的灯亮了。
老刘即使守在那也是守口如瓶,但极大可能他也没对她撒谎。他说,虞小姐,宴少跟虞家的事我真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