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思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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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陆府宝玺斋内。
陆安春同陆离、陆安正用早膳,雾山山下北门子弟前来禀报,有人欲闯山门。
“何人如此大胆,敢闯雾山?”陆离沉声问道。
“禀老太爷,来人是一位年轻女子,自称许以南。”北门子弟答道。
“从未听闻,可知这许以南是何人?”陆离问。
“我们的人盘问过,此女子说她自小在姜家长大,是姜公子的远房亲戚,行事泼辣,身手不凡。”北门弟子答。
“可查过底细?”陆安在一旁追问道。
“查过,她所说不假。”北门子弟答道。
“原来是小儿女们的事,罢了,让她进山吧。如今这家里是越发的热闹了。安春,这位许姑娘上山后,你多照看着点吧。”陆离笑说着。
“是,爷爷。”陆安春答。
陆安春来府里东院寻人,刚一进门就见着姜庆生坐在院中同侍女调笑。
“姜公子,看来你这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听说山下有一名姓许的女子要闯山门,想来是姜公子的旧相识。姜公子何不去迎一迎?我怕这山中子弟粗手粗脚的,伤了那位姑娘。”陆安春说道。
“你今日说话怎么怪怪的,不会是因为我和别的姑娘多说了几句,心里不高兴吧。”姜庆生看陆安春这副模样,心下竟有几分高兴。
“话我已带到,我猜这会人应该快到陆府门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陆安春留下话,人就走了。
“怎么就走了?还真生气啦?”姜庆生赶忙说道。
姜庆生追着陆安春出了府门,巧的很,二人在府门外遇见了许以南。
陆安春看见一袭红衣,手牵白马,缓缓走来的明媚女子。
“哥哥,你倒是逍遥,在这山里躲闲。”许以南见着姜庆生,调皮的说着。
陆安春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推了推身旁的姜庆生说:“可没听说你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妹妹啊。”
姜庆生也不理会陆安春,上前一步,问:“许以南,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舅舅、舅母担心你,我也想好了,既然你不愿回去,我就来这里陪你。我也想看看是不是这山中的狐狸把哥哥你给迷住了。”许以南说话真是一点不客气,边说边盯着陆安春看。
陆安春原本对这位闯山的红衣女子就甚是好奇,这会就更觉有趣了。
她看着姜庆生那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着叹道:姜公子,没想到你也有犯愁的时候。
陆安春对姜庆生说:“爷爷吩咐了,你家里的人你自己安排吧,想留下也可以,就和你一起住在东院。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陆安春说完,就朝小药房去了。
皇永思刚刚一直站在府门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会见陆安春走了,他便跟了过去。
姜庆生也想跟过去,无奈被许以南拉住了。
“哥哥,你这许久不回家,就是因为她吧。”许以南望着陆安春背影,面露不屑问着。
“不要胡说,她救过我的命。”姜庆生说道。
“她是救过你。可舅舅、舅母也已送了许多东西上山,这恩情早就还完了。哥哥,你又何必在此逗留,还是早日随我下山吧。”许以南说。
“既然来了,你就在这待一晚,明日一早就下山吧。”姜庆生对许以南说道。
“我不走,哥哥什么时候下山,我就什么时候下山。”许以南边说边往陆府里走。
“你还真是不客气。”姜庆生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
陆安春和皇永思沿着林中小道,往山间走去。
虽然他未说,但陆安春知道四周至少有四个暗卫在保护皇永思。
二人一路走到山崖边,望着满眼葱绿,陆安春顺势坐在了崖边的草地上。
“王爷,不介意吧。”陆安春说道。
皇永思未搭腔,只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二王爷,你与欧阳明杰,可有打过交道?”陆安春问。
“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父皇太后皆对他深信不疑,如今朝中半数官员已皆是他的党羽。”皇永思继续说道:“陆姑娘,为何问起此人?”
“我娘是爷爷捡回来的孤儿,这件事府内人人都知道。可听府中的老人说,其实当年与我娘一同入府的,还有一个男孩。爷爷为他取了名字“明杰”。我爹呢,就是爷爷的独子。听说我爹、我娘与陆明杰三人一同长大,三人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却胜似亲人。后来我爹娘成亲,成亲当日,这个陆明杰就不知所踪。爷爷下令不准再提起此人,此后,陆府中人对这三个字讳莫如深。直到许多年后,我听闻康城中出现了一个欧阳明杰。”陆安春说道。
“你是觉得欧阳明杰就是当年的陆明杰?”皇永思问。
“只是一种说不清的很奇怪的感觉。”陆安春继续说,“不知道当年他们三人发生了什么,他竟不告而别离开了陆府,杳无音信。”
“这事,你或许应该问问你爷爷或是你爹,他们肯定最清楚。”皇永思说。
“自从我娘走后,我爹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日对着我娘的画像自言自语。”陆安春眼神幽暗的说着。
她见皇永思欲言又止,又说道:“这么多年,我早都习惯了,也想明白了。我爹心里最看重的是我娘,从来不是我。”
“你不难过?”皇永思望着她问。
“大抵难过了一阵子,也哭过闹过,后来就不难过了。”陆安春说道。
“你娘她是怎么......”皇永思问。
“我娘是被我害死的。我血中带毒,我娘生我的时就中毒了。”陆安春微微叹了声气。
“你娘未必是你害死的,不必自责。这世间的事,都有缘由,缘来缘去终有时,你就当是你们之间的母女缘分到了。我想,你娘也不愿见你这般。”皇永思说。
皇永思看她不说话,又接着问:“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陆安春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说:“一出生就有了,我这人看着无异样,可但凡有活物沾上我的血,片刻即死,从无例外。”
“无药可解?”皇永思低声问。
“我时常偷偷试药,试了上百种了,除了功课长进了些,毒倒是一点没解。如今,也不想试了。”陆安春说道。
“怎么试药?”
“这个......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别靠我太近。”
“怎么试的药?”皇永思不依不饶。
陆安春没想到皇永思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步步紧逼。
偏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处处压迫让人不能拒绝。
“喝了药,然后在身上割开一道口子,让血流出来试试毒性。”陆安春说。
皇永思拉过陆安春的手,掀起衣袖,看见了道道疤痕,深深浅浅,密密麻麻。
陆安春抽回了自己的手,低头不语。
“以后不要再试药了,你身上的毒,我会帮你解。”皇永思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