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迁就:往后余生,有劳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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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风梳洗完毕,待她再走出来时,便见段鹿棠站在门外,静静等着她。
李清风看见他时,与昨天大不相同,他此时一身白衫,挺拔风流,头发竟然是披散在背上的,他眉目清澈,五官挺秀却又充满英气。
李清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句话:
“公子如松,机巧若神。”
段鹿棠见她今日打扮,虽然依然简约,但头上不再是那根独簪了,她挽了发髻,头上簪了几片海棠,显得更加娇美动人了。
两人在这大白天突然四目相对,心中都有些羞囧和别扭,但面上皆是清冷得厉害。
“你……为何在此处?”
李清风走近他,柔声问道。
“新婚第二日,难道去给祖母和父亲请安,夫人要与我分开去不成?”
段鹿棠语气压抑,似还堵着气。
李清风见状,心想:
“他身体本就弱,要是真被我气坏了,那毕竟是自己的夫君,给长辈请安之后还是与他解释解释吧。”
正想着时,突然腾空而起。段鹿棠又把她拦腰抱起来。
“你……你……作甚?”李清风急忙问道。
段鹿棠依然语气冰冷,吐出一口气道:
“你身体弱,少走动些。”
说着抱着她往外走。
李清风耳脸一热,心中更加悸动了。她忙道:
“我没那么娇气,倒是你,身体要紧,昨日便折腾了一天了……”
“我无妨。”魁天听她关心他,心中终是开心了些,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李清风又忙道:“往后时日,夫君莫不是随时都要抱着我走吧?”
“我自己的夫人,我自是要爱护的。”魁天冷着脸,说得天经地义。
李清风见快要到另一边的院子,院门上刻着“了了院”三字,猜那处恐怕就是段鹿棠父亲的院子了,赶忙道:
“你放我下来,我身体无恙。”
在段鹿棠听来,她这不过是逞强之词罢了,于是充耳不闻。
李清风见他无动于衷,还是我行我素往前走,心中着急:
“这要是被祖母和公爹看见,多丢人啊。”
于是她动了动身体,娇滴滴道:
“夫君,你这样,是把清风当做废人了吗?果然,夫君心中是嫌弃清风的。”
李清风说着,声音哽咽,眼中眼泪又开始转圈,看起来可怜无比。
段鹿棠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见她如此,心中竟然一阵生疼,赶紧温声道:
“我……怎会嫌弃你?我不过是心疼你罢了……”
李清风见“奸计”要得逞,接着楚楚可怜道:
“那夫君还不放我下来,要是别人看见,保不定要怎么看清风呢?本来大家都传言我身体羸弱,这要是让人看见,更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了?”
“你别哭……别哭可好?我放你下来便是。”
段鹿棠说着小心翼翼把李清风放在地上。
李清风侧过头露出笑脸,心道:
“他果然吃软不吃硬,那便好哄了。”
段鹿棠放她到地上后,便扣紧她的右手。
李清风只感觉手心手指每一寸肌肤都很温热,她都未发现,自己已经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段鹿棠余光看见她笑得开心,便也咧嘴笑起来。
李清风赶紧道:
“夫君应是天底下最温柔之人,不但长得好看,对清风还好,听说段氏钱庄的生意也是夫君在幕后打理……想来,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有清风幸运了吧。”
段鹿棠突然站住,回身看着她,眼神里跳跃着热烈的火花,他低沉着声音道:
“你……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段鹿棠突然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上来,吻完牵着她小心翼翼往了了院走去。
李清风眼角温热,有些害羞,但心中愉悦极了。
她倒是想走快些的,但毕竟要照顾自家夫君的身体,不能莽撞。
段鹿棠更是小心得不得了,生怕自己这个娇滴滴的夫人磕着碰着了。
两人互相迁就着走到了主院,便见父亲和祖母已经在喝早茶了。
“拜见祖母,拜见父亲。”
段鹿棠双膝跪下,李清风也赶忙随他跪在旁边的蒲团上。
也赶忙开口道:
“祖母早安,父亲早安!”
张氏和段长生乐呵得不得了,张氏赶忙拉起李清风,仔细端详着,道: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孙媳妇,可还习惯?”
“习惯的,祖母。”
“清风啊,鹿棠从小没有母亲,我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教得他让你满不满意?若是他敢待你不好,你告诉父亲,父亲必不饶他。”
“多谢父亲,他……夫君他待我极好。”
李清风说着悄悄看了段鹿棠一眼,心想:
“怪不得他处处照顾我,这家风,果真了得。”
这时听段鹿棠说道:
“我自会爱护清风的,祖母和父亲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
老祖母拉着李清风开始聊家常,父亲和段鹿棠也在一边说笑。
早膳过后,段鹿棠又牵着李清风回到院子里,这时李清风才看清他住的院子名字叫“归风院。”
李清风好奇道:
“为何你的院子叫这个名字,你自己取的吗?”
“你喜欢吗?”
“有种江湖的味道。”
“近日才新换的名字,意思是说,我归清风,所以叫'归风院'”。
“你……并未见过我,且外面传言我身子羸弱,就要死了,你为我做这些,心中都没有怨言和不甘吗?”
李清风停在院门前,定定看着段鹿棠,她对他好奇得紧。
“那你呢?外面也传言我病弱得外客都不敢见,你嫁给我,可觉得委屈?”
“委屈倒是没有,往日里心中平淡,但……见到你之后,觉得清风很是幸运。”
“我见到你之前也是如此,但见到你之后,便无人再能入我的眼了,我也深深觉得幸运。”
“既如此,那,往后,便有劳夫君挂念了。”
李清风说着,后退了一步,深深行了一个礼。
段鹿棠呆愣了半晌,嘴角上扬,看着她,心中眼中全是宠溺。
他也深深行了一个礼道:
“往后余生,便也劳夫人挂牵了。”
画面仿若静止,院中的桂树还有些未凋尽的余花,一阵清风吹来,片片树叶往下掉,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他们鼻尖,深深印在彼此的心里。
回到院子后,李清风不便出门,便在下人的带领下逛遍了整个段府,而段鹿棠则忙于生意,直到午后,受了父亲的责怪,说他新婚第一日应该陪着清风,段鹿棠才急忙回到院中。
此时李清风让雪鸮约见魁天,魁天向棠阁传信,而得到信息的臼殊正要向他家阁主汇报此事。
段鹿棠见臼殊有话说,还未进到院中便停了下来,等臼殊迎上来。
臼殊看了院子一眼,见无人,便悄声道:
“阁主,夫人……夫人约见阁主,大约是谈契约终止的事。”
段鹿棠默了默,若有所思道:
“也好,少接触,以免被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好交代。”
“那……”
“告诉传信的人,今夜在万福楼天字一号房。”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段鹿棠走进院子,见院中只有洒扫的下人,便问道:
“她呢?”
下人急忙回道:
“夫人说要熟悉熟悉府中环境,一早便去院中逛去了。”
段鹿棠听后转身往院外走去,循着石板路,她看见李清风坐在湖边的亭子中下棋,雪鸮和醉梨随在她身后。
“夫人,你让我好找啊!”
李清风闻声抬头,急忙笑道:
“我正有事与你商议,你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