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末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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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六安不甘被白家父子驱使,看出白小江有逃跑之意,便刻意接近,他忍了三年,在洞府即将建成之前,终于等到白小江出逃,他便做了告密者立了大功,地位上终于可以和白家父子持平了。
那白小江算是倒了霉,非但没有逃跑掉,还成了祭品,负责执行的便是白家父子和孙六安,孙六安一辈子也忘不了白小江临死之前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太过可怕,比大仙师那双绿眼睛更加令他恐惧,他每天夜里都会梦见那双眼睛,折磨的他日益消瘦,数年间便从一个强壮的牧民变成了枯瘦佝偻的老头子。
孙六安时常想自己当初选择告密是对是错,他背叛了朋友换来了权利,但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白小楼看了孙六安的忏悔书,心中没有一点同情,一切皆是其咎由自取,落得今日下场罪有应得,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彭震跟着白小楼到了泰安府住了两日,闷葫芦仍在昏迷,他是被婴灵附体之后,身体里的元气流失,便是钟家也没有救治之法,只能暂时保住其性命,日后在寻良方,想要痊愈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彭震不能一直呆在钟府,将闷葫芦托付人家已经是天大人情,此处虽然安逸,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况且他也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只是离开泰安他却不知何去何从。
白小楼看出彭震的心思,便交给他一物,正是白大疤拉的行军令,当时白大疤拉被苦和尚和小月亮变身成野猪之后,这行军令便被苦和尚收藏,和尚离开靠山屯时交给了彭震的官家,这行军令可以证明彭震军人的身份。
彭震便带着行军令奔赴济南府,从新入了伍,此后在对战叛军时又立下了战功,在北洋军中颇有声望,后来也是看出了袁世凯之野心,便辞了官欲回湖北老家,顺路去了趟泰安府,想起与闷葫芦一别已经十载,不知道钟家人有没有治好他的怪病,还有自己身后的手印是否已经寻得去除之术。
彭震到了泰安府,却并没有见到钟家的人,打探得知,钟家因为三公子钟棋加入同盟会,献身于革命,意图推翻清政府,钟府上下被其拖累,已经被抄了家,钟家人死的死逃的逃,至于闷葫芦更是不知其所踪。
彭震在泰安府没有找到闷葫芦,便转道去了趟北京城,想找到春和戏院见一见白小楼,一路上只见因饥荒逃亡者比比皆是,心中颇有感触,大清已经名存实亡,时局动荡,遭殃的只是无辜的百姓。
赶到北京后,彭震也找到了春和戏院,原本的京城第一戏院现在早已不复当年,那白小楼已经消失了三年,但他总算得知闷葫芦并没有死,这几年他跟着白小楼学艺,三年前师徒二人一道南行刺灵,此后便再无音讯,没人知道这师徒两个究竟去了那儿,彭震至死也在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在北京也没有找到闷葫芦,彭震只得返回老家大冶县,原来的县令已经不在人世,故居也已破败,参军十年,见识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心中的仇恨已经磨灭了,探听到那王知县的后人过的也是颠沛流离,便不再追究当年的事了,他在大冶老家购置了新居,也成了家,生活稳定了下来,便想起两件大事,第一件便是去大兴村找自己的表姐小环一家,取回当年参军前留下的古书《刺灵术》。
事与愿违,彭震到了大兴村才得知,自己舅舅一家因为前些年闹了饥荒,夫妻两个都病饿死了,表姐小环为了生存嫁给了一个商客做妾,已经不知去向,那古书也不知去向。
《刺灵术》是彭父的遗物,彭震必然不能轻易放弃寻找,但此事毫无头绪,需得多方打探,急也急不得。
还有一件紧要之事,就是当年在那婴灵洞府时,李大眼睛临终托孤,说他有个叫小铃铛的相好住在江城辫子胡同,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小名叫平安。
江城便是今日之武汉,距离大冶县不过二三百里路,彭震亲自赶往,找到了辫子胡同,打探得知那小铃铛母子早在四五年前被一个京城的客商给接走了,那客商姓甚名谁却无人知晓。
彭震想要找的人和物,竟一样也没能找到,只能郁郁回到老家去,此后一直打探自己那位表姐小环的下落,但却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到了四十岁时,记忆力又开始减退,很多人和事都忘的差不多了,五十出头便抛下妻儿子女撒手人寰。
彭震育有两儿一女,长子彭湃生于1913年,次子彭渤生于1920年,女儿彭舒生于1917年,小儿子彭渤自记事时,父亲已根本认不出家里的人,连他母亲也时常忘记,七八岁时父亲便去世了,自幼便没有得到一点父爱,哥哥姐姐也只强不多少,彭母拉扯三个孩子成人,其中的辛酸不言而喻。
澎湃十六岁便参加了革命军,经历过南昌起义,是老革命军了,在抗日战争中也有功勋。
彭舒是彭家这一代唯一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之后留过洋,建国后回了国,在我国医学领域的发展上有卓越的贡献。
兄弟妹三人中,只有彭渤无甚建树,或许是自小缺失父爱,使得他性子孤僻,不善与人沟通,但偏好游历,小时候听母亲讲过当年父亲在河南婴灵洞的种种遭遇,颇为神往,励志要做一个探险家。
从十六岁起,彭渤便常年不着家,那时哥哥参军,姐姐留学海外,只有他和老母亲留在老家,而他这个儿子还经常外出探险,操碎了彭母的心。
往往最没出息的孩子,更受父母的宠爱,古往今来大抵如此,彭母也不例外,三个孩子,他最疼爱的便是小儿子,知其喜爱探险,便将彭震留下的子母玉传给了他。
这块玉佩名为“乾坤子母玉”全称为“昆仑仙乾坤子母玉阴阳璧”,分阴阳两极,彭家的这块为阴,也是子玉,乃是阴山教白眉道士送至彭家的,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那阳玉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