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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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害无辜？活在这世上，谁没有在残害无辜？”
陈听到邓儒的提问，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他笑了两声，声音平静的说道。
“我自打明事起，就知道，这是一个到处爬满吃人走兽的世道。”
“贩夫走卒，王侯将相，再到凡人仙人，邪修正道。他们哪个不在吃人？”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有兽披上了人的外衣，优雅的吃人，而有的兽，则露出它的獠牙，光明正大，血腥恐怖的吃人罢了。”
“我想活下去，我想爬到最高处，我就要吃人。”
“你作为修士前辈，你敢说你在修行路上，没有杀过人？”
邓儒看着陈一句又一句的说着。
双手撑着下巴，望着陈。
难怪要叫吃人陈。
原来是喜欢吃人啊。
“本座天地正神，吃的天地供奉，受的是众生香火，从不靠吃人这种血腥低贱的手段。”
邓儒笑了笑，他这句话倒是说的问心无愧。
他除了忽悠这些人之外。
一没要过财宝，二没要过劳力。
虽然让鲶鱼大王帮忙做些脏活。
但是，且不说鲶鱼大王吃鱼本就是天地规则，如同狼吃羊一般。
邓儒如果不不庇护那些鱼，它们被肉食鱼捕猎而死的数量，要远比鲶鱼大王吃的数量要多的多。
更何况，鲶鱼大王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除非那些鱼不再信仰他，那他就不会对那些鱼行使庇护的责任。
鱼信仰他，他庇护鱼，鱼不信仰他，那就让鱼自己去面对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鲶鱼大王的存在，不过是让这个自然法则提前了一些。
“你说这是个吃人的世道，倒也不假，你眼中只见到了吃人，那这世道便是吃人的世道，蜉蝣一生朝生夕死，便认为人间只有一日。”
“本座也不与你多废话。”
“你既然觉得这是个吃人的世道，你站在了吃人的一方，那你就该考虑到被人杀死的一天。”
“今天，便到了。”
邓儒说罢，伸出手，手指闪过一道光束。
瞬间，一个光束向着陈的脑袋射去。
“.......是啊，今天就到了，我早就想过了的。”
陈没有反驳。
邪修嘛，没有人权的。
他们没有这个世界宗门修士的人皮。
他们就是赤裸裸的兽。
只能选择，被人吃，或者，吃人。
那既然选择了成为吃人的兽。
那就要承担被人反杀的风险。
陈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死亡近在咫尺，他却也没有觉得有太多的害怕。
“其实，我小时候，还是想过当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来着。”
陈的思绪回到了很远很远之前。
稚子手持木剑，骑着小木马，囔囔着要做位大侠。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的。
他没有成为大侠，他成为了话本故事中吃人的反派。
最终被正义的官府或者侠士杀死。
他生前如何，怎么走向的邪修道路。
没有人会去关心。
因为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人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过往从来不能成为一个人洗白的证据。
陈直直的倒了下去，被邓儒那道攻击搅得魂飞魄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杀得好，杀得好，星君老爷行侠仗义，仁义心肠，老爷降临我们村，是我们青山村几百口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啪啪啪啪！
整个青山村响起了雷鸣一般的喝彩声。
痛快啊。
他们是第一次看见恶有恶报来得这么干脆利落。
一般官府都要搞各种拖延时间。
而邓儒只是让陈说了番遗言就直接杀了他。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比这还快的。
当然，有比这还快的，一般遗言都不会给，直接就杀了。
但那一般是快意恩仇，而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判。
“做错了事就要认罚，谁会管你做错事的动机是什么呢？”
“更何况，想要爬到人上人这个动机，本身就站不住脚。”
邓儒吐槽了两句，伸手一勾，将陈尸体上的一个袋子勾了过来。
邓儒有种直觉，这种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储物袋了。
用神识查探一番，里面一些零星的宝物在里面躺着，还有几块灵石。
有点穷。
但也说得过去，毕竟只是个散修。
“本座救了青山村，你们打算如何报答本座？”
清点完战利品，邓儒转头，看向一众围观的村民们。
花费了这些心思，等了这么老天。
就为了把青山村村民几百口人的信仰收入麾下。
一个汉子大概相当于十来条鱼。
这个村子好几百口人。
如果能够都收入麾下，那也是几千条鱼的信仰。
甚至说一万多条。
估摸着他的实力，应该就能够再上一个台阶了。
“我们.......”
村民们左看看，右看看。
他们青山村什么都没有。
一穷二白，都快饿死了。
至于说钱财，那更是没有了。
邓儒看了这些村民几眼，一眼，他就知道这些村民主动叭叭，是叭叭不出什么东西的了。
无妨。
他也不指望这些村民能够给他什么意外之喜。
“村正老儿。”
邓儒念道。
“小老儿在。”
村正拄着拐杖，缓缓来到邓儒面前。
“这本水德星君录，你拿着，一会，你们这些兵马，去帮青山村村民给本座建一座庙。”
“这本书上面，记载了本座的一生。”
“你们看一看，然后，为本座传教。”
邓儒说着，拿着他昨夜熬夜编写的水德星君录，递给了村正。
“是，星君老爷。”
村正接过水德星君录，翻开看了一眼。
他.....
被字迹丑到了。
“怎么了？”
邓儒看着村正扭曲的老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老儿.....额，这个，小老儿在感叹星君老爷的真迹，此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见啊。”
村正昧着良心，非常夸张的夸奖着邓儒。
由于太夸张了，邓儒一下就听出来了村正的意思。
写的什么勾八，还不如老夫用脚写的字好看。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辛苦村正你帮本座重新抄录一遍。”
“本座乃武神，不擅舞文弄墨。”
邓儒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编造了这个借口。
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没有毛病。
“小老儿必定为星君老爷工整抄录。”
村正应下了这份差事。
“老爷，还有一事，这庙.....是何物啊？”
村正有些唯唯诺诺的问道。
他们没有听说过庙这种东西。
“你们不知道庙？”
邓儒扫视了一圈村民和水兵。
这些各式各样的面孔齐齐点头。
十分的整齐划一。
他们真的不知道。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香火神。”
邓儒在心中思索着。
如果这个世界有香火神的话，那么土地，山神，这些大大小小的毛神应该遍地都是。
庙也是。
每个村都会有个土地庙之类的东西。
但，青山村没有，而那一百个来自其他村子的兵马也没有见过庙。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听过香火神的传说。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
毕竟，在那棵苹果树的苹果砸到牛顿头上之前，也没有人去发现万有引力，因为那和人们的生活无关。
只有闲出屁的脱产者才有心情去思考这些。
而香火，只怕也是这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与修士的修行无关，没有人去了解，研究这些。
毕竟，哪怕是邓儒这个抱着寻找香火目的人，都差点与香火擦肩而过。
若不是阴差阳错忽悠了一帮子鱼，有青鳞那个传教头头统一了他在鱼群中的信仰设定。
只怕香火之力这种东西，还得继续被雪藏起来。
“庙，就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本座的雕像。”
“信仰本座的人，通过这个庙，来给本座提供信仰。”
邓儒给这些人解释着。
“小的明白了。”
一群人齐刷刷的点头。
他们没有听懂提供信仰是什么。
但是——
他们听懂了，给星君老爷建一座房子。
房子里供着星君老爷的雕像。
这就是庙。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信仰。
但他们身上已经开始散发着香火，向着邓儒飘过来。
邓儒吸收了这些香火之后，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又能涨一个大境界。
可，没有。
他只是涨了一个小境界。
手中力量又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