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么哪儿哪儿都第二张脸啊？二皮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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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八道什么呢！鹤儿那刀口才长好几天啊，就喝酒？”
梁秀晶一巴掌拍在姜小萍的背上，“你呀，不管多大岁数，都没点儿当妈的样儿，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吧鹤儿？”
“姥儿您说得对！”姜鹤顺着梁秀晶跟姜小萍联手给她搭好的台阶一路小跑下来，她把脸颊枕在姥儿的大腿上，狐假虎威地跟了一句。
“不过我妈这几年长进多了，您也别老批评嘛，适当鼓励一下，我觉得也行。”
“你个墙头草，真是两边都不得罪！”姜小萍看着眼前抱成团的祖孙俩，貌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其实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那咱们……唱K去？要不蹦迪？对了，剧本杀怎么样？最近有个新本，据说特感人。”
姜小萍的提议遭到了姥儿的全面否决。
“要我说啊，咱们仨泡澡去吧，正好我这两天身上刺挠得不行，泡个澡解解乏、去去晦气。”
“姥儿英明！”姜鹤立马高举双手赞成。
姜小萍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都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想明白，姜鹤跟她妈俩人怎么就那么爱泡澡，也不知道到底是天性如此，还是因为她干这一行的缘故。
“咱们仨回回一块儿出去都是泡澡，我都怀疑你俩是不是属‘鱼’的。”
“我们鹤儿属水煮鱼的，是吧？”梁秀晶慈爱地摸了摸姜鹤的脸，姜鹤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软乎乎的，这还是她四五岁那会儿说的傻话，没想到姥儿居然一直都记的。
她当时泡在超大号的红色塑料盆里，脑袋上顶着湿乎乎的热毛巾，莫名嫌弃自己的属相是羊，“羊只会咩咩叫，都不会伏水，我要属鱼，属水煮鱼！”
“行！泡，去我那儿，今儿不泡浮囊了，谁都不准起来！”
姜小萍嘴上说的豪气冲天，可真到了地儿，姜鹤下池子也就泡了五分钟，掐着表的姜小萍就说时间到了，不由分说地把她赶到了汤池边，泡澡瞬间降级成了泡脚。
“哈哈……鹤儿这算哪门子的泡澡啊，最多就是跟热水亲了个嘴儿！”
梁秀晶非但不帮忙劝她妈两句，居然还跟着“落井下石”，不过她也没能得意多一会儿，姜小萍就煞风景地挽着她往汤池外走。
“您这个岁数了也少泡，泡久了血压容易高，意思意思得了。”
“我血压早没问题了，小萍你再让我泡会儿……再泡十……五分钟，行吧？就五分钟。”
“哎呀，姥儿，多泡那5分钟有区别吗？您赶紧出来吧，我妈这也是为了您好！”
眼看着姜小萍都要松口了，姜鹤却干脆来了招“釜底抽薪”，殷勤异常地把拖鞋放到池边还不算完，又把浴袍抖搂开往梁秀晶身上裹，全程都好似未曾察觉到姥儿的杀人视线，笑得别提多讨喜了。
“您小心点儿，这地儿都是水、有点滑，您千万别摔咯。”
“看你养的好闺女！”梁秀晶哀怨地瞪了姜小萍一眼。
“这功劳也有您的一半嘛！”姜小萍笑得别提多欠揍了。
仨人上楼，姥儿去做足疗了，姜小萍则拉着姜鹤一块儿去做皮肤管理，姜鹤敷着面膜，舒服得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隔壁搓澡房里有熟悉脆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哎哟，大妹子这后背怎么弄的？魂儿画儿的……晒伤了呀？哎哟，姨看着都心疼，咱们打个奶？行，那再加个红酒好不好……哎呀，这不是必须的嘛，这后背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趁着冬天咱们好好养养，等明年夏天保证嫩得跟那葱白似的，小吊带一穿，不得迷死那些臭小子啊！”
“这屋里隔音怎么还这么差啊？胡工没来店里吗？”姜小萍显然也听见了，睁开眼睛询问美容师。
“前天就来看过了，说是得加装两层隔音材料，最好再弄个背景墙什么的，说是最少也得一个多礼拜吧，赵店长怕耽误店里生意，就说等过完了年再弄。”
“……妹子这皮肤可真好，怎么这么滑溜儿呀，跟那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听姨的，咱加个搓泥宝，要不我都怕把你皮儿给搓破了……行，给你记上，小张你来给大妹子搓个搓泥宝！
听到这儿，姜鹤已经能确定这咋咋呼呼、迎来送往的动静是张洁芳了。
“妈，洁芳姨的嗓门还这么大呢，她在您这儿干了有20年了吗？”
“明年8月正好20年，跟她差不多时候来的，就剩下她一个了。”
姜小萍还记得那会儿小萍浴室刚开不到半年，她为了省钱，一个人又顾柜台又看女汤，到后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打算招个女搓澡工，红底黑字的招聘启事刚贴出去半天，张洁芳就来应聘了。
“我没在澡堂子干过，可我有的是力气，要不我现在给你搓一个？”姜小萍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张洁芳却已经抄起了柜台上的搓澡巾，就要往她胳膊上招呼。
要不是姜小萍那天穿得袄袖子够紧，张洁芳那膀子力气绝对能给她生生搓掉一层皮。
“……这手啊，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千万不能马虎，咱们一会儿做个手膜怎么样？”
张洁芳过分积极的推销打断了姜小萍的回忆，旁边姜鹤跟她的美容师俩人已经憋笑憋得不行。
姜小萍忍不住坐起身，让她的美容师去隔壁提醒一下张洁芳，“让她稍微小点声儿……另外也换换词儿，怎么哪儿哪儿都‘第二张脸’啊？二皮脸吗？”
姜鹤听到这句的时候，到底还是把面膜给笑裂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她们娘仨终于吃饱喝足玩舒坦咯，手挽手地一从更衣室出来，就发现大堂那儿闹哄哄的。
一个头发焦黄的中年女人正推着个坐在轮椅上的枯瘦老人跟店长吵架呢。
几个保安尴尬地戳在旁边，不仅不敢硬来，还得小心提防着，不要被老人胡乱挥舞的拐棍招呼到脸上，场面实在是说不出滑稽，自然引了不少人来围观，其中还有那腰上裹着毛巾、脑袋上顶着洗发水泡沫的家伙跟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