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知道你们那群小朋友看不大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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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1不够，赔偿金我要三倍。”
不过这些只是姜鹤的想象，她收回在咖啡杯上打转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赵博脸上。
赵博还以为姜鹤在那儿低头无助啜泣呢，听她这么说，差点儿没能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在他看来，姜鹤的业务能力确实不错，可在人情世故上，连林小雅这个毕业没两年的生瓜蛋子都不如。
她的病假是虞涊口头批的，且不论合不合规，哪怕她有录音都没用，虞涊现在人在欧洲，maeglin总部的组织架构里也压根没他这号儿人，痕迹早就抹干净了。
所谓一个月的病假自然无从谈起，姜鹤“旷工”一周，被开那是理所当然。
至于预售失误的这口锅，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只要姜鹤不傻，就知道在这场游戏里，公司是绝对的优势方，她不管是劳动仲裁，还是上法庭打官司，都输定了。
哭一哭或者是闹一闹都正常，赵博早就想好了对策，却没想到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蠢些，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三倍？哈哈哈……哎哟，小姜总冷静一点儿，别意气用事。按照章程，公司完全可以一分钱不赔你，并且向你追讨预售数千万的损失，这N+1也不过是看在你……你病了的份上，小姜总你也不能太得寸进尺了，你说是吧？”
“我知道官司我打不赢，可真相是怎么回事儿，赵总您肯定比我更清楚。”
姜鹤的嘴里有隐约的血腥味在泛滥，刀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初冬傍晚刚腾起的薄雾，稍不注意就散了。
“搞舆论、掀风波，我是专业的，您这所谓的证据，打官司可能够用，可说服人心，我觉得够呛吧？另外，您能保证maeglin的上万员工是铁板一块、不出一点儿纰漏吗？”
赵博听姜鹤说完，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姜鹤，圈子不大，你别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我的路堵不堵的，也就这样了，不是吗？”
姜鹤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把纸箱抱在怀里，“三天之内，我希望可以得到公司的准确答复，到时候就不麻烦赵总了，不管是法务还是人事跟我联系都可以，我倒是觉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更好一点。”
她一走出maeglin的玻璃大门，就把纸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咖啡杯掉了出来，落在她脚边摔了个粉碎。
原本悄悄追出来，还想着跟姜鹤好好解释一番的林小雅被那动静吓得一抖，眼睁睁地看着姜鹤走远，等她重新鼓起勇气准备追的时候，又被赵博给叫住了。
“戳这儿干嘛？赶紧找人打扫一下，让boss看见像什么样子！”
赵博语气不善，他的视线沉甸甸地落在满脸局促不安的林小雅的身上，“林总监，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三心二意可是大忌……对了，预售退款的事儿搞得怎么样了？”
“……还有一小部分没同意。”林小雅吞吞吐吐道。
“那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是打算让我这个cbo替你擦屁股吗？”赵博冷笑着阴阳了一句。
林小雅赶忙摇头，她刚要解释一下，赵博却耐心全无地冲她吼了起来，“还不快去？还是说你也不想干了？不想干就麻利儿滚蛋，maeglin不养闲人！”
赵博冲她撒完邪火儿，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林小雅却只能躲在厕所隔间里，委屈得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这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了，林小雅根本没想清楚就被裹挟其中，一步一步都是被人推着朝前走的。
更糟糕的是，赵博说得没错，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她现在满心懊悔，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当初maeglin跟赵乐儿签的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赵乐儿的直播间拥有酡颜系列彩妆为期三个月的“全网最低价”，可问题是，11月1日凌晨开始的官方直播间预售，乱七八糟的折扣满减算下来，同款彩妆居然比赵乐儿那边便宜了59块钱。
这还是林小雅发现的，虞涊这个始作俑者当时一下子就慌了，林小雅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立马就掏出手机给姜鹤打电话。
姜总肯定会有办法的，林小雅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结果刚跟姜鹤妈妈说了没两句，手机就被赵博抢走并且挂断了。
“姜鹤这个点儿怕是才出手术室，身上还插着管子呢，话都说不出来，怎么给你俩擦屁股啊？”
赵博一句话就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问虞涊。
虞涊脸涨得通红，却一声也不吭，赵博心里暗骂一句“烂泥扶不上墙”，转头开始逼问林小雅。
“……是虞总为了保证这……这段时间官方直播间的热度，一直在发各式各样的优惠券，就……就其中一款优惠券在规则设置出了点bug，能跟满减叠加使用，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卖出去小一万套了。”
“一万套？”赵博当时根本没想到虞涊会把篓子捅这么大。
“这事儿真心麻烦了，光是赵乐儿那边的违约金就得大几千万，还有她那儿卖出去的25万套组，咱们可都有‘保价’的，对吧？一组的差价是59，这加起来一共得……将近1500万，全部损失加在一块儿都要上亿了，这可是纯利润！”
赵博边说边按计算器，算完了就往虞涊脸上怼，虞涊尴尬又无措地往后躲了两步，“那……那赵叔叔您说……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要我说啊，咱们现在马上把官方直播间的酡颜链接给下了，别的不说，最起码能保住‘保价’的那1500万……至于咱们低价卖出去的那小一万套，让客服马上联系那些消费者，话术上千万注意，不能说是什么券出了问题，一定要强调是系统出现错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退款，产品咱们都可以白送给她，这样的话，maeglin跟赵乐儿那边就不算违约！”
赵博的这番话对当时慌得六神无主的虞涊来说，就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当即牢牢抓住、乖乖照做。
可林小雅却觉得不行，照赵博说得这么干，确实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公司的利润损失，可问题是买到直播间低价酡颜彩妆的小一万消费者里头，只要有一个，把这事儿发到网上，那就全完了，到时候maeglin出尔反尔、戏弄消费者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让品牌形象大大受损，这责任又该谁来承担呢？
“小雅，你留一下。”赵博突然喊了一声。
差一步就要走出总监办公室的林小雅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定，她正盘算着一会儿溜进厕所隔间，再给姜鹤打个电话试试看呢！
赵博留下林小雅，却一直不开口说事儿，在那儿慢吞吞地泡起了茶，林小雅等着心烦气躁，终于忍不住开口，“赵总，要不然我还是出去跟虞总……”
“小雅，我知道你跟你们品牌部的那群小朋友都看不大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