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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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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机子听说涛涛把刚买的股份卖给了覃浩,挣了一大笔,大机子皱着眉道:“涛儿,钱不钱无所谓,我还是那句话,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全力给我整覃家。”

十一月底,天气转凉,涛涛裹着被子睡觉,被建东的电话给吵醒了:

“涛儿,快去权哥那里,出事了。”

涛涛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收拾就往大机子那里跑。

娟姐自杀了!!!

重度忧郁症后期就是倾向于自杀。

并且成功率很高!

谁都拦不住一个不想活的人!

涛涛和李忠辉到的时候,大机子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满脸的胡茬,双眼充满了血丝。

“哥,我姐怎么样了?”涛涛声音都带着颤抖。

大机子依旧抽烟,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走了,你姐走的时候让我给阿平(大机子的儿子)带话,我竟然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喝酒……”大机子痛哭流涕,懊悔的抓着自己脑袋。

“哥,你别这样。”涛涛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也不太会劝人,这时候只有陪着大机子熬过这段难关才是正事儿。

“你姐说,她太想念阿平了,她这辈子就希望阿平能平平安安长大,将来能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

一晃眼,快二十年了,阿平一个人在下面等着我们,你姐等不及去见他……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

大机子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给我全力搞覃家,不死不休。”

“哥,你先冷静冷静。”涛涛急忙安抚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哪能说搞就搞啊,咱们底牌还不够。

“涛儿,我身边没人了,你姐走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啥意思,这辈子一点盼头都没了,你现在给建东说让他不要过来,我有事让他办,你让他去穆坤那里给我搞一把枪过来。”

涛涛急的直挠头,这可怎么搞,大机子这是想鱼死网破啊。

“哥,咱先冷静一下,等东哥来了以后我们再商量行不行?”涛涛只能捡点好听的安慰他,大机子的心境他能理解,但是你搞枪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连你也不听我的了是不是?”大机子红着眼睛盯着涛涛。

“哥,我能不听你的吗,你现在是伤心过度,在气头上,咱们从长计议。”

“涛儿,听我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刻,按我说的做。”大机子起身出去打电话,涛涛只能给建东打电话说了枪的事情。

建东问涛涛怎么不劝劝大机子,涛涛说劝过了,没用。

大机子彻底要摊牌了!

覃家!

覃守良正和覃北说话,就见覃浩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爸,你明年换届选举的事情好像不对劲,我听大刘总说你好像要平调去别处!”

覃守良看着自己小儿子:“你从哪里得来的风声?”

“大刘总说的,他让我给你带这个消息。”覃浩看着自己老爹。

覃守良平静道:“空穴不来风,刘传峰怎么跟你说的你原原本本讲。”

覃浩抠了抠鼻子:“今天我去刘传峰那里上交资料,他正和部里来的沈书记说话,等沈书记走后他跟我说明年换届将要有大动作,说是要平调你去别的地方”

“消息可靠吗?”覃守良追问。

“应该可靠,大刘总和您关系这么好,他不能骗我。”覃浩给自己解释一下。

覃守良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小浩你晚上约一下刘传峰,就说要晚上到。”

覃浩出去之后覃北跟他爹研究对策:“平调就是降级,爸,到底是谁在搞我们。”

覃守良皱着眉:“不管是谁,早做准备总是没错。”

晚上,覃守良见了刘传峰,刘传峰告诉他是因为前两年垮塌路桥的事情被人给翻出来告了,受理的是高家,高家本来想压下去但是,这个受害者不依不饶,坚决要追究责任,高家最后接了。

两年前,有一段高架桥垮塌,死了好几个人,这个高架桥的建造是他覃家的工程公司,当时覃家利用很多手段才把这件事压下去,就是为了不给受害者有说理的地方,两年之后又被人翻出来说事儿,这里面绝对藏着什么阴谋,只是覃守良现在不想再压了,他认为早该来的。

覃家进入一种很诡异的状态。

首先就是覃北找到受害者家属,赔偿金翻倍,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好,受害者只要求严惩路桥公司责任人。

覃北这边并没有安抚家属成功,另一边,覃守良和高山峰通了电话,高山峰表示这件事最高法已经介入,他只是例行公事。

覃守良碰了一鼻子灰。

覃守良只能让覃北找个临时工代替,但是,事情还没完,不知道谁给纪检委发了一封邮件,将近百万字的投诉信到了纪检委和信访办,都是覃家这些年在湖州的所作所为,可谓恶贯满盈。

覃家这下子被将了军,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覃守良找了很多关系,都没什么卵用,国家监察组的又进入湖州,这一下子,覃家像是掉进了苍蝇窝,到处都是吸他家血的。

事情到了第二年,这一年,全国开放。

覃守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最后一点事儿没有。

大机子,建东,涛涛三人坐在饭桌上。

大机子愁眉不展:“覃守良相当能忍,他竟然抓着高家的把柄隐忍不出,高家不下场,覃家不好倒。”

“覃家背后的能量相当强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涛涛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我心急了。这件事已经打草惊蛇,覃家全力查找背后捣鬼的人,建东,你要保证牵扯不到你才行。”大机子看着建东,有些担心。

“喃都把那些人送出去了,他们就是想查也查不到,喃担心的是咱们底牌都出完了,后面可不好搞。”建东也是愁,他没想到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却落个鸡飞蛋打的情况。

有人问我:咋可能这样都搞不垮一个覃家,天方夜谭了吧。

我只能说想的和做的截然不同,现在这种情况太常见了,一部分是官家要刻意隐瞒,另一部分就是很多人都不了解这些事情在某些人看来根本就无伤大雅。

为了所谓的‘脸面’,很多人是不愿或不想参与这些事情的。

比如说你在新闻或视频上总是能见到某某地方出了事,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然后就是没了下文,像那个北极鲶鱼的事情不就是查了好久吗,也没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直到后来才有了结果,并且结果不疼不痒。

还有就是,不敢写,好多事情不能写,写出来就过不了,你也看不到。

就像那个东北拆桥的事情,请问你知道后续吗,这里面谁最终起的作用?

覃家就是这样,按理说,这些罪状可以让覃家倒台吧,可是覃家背后还有人,这就是民不与官斗的典型。

你有钱又能怎么样?最终会被全力打的体无完肤。

大机子在这件事上其实有点异想天开,这次事件带来的后果就是,又一次拔高了覃家的地位,想真的搞垮他覃家,必须要有势均力敌的力量,像高家就行。

高家不可能让大机子得逞的,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都有无数个人给出谋划策,大机子他们才三个,搞不好都得完蛋。

有人还问我,涛涛不是蚂蚁搬家的一员吗,他难道就没力量搞了?

你想多了,涛涛只是普通成员,他只能做事,不能办事,这就是他现在的尴尬状态。

有时候,想和做完全是两码事。

大机子缺钱吗?他钱多的能塞满银行,但是他没有权,他只能借势,他借势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借,借好了还好,借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大机子满眼无奈,他精疲力尽:“零四年,我和你们娟姐带着阿平回潮汕,那时候要过年,我们得回去祭祖,车子在高速的出口出的车祸……

我开车,阿平还嚷嚷着让我回去给他做肠粉,我看到出口有个车好像错过出口了,就减速,果真,那个车连跨三个车道进入出口,我只能急刹车……

后面有个大货车来不及刹车眼看就要撞向我,我一着急就拐到了应急车道上……

那辆大货车就撞向了出口护栏……

我以为我没事,还长出一口气……

结果,覃家的车就撞了我们的车,本来这件事不是他们的责任,但是是他覃家间接害死了阿平……

我们开的是日本车,覃家开的是改装过的德国车,我们车半边身子都怼在了凸出来的护栏上,阿平刚好坐在那边……

我被安全气囊顶的头晕眼花,看了一眼阿平,他那么小,坐在后面又没系安全带……

过年路上车特别多,没一会儿就撞成了一锅粥,我下车查看阿平怎么样了,他当时还哭着跟我说:爸爸,我疼……

我和他妈妈合力把阿平拉出来,他受伤很严重,鼻子和耳朵都在往外冒血,现场唯一能动,能开的车只有覃家的那辆车……

我央求他救救阿平,覃守良漠视我们的苦苦哀求,他的漠视是送走阿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平躺在我怀里一直喊疼,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阿平才咽了气……

这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没有责怪他覃家撞了我们,只是想救人……

最扯的是覃守良坐着车走了,他是谁,他是高端人物,他哪怕是对我伸出一点点援助,阿平就不会走,他的傲慢,他的漠视,他对人命的漠不关心让我怒火攻心……

我发誓这辈子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等就是将近二十年!”

大机子喝着酒,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涛涛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按理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错过出口的车,可惜那个年代路口的监控并不清晰,最后查也查不到那辆车。

只是覃守良有能力救人却没救,这就是典型的见死不救。

有人会说了,人家救你是情分,并没有这个义务,但是,当你处在那种状况下你该怎么办?

身份真的比人命重要吗?

是的,身份有时候真的比人命重要,因为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你看到电视上那些和老百姓亲密无间的官人真的能把老百姓和他们看的一样平起平坐吗?

大机子的仇恨是因为覃守良的傲慢和漠视。

既然你是有身份的人,那大机子也想变成有身份的人,只不过大机子有了身份证,和覃守良之间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那时候覃守良还没这么大的‘架子’,现在更是大权在握,大机子想要报仇的愿望就更难了。

阿平没了以后,娟姐这个妈妈就抑郁了,慢慢发展成了抑郁症,你想想,你亲手养大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陪你度过很多个春夏秋冬,你的幸福欢乐大部分都是来自这个孩子,突然之间没了,你是不是要疯?

有孩子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吧!

以前短视频上有人问:你有没有为了一个人一个人付出生命?

我想,绝大多数父母都会为了孩子付出生命。

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父母的命就可以随时付出。

大机子当然也不例外!

大机子喝醉了,瘫倒在原地。

涛涛有两小只,他很能理解大机子的心情,如果涛涛当时是大机子的话,他估计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和大机子还不一样。他觉得自己要是处在那种状况下,他一定会给覃守良打一顿。

这当然是马后炮了,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涛涛回到家,孙晓蕾正在收拾床铺,见涛涛一身酒气,忍不住埋怨道:“天天喝,你怎么不自己造个酒厂泡里面?”

涛涛没吭声,他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孙晓蕾,眼睛里是闪亮的光。

孙晓蕾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涛涛垂下头,他头很晕,但是意识非常清醒。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困难,两个孩子有危险,一个陌生人见死不救你会不会记恨这个陌生人?”

“那要看怎么个见死不救了,他要是有能力见死不救我当然会恨,如果他没能力我恨他有什么用?”

“今天权哥说了他孩子的事情。”

涛涛就简单的说了一遍,孙晓蕾瞪着眼睛气愤道:“真有这样的人?”

“权哥这辈子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覃守良这样的人。”

“覃守良只是过分,但他并没有义务帮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权哥他也有点过分了。”

孙晓蕾想了想。

“如果这个人是你呢,比方说你站在权哥的立场上考量!”

“那还真的是!”

涛涛叹口气,事情往往越简单,后面的故事就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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