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鸿买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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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爷爷点起家里仅有的一个煤油灯,煤油灯的火苗上跳下窜,还带着呛人的煤油味,这浓烈的味道,把爷爷呛得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
昏暗的灯光把本来就简陋的房间,映射的更加苍凉。
江鸿为爷爷端上热腾腾的大米饭和白菜炖猪肉。
爷爷看着这白的透亮的大米饭,红着眼眶,感慨的说:“这么多年,我和桃花一直吃苞谷饭,自己家做的糯米糕也从不舍得吃,都卖了,如果桃花也能吃上蒸白米饭,该有多好啊!”
江鸿为爷爷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木桌上,他安慰爷爷,“爷爷,桃花在宰相府一定能吃饱穿暖的,你不用担心她。”
爷爷用针向上挑着灯芯,眨着干涩发红的眼睛。
“在富贵人家当丫鬟,一天得小心谨慎的,可别做错事,桃花性格毛毛躁躁的,像个男孩子一样,我真怕她闯祸,怕她挨打受骂。”
江鸿安慰他,“桃花那不叫毛毛躁躁的,那叫知难而上,勇往无前,爷爷,你放心吧,桃花心思缜密,一定不会做错事的。”
爷爷坐在热炕上,端起盛着米饭的碗,红着眼眶,吃了一口米饭。
桃花从小一直呆在爷爷身边,这是桃花第一次离开自己,爷爷放心不下,心里满是惦记,即使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也抵挡不住思念桃花的心情。
江鸿看爷爷沉默不语,自己也不说话了,两个人默默的吃了一顿晚餐,明明是很香的饭菜,但是吃着,却觉得嗓子有些哽咽,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下咽……
第二天一大早,寒风凛冽,江鸿就来到集市上,他准备买一些干柴。
集市上的人很多,也很热闹,摊位一个接着一个,有卖白菜的,有卖萝卜的,卖糖葫芦的,卖鱼的,卖肉的,卖干柴的……
周家在自己家的店铺门口也摆起了长长的布料摊,上面放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布料,红红绿绿,色彩十分的鲜艳。
市场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闲谈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经久不息,为菜市场增添了热闹的气氛。
这里的人流涌动,江鸿也随着人流奋力的往里走。
这时,江鸿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尖叫着骂人的声音。
“兔崽子!哪跑!看我不打你!”
江鸿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周府的二夫人,她拿着鸡毛掸子打着他家的少爷,周北。
二夫人的嗓子很尖锐,“周北!你这个臭小子!一天不务正业!看!赌输了吧?把整个店铺都输掉了!”
周北一边躲闪,一边狡辩着:“昨天晚上!就是我手气不好而已,我再给赢回来不就得了吗!”
二夫人的嗓门更高了,“你就是死性不改!一天到晚就想着投机取巧,像你大哥周子航那样,本本分分的做点生意多好,一天就给我惹事!今天我饶不了你!”
二夫人举得高高的鸡毛掸子,打着周北,周北像泥鳅一样钻进了人群。
周北敏捷的身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一会儿,就跑的远远的了……
二夫人撵不上他,脸气的铁青,气愤地拿着鸡毛掸子回到了店铺里面,“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门上的螺丝钉都险些被震掉。
在门口布摊上卖布的伙计吓得不敢动弹,心里暗自想着,这当家的生气了,自己可得小心点,别惹着,这二夫人简直就像一个母老虎一样。
江鸿本来想买一块布为爷爷做一身衣裳,但是看见伙计那吓得哆嗦嗦的样子,江鸿就没站住脚,继续向前走。
江鸿听见旁边的路人窃窃私语。
“周家二夫人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周南,一个叫周北,这个周北一天不务正业,就是赌钱,听说昨晚把一个店铺都输掉了。”
一个女人用手挡着嘴,悄悄的凑到另一个男人的耳边,小声的说:“他家的周南,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天就爱吃各种山珍海味,胡吃海喝的,也花了不少的积蓄。”
男人低着头,眼珠子斜着瞅周家的店铺,也小声的说:“唉,南馋,北懒嘛,这两个人是咱们村里最出名的,两个人都让二夫人摊上了。”
旁边的人附和着说道:“二夫人的姐姐,可是当今县衙的夫人,你看看二夫人一天耀武扬威的,这回有他的两个儿子治他了,让她头疼不已。”
一个老妇人围着花色的围巾,也小声的嘀咕着:“这两个人都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如果哪家的姑娘嫁给了这两个公子,那可真是倒了大霉呀!”
……
江鸿的心里慢慢琢磨着,刚刚自己明明听见二夫人骂周北时,说的是~你大哥周子航,难道周北的哥哥叫周子航还叫周南,就是传说中的南馋、北懒中的周南?
江鸿一直在宰相府里工作,只是最近才被调到这个村里来调查事情,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好笑的外号,看来如果一个人不务正业,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看完了热闹的江鸿,在一个角落里终于看到一个农夫卖着干柴,这满满一马车的干柴着实令江鸿兴奋,因为有了这些干柴,爷爷在一整个冬天就都不用挨冻了。
江鸿付了银子,买下了这一车的干柴。
但是集市上的人很多,马车一时半会也动弹不得,江鸿又在集市里继续转转,又给爷爷买了一条鱼。
等到中午的时候,集市的人慢慢散去,江鸿才带领卖干柴的人,把干柴送到了爷爷的家里。
爷爷站在家门口,看着江鸿骑着枣红色的大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上面满载着干柴,爷爷的心里暖暖的。
爷爷心想:这个江鸿,又英俊又帅气,还很孝心,如果桃花嫁给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幸运啊。
想到这儿,又觉得江鸿,那可是巡抚队的人,人家的地位高高在上,怎么能看得起穷人家的女孩呢?想想,不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