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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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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修路了,去学院吧,今年学子们的课题便是重新规划槐安周边的道路建设,来年开春让罗岗过来一趟,先以槐安为实验地,效果好了,京都也需要扩建,侯爷在外面有重要事情要做,这些小事咱们要主动去做。”

小黑眨巴几下眼睛,这是小事吗?城主大人都不敢说这是小事,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小事了,不过他可不敢和幼娘这样说,再把她刚刚好转的心情弄没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呵呵呵,您说的是,回去我就写信给罗岗,天天没事在家惹我妹子生气,给他找点事做,也让我妹子轻松几天。”

.......

老张头今年已经快六十了,前些年想着过了六十干不动了就独自出去奔生活,不在家里浪费孩子们的粮食,现在打死他也不这么想了,家里最小的孙子也进了书院,以后出来也是官老爷的命,两个儿子随自己在商队里东奔西走,三年的时间挣下的家产让他像是活在了云端,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侯爷来了之后,想到了这里,老张头不禁嘿嘿笑了两声,转头看见大儿子拿了件大袄向自己走来,笑的更加开心了。

“爹,让您在家歇着,您就是不听,这条路我和老二已经跑了几趟了,您放心就是,这么冷的天您要是冻出毛病可怎么是好!”

“这次不行,小娘子来了却在老城呆了几天,接着便有很多人从老城离开,小娘子更是也给咱们这些老掌柜都下了任务,你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定不是小事,昨天老里长召集我们这些老家伙交代了,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哪怕是没了家底,回来后老里长都给补上,所以这次我必须跟着。”

“爹,老里长给的什么任务这么重要?”

老张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打开后,里面包着一块心形琉璃佩饰,拿手擦了擦后说道:“没什么,就是到了目的地找个商行把这件佩饰卖了,然后再把这张藏宝图散发出去就成。”

“好东西,卖给高丽人可惜了。”

老张头瞪他一眼:“这有什么可惜的,咱们张家寨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小娘子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用意。”

老张头再次看了一眼地图,上面有个位置用颜色着重点了一下,仔细看去觉得有点熟悉,猛然间想起前几天在王府中的一幕,张大牙在地图面前指的几个地方,而自己手中的地图便是其中之一。

“小娘子难道是要开发这些地方?先用宝物吸引点人过去?”老张头心里暗自揣摩道。

与此同时,张家寨以前的老掌柜都已经启程出发,带着各自的任务向各地奔去,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编一个险地寻宝的故事,然后再把手里的宝物和地图卖出去就行。

幼娘的想法很简单,绑架先生的贼人很强大,要不然不会连陛下也束手无策,这样的人不会只有一个藏身之地,越是险要的地方越是得到这些人物的青睐,那么她只要把这些险地变成人人都争相要去的宝地,这些人也就无处可藏,没了藏身之处的贼人迟早都会被消灭。

.........

皇帝看完手中的密信,站在书房中久久不语,下面的几人也没有说话的兴趣,简单的一道算术题却没人能看破其中的秘密,结果幼娘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确定了白覃的大概位置,这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三位爱卿有何话说?”

“臣等昏庸,请陛下责罚!”三人一同请罪。

“昏庸?这词用的不好,咱们君臣二十余年,你们若是昏庸,岂不是说朕也是昏君!”皇帝摆摆手阻止了三人的继续请罪说道:

“这两年朕也觉得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各位应该也有所感受,新事物不断冒出,旧规则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发展,咱们是时候要开始正视这些变化了,幼娘本是农家女,她能成长到如此地步,无外乎勇于学习新事物,咱们君臣历经半载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娃?各位回去都好好总结一下近几年的变化,回到京都后咱们再从长计议,该是咱们的时代,怎么能半途而废?”

三人听后暗自心惊,皇帝的话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种不满不仅是对自己的,更多的是对他们这些老臣,思想固化、不思进取而尚不自知,还需要皇帝出口要求他们去学习,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信号,若是还不做出改变,那么只能请他归隐。

三人心情复杂的离开书房,各自回到住所后便吩咐收拾准备回京,然后自己躲进书房翻看过往送上来的奏折,以前被自己舍弃的或者异想天开的都重新读了一遍。

“开乡学启民智。”公孙费隐仔细斟酌了这几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白覃的学院带给他的收获是巨大的,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几十年后那些原本低贱的乞丐有可能会与儿孙们同朝为官,他便充满了恐惧。

可是现在看来,开乡学已经势不可免,皇帝的思想已经转变,他们若是再不转变,迟早会遭到淘汰。

公孙费隐想到这里,取出纸笔在上面重重写下开乡学启民智这几个大字。

独孤信坐在书房中已经半个时辰,手中的一篇商言已经反复读了几遍,商人们要求公平的社会地位,甚至要求朝廷专门开设一个部门促进商业的发展,这些事情放在以前,他甚至连看的兴趣也没有,商人不事生产,却从生产中逐利,吸取农家人的血汗,但从这篇商言中他又看到了有利的一面,而且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弊,大周也因为这些人变得富足,看来是要重新正视这些新兴事物。

……

“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廖京山已经问了三遍,这片地方他们已经来回跑了一遍,连人都很少见。

“错不了,也许是咱们遗漏了哪里,贼人不可能会让咱们这么容易找到。”商离蹲在一条小溪边补了补水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小溪很奇怪,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居然不结冰。”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水始终在流动就很难结冰,除非天气真的很冷。”

“可是这些水从哪来?”

廖京山对着远处的大山遥遥一指说道:“肯定从那来的,没看见山顶上白茫茫一片,这些水一定是山顶的雪融化后形成的小溪……”

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两人纵马跑了一圈,唯独没有找到进山的路,只能围着山转圈。

“水可以出来就一定有出口,顺着小溪一定能找到入口!”

廖京山忙起身跃上了马背,沿着小溪就开始狂奔,后面几十骑立刻跟上。

可是到了小溪的尽头,几十人对着一条从山腰流下来的瀑布充满了绝望,溪水从一个山洞中流出,但山洞却是在半山腰处,凭借人力根本无法到达。

“一定有办法,大家都想想。”廖京山对着手下说道。

“大人,咱们可以从那边到达山洞的上方,然后以绳索悬下,咱们顺着绳索就可以进入。”一名手下指着远处的一片不是很陡的山体说道。

“商将军觉得呢?”廖京山问道。

“目前也只有此法可行,不过洞中情况不明,咱们必须要时刻警惕。”

几十人藏好了马匹,沿着茂密的山林开始向上攀爬,宽阔的马刀成了开路的主力,到达指定地点后,廖京山一屁股坐了下去:“妈的,等老子逮着这些王八蛋,非扒了他们的皮。”

“休息一下吧,以咱们这种状态即使找到了贼人也无能为力,弟兄们轮流休息,我先四处看看。”商离作为老猎户自然习惯了山林,遂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老商你对山林比较熟悉,辛苦你了。”

商离笑了笑没有搭话,拿起马刀一头扎进了密林,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山下的树木多是枯枝,反而到了山腰处枯枝很少,这不符合常理,商离弯下腰摸了摸脚下的石头,确实要比山底的要温上一点。

“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地方。”商离高兴的想,至少这次找对了地方。

趁着其他人休息,商离一口气到了山洞的上方,从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向下看,洞口并不大,勉强可以两个人并排进去,只是不知道洞有多深,洞的那边又有多少人。

思考了一阵,廖京山带着人也走了过来,歉意的看了商离一眼便开始安排干活,准备好的两条绳索绑在大树上垂到洞口,几十人依次顺着绳子进入洞中,冰凉的雪水瞬间湿透了马靴,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廖京山对着众人做了噤声手势,几十人忍着脚上带来的刺骨凉意向深处走去,半个时辰后,依稀可见前面有亮光,商离率先停了下来,紧紧靠着墙壁向亮光处张望,然后小声的说:“大家找块没水的地方休息片刻,记住脚下不要停止运动,否则会冻伤。”

商离小心的一人向前慢慢行去,靠的近了也没见任何不妥之处,向后打了个安全的信号继续向前,直到出了洞口,才惊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梯形的水池一直向上延伸,很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旁边绿草成荫,宛如另外一个世界。

陆续出来的廖京山等人也对面前的一切充满了不解,明明是寒冷的冬日,怎么一瞬间像是到了暖春时节,摇曳的枝叶和远处依稀可见的稻田都是一片绿色,连冰冷的脚上也感觉到了温暖。

“大家小心,这里必定是贼人的据点,出去两人把咱们的人都带进来,我和廖将军去探探情况。”

商离像是一只山猫穿梭在各个林木之间,廖京山在后,看到商离的手势后才顺着商离的脚步向前推进,直到看到一片农家住房,靠的近了才发现空无一人,挨个房间查看,房间里纤尘不染,商离摸了摸灶台道:

“人离开不超过三日。”

廖京山和他对视一眼,心里充满了沮丧,想不到历尽艰苦还是来晚了一步。

“继续搜索,贼人肯定会留下线索。”

两人继续向下行去,一排排的房屋早已人去屋空,只有田里的稻子还没来得及收割,商离摘了一颗揉开后看了看,饱满的长粒稻米不像他常吃的那种。

“商将军你看那里!”廖京山指着远处山脚下一片竹林掩映下隐隐出现的院落,和这里的房子截然不同。

“走,应该是贼人的头领住的地方。”

焦急的二人立刻放开速度直向那片院落跑去,高大的铜牛映入眼帘时,廖京山微微一愣,旋即拉住了要翻墙而入的商离。

“不要擅闯,这里住的人身份不浅。”

商离看了看廖京山,又看了看铜牛说道:“管不了这么多,绑架大周传国侯,难道还要我们以礼相待?”

廖京山拦下商离,自顾走到禁闭的大门前敲响了门上的铁环:“大周皇宫近卫统领廖京山前来拜访……”

一连喊了三遍也无人应答,廖京山等了一会伸手一推,大门自动打开,院内并无一人,但却依然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

“看来这里也已经没人了!”商离进了门四处看了看说道。

两人顺着房间分头搜索,商离挨个把房间的门都踹开,粗略的看一眼便朝下一个房间行去,他希望当有一扇门打开后,房间里有人抬头看着他说道:“商将军,你来了。”

可是前院的房间已经全部踹开,依旧没有看到他希望的画面,正当内心沮丧之时,后院传来廖京山大呼小叫的声音。

商离内心一喜,撒开腿就往后院跑去,顺着声音找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廖京山正趴在一张床上喊着白覃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

商离一把拉开廖京山,白覃安静的躺在床上,双颊深陷,眼圈发黑,和当年的楚国皇帝有一拼。

“白侯、白侯……”商离边喊边掐他的人中位置,人中都掐红了也不见他醒来。

“商将军,白侯像是喝了一种七日醉的酒,咱们这样喊好像没用。”

商离想了想去取了些凉水拍在白覃的脸上,边拍边喊白覃的名字,这招果然很好用,不一会白覃便醒了过来。

“白侯,白侯您可醒了!”廖京山显得很兴奋,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至于已经不成人样的白覃,不在他的担心范围内,只要还活着就行。

“你们怎么才来啊?”白覃很幽怨,从来没有这么抱怨过别人。

“白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商离心里一紧,他知道白覃不是随便抱怨别人的人,看来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走,快走,扶我起来!”白覃一刻钟也不想在这呆下去,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商离上前扶住他,虽然知道白覃受了委屈,可全身没有一处伤口,除了人瘦了点,萎靡了点,其他并无异处。刚想开口询问,便被白覃堵了回去。

“别问,问了我也不想说,别逼我骗你!”

商离只好闭嘴不言,扶着白覃一路走到大门口,白覃看着门口的两座铜牛恨恨的说道:“让人把这两头铜牛牛砸了!”

商离不知道这两头牛怎么得罪的他,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也只能满口答应,扶着他就要往龙门方向去。

“去那干嘛?咱们不是要离开这吗?”

“白侯,我等只找到一个出口,就在那边的水流出口处。”

“不走那边,向左去,那边有出口。”

商离看了一眼廖京山,山腰处还有上千的兄弟正在从山洞中淌着冰冷的雪水进来,忙让他去接应,没进来的就在山下等,别都跟着遭罪了。

白覃没心情管这些,平生之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遭遇,让人像牲口一样圈起来几天,就为了让一个女子怀孕,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着瞎眼老头最后的话:

“此女子老夫先带走了,等到她产下麟儿,老夫一定派人通知白侯一声,老夫希望白侯不要轻举妄动,菲菲和沫沫还有东楚的那位都是好孩子……”

白覃浑浑噩噩的坐上马车,商离亲自驾车,廖京山吩咐无令靠近者杀无赦,一只只报信的鸽子飞向远方,玉景道人揉了揉僵硬的沙皮脸,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周边界处,秦将军看了一眼信件,眼角微皱,到底还是去晚了一步,一步晚步步晚,这是他与贼人打交道以来感触最多的教训,现在再吩咐大军设卡拦截只能徒劳无功。

“空明大师,白候来了,您是否要一起回去?”

“当然,北方雪景虽好,但却不是久留之地,空明多谢秦将军多日款待,来日空明定有厚报!”

“呵呵呵,空明大师客气了,同朝为官说什么报答,若是大师有心,秦某在京都倒是有些产业,大师若是有暇帮忙照看一二,秦某自当感激不尽!”

空明没想到秦将军如此直爽,不过刚说去的话自是不能 反悔,忙问道:“不知秦大人在京都都有哪些产业,回去后空明定亲自拜访。”

“没什么大的产业,就是一些伤残的老兵为了活下去,自发的弄了个造纸作坊,就在皇城脚下,秦某军令在身,不能时常回去,还望大师帮忙。”

原来是个造纸作坊,空明暗暗松了一口气,了不起以后寺里用的纸张都用他的,反正用谁的都是用,想到这里,空明立即满口答应。

“既然是咱们自家产业,秦将军早说就是,在卫城贫僧也有些威望,回去后贫僧一定为秦将军多多推广。”

“如此秦某就替那些老兵们谢谢大师了,稍后白候可能就要到了,大师现在不妨去收拾一下,本将就不陪您了!”秦将军说完便告辞离开,虽然截获贼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万一要有收获也是极好,他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天苍苍野茫茫,一马平川的草原上,上千骑兵护着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好在地上厚厚的积雪让马车不至于过于颠簸,白覃拉开窗户一角,刺骨的寒风让他头脑清醒了很多,裹了裹身上的被褥,重新把窗户关严实,现在身体还见不了野风,再小心都不为过,以前月子里的妇人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都是元气大伤,要想恢复,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秦将军是他暂时不想见的人,那老流氓长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自己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他的那个大嗓门,白覃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想要躲开很难,尤其人家还是为了营救他才在寒风中驻扎了十来天,这份情不能不领。

“秦将军,本侯身体抱恙,不能下车相见,还望海涵!”

“这里面确定是白侯?”秦将军转头问商离。

“确实无误。”

“贼人怎么他了,怎么变的这般虚弱?快快进军营,外面风大。”秦将军大声喊着手下副将在营帐里生上火炉,让伙夫再往羊汤里加盆生姜。

白覃在马车里听的直冒冷汗,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下车相见,这老流氓只听声音便知道他现在属于内虚,不过那也用不了一盆生姜,那羊汤煮出来还有羊肉味吗!

“白侯放心,本将已经派人在各个路口守着,贼人如此嚣张,置我大周脸面无存,本将已经吩咐儿郎们,只要见着,可先斩后奏,一个人头百两银子,童叟无欺!”

“如此白某多谢秦将军!”

“嗨,客气啥,咱们这交情说谢就有些生分了。”

白覃干笑两声,坐在马车上进了军营,直到营帐门口才裹着被子从车里下来,进了大帐裹着被子就坐在火炉旁边,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秦将军看了看白覃,立即赶走了其他人,只有商离和廖京山留了下来。

“不得了,白候怕是被狐狸精绑去了吧!”

白覃白他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他,但是还好,还知道屏退左右。

“贼人自称姓周,一只眼睛,四肢俱断的老头,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

只有商离摇了摇头,廖京山和秦将军对视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秦将军?”

“呵呵,白候,此人秦某的确听闻过,不过却不是我等可随便谈及,白候若是想知道,回京后可向王爷请教,相信王爷一定会如实告知。”

白覃点点头,与秦将军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的脾性,既然他如此说了,白覃就不会再继续追问,忙转移了话题:

“北燕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多木死了算不算变故?”

“那不算,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空明呢?他没事吧!”

“没事,就在营中。”秦将军把当日救下空明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商离和廖京山使劲的憋着笑,白覃听了也不禁一乐。

“空明大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当时情形赶到那了,他应该理解,事后正式宴请他一次也就没事了。”

秦将军也点点头道:“确实,人家不仅不计较,回京后还要帮忙照顾咱的生意呢,你说咱们是不是把作坊再扩大些?”

“滚蛋,本侯打算回去后老死在家,什么事也不做,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问我。”

“呵呵呵,这个想法好,需不需要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白侯了,也有人使唤不是?”秦将军继续嬉皮笑脸的道。

商离笑眯眯的看着秦将军在那表演,此人跟着王爷学了一身的毛病,但又没有逍遥王的地位,遇到有利可图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

而廖京山则惊讶的看着秦将军,在他的印象中秦将军历来都是严肃的,哪里会见过他如此的讨好过别人。

“用不到,以后谁想来欺负本侯,本侯就把脸伸过去任由他打总行了吧,本侯不相信他们一点体面也不给本侯留。”

“那好吧,既然白侯不愿意,本将也不勉强,秦某为各位准备了一些饭食,各位用过之后就抓紧赶路吧,秦某就不多留了。”秦将军突然严肃了起来,喊着外面的兵士赶紧把饭食端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待秦将军出去,廖京山才回过神来,不明白刚才好好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作为主人的秦将军连礼数都不顾了。

“白侯,这是怎么了?您得罪他了?”

“没有,只是他想让本侯把他的造纸作坊再扩大点,本侯不想掺和而已。”

“哦,那就是秦将军做的过了,自己家的作坊怎么能让别人帮忙扩建。”

“这些不是他的作坊。”白覃解释道。

“那更不对了,让您干活他去领人情,在哪都说不过去。”廖京山开始对秦将军的人品感到怀疑。

“是他部下的,都是战场上苟活下来的,缺胳膊少腿的没了生计,秦将军就想法帮他们建了个作坊,至少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这次来求我,看来伤兵的数量又增加了,现有的规模已经负担不起了。”

听了此话的廖京山突然沉默了下来,都是带兵的将士,哪里会不知道白覃口中的伤兵是什么样子,断胳膊少腿算是轻的,只要没有后遗症,辛苦一点总能活下去,但是那些少了眼睛,有严重后遗症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往往等待他们的便是横尸乡野,被野兽吞食。

“白侯,这个忙您应该帮,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廖某的地方,您只管言语。”

“哈哈哈,痛快!廖统领此话痛快,不像某人,长了一张小白脸,却十足的黑了心了,秦某三日奔袭四百里来接应他,却一点情面也不给!”秦将军突然撩开大帐又走了进来,对着廖京山双手一抱拳再次说道:

“秦某在此多谢廖统领仗义相助!”

廖京山立刻站起来回礼道:“秦将军言重了,扩建作坊的事情廖某自当出一份力,只是不知您要扩大到什么地步?”

“哎,说来惭愧,秦某在边疆一呆数年回不了京,现在作坊有多大,秦某也不知道,只是收到以前几个不成器的属下来信说,以前从军队里出去的兄弟们找回来了很多,都是手足兄弟,哪能不管不问,人是找回来了,可是作坊养不了这么多人……”

白覃自顾自的在火炉旁烤火,商离不知道从哪弄来几颗土豆放在火炉旁边烤着,一边听他们讲话一边还不忘给土豆翻身。

“秦将军说的是皇城底下的那个作坊?”

“是啊,好像就是建在那的,上次有人说要把铺子收回去,铺子主人被几个混账打了一顿,还是李将军出面给解决的。”

廖京山挠挠头,这事他是知道的,当时几大世家为了对付白覃,街面上只要是和白覃有关系的铺面全都遭到了这样的待遇。

“据廖某所知,您嘴里说的小作坊其实并不小了,而且京都里所有将军家用的纸都是出自您的作坊……”

“呵呵呵,廖统领过奖了,老夫不懂这些,只是想着能再扩大一点,也对得起那些为国拼杀的将士,不至于被野狗撕咬。”

廖京山想了想,又看了看毫无表示的白覃,一咬牙道:“此事廖某担了,只是扩建如此大的作坊,费用方面一定不少,廖某恐怕一时……”

“呵呵呵,廖统领尽管放心,让您出力,又怎么会让您连钱财也掏了,您放心就是,钱财已经有人承担了,回到京都就有人给您送去。”秦将军喜笑颜开,满脸的胡子胡乱抖动着都在诉说着他的兴奋。

“呵呵,不是廖某小气,实在是钱财过于巨大,秦将军海涵。”廖京山解释道。

“呵呵呵,廖统领真君子也,秦某佩服。”两人再次寒暄了几句,秦将军搬了一张椅子在白覃对面坐下。

“白侯,咱们来算算此次我劳军远征的费用如何?”

白覃自从听到他说有人承担了费用后就知道此人非他莫属,果然,廖京山那边刚谈好,就急不可待的过来要钱。

“您说个数,本侯绝不还价。”白覃也表现的很光棍,只是出点钱,只要不让他费心就行。

“那不行,还是要说清的,本将带三万将士奔波四百里来援,人吃马嚼要您三万两不算多吧。”

“呵呵,不多,本侯再给您加点人工费用,每人二两白银,一共九万两,您看如何?”

“哈哈哈,白侯仁义,但是秦某尚有自知之明,大头兵们每日走东跑西的,哪里需要什么费用,您看着给点,一共五万两吧,回头您送到廖统领府上即可。”

双方达成协议,气氛再次好了起来,已经把饭食端来的大头兵被秦将军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什么饭食都往上端,这些东西是侯爷能吃的吗?煮好的羊肉呢?还不去端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白覃不能喝酒,却被秦将军灌了一肚子羊汤,浓浓的生姜水进了肚子,汗水不断的向外冒,还不让洗澡,不让洗就不洗吧,刚想争辩两句就被秦将军给呛了回去:

“谁家女人月子里洗澡?还要不要命了?”

悲愤欲绝的白覃想把他的嘴给撕烂,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看着别人异样的眼神,他有口难辩,只能缩回了营帐独自伤心。

“你不会真的被人那啥了吧,那老头还喜欢这调调?”商离自从放下了往事,很有八婆的潜质。

“信不信我以后天天罚你儿子去挑粪?”

商离顿时蔫了,连连道歉,甚至保证以后要是有人敢提这事,不用白覃动手,他就去把那人的嘴撕烂。

“你和秦将军这样坑廖京山就不怕出问题?”

白覃白他一眼,什么叫坑?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是有点稚嫩,也不知道皇帝把他调出去领兵是福还是祸。

“廖京山又不是笨蛋,他有那么好坑吗?”

商离有些不解,明明他已经答应了秦将军的请求,扩建作坊的事情不是小事,可能会得罪豪族裴氏,每年有重要活动,裴家的那位老头都会被皇帝请去坐在下首,虽说平时不问政事,但也没人敢捋他的虎须。

“什么意思?您是说廖京山是自愿的?”

“废话,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还出去带兵,本侯劝你还是回宫当你的侍卫去吧!”

商离有点迷茫,刚想询问,满身酒气的秦将军掀开帐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商离才慢悠悠的说道:“老商啊,这些人情世故你可要好好学学,你看白候,本将刚提要扩建作坊,他就已经知道了本将的意图,其实扩不扩建没什么,这个作坊一开始便是白候给本将出的主意,可是时间长了,老兵们越聚越多,难免会出现纰漏,而廖京山身为陛下的眼睛,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商离这才恍然大悟,暗自揣摩自己与这些老将们的差距,却不想被秦将军一掌拍在肩上道:“商将军你是好人,千万不要学我们,为了一点点利益,连说话都说不痛快!”

商将军想说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好人这个词在京都已经被冠以愚蠢的代名词,但是秦将军远守边疆,肯定不知道这层意思。

白覃在一旁自己偷乐,秦将军的副将站在一旁不时的拿眼瞟过来,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又不敢。

秦将军岂能不知道副将的用意,程温柔被白覃提拔成了将军,分外让人眼红,其他的副将都在暗自后悔以前没有和白覃搞好关系,现在有了机会,心里早已经长满了早。

“别看了,他也就那一个推荐名额,看了也是白看!”秦将军没好气的说道,副将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

......

白覃很想回家,无论是在槐安还是京城,只要有家人在旁边就好,这一次的旅程让他伤心透了,无论他怎么做,对别人怎么的推心置腹,别人依然只会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辞别了秦将军,商离看出了白覃的心思,架着马车在建好的长城上一路飞驰,路过承平和渭城也没停下,到了槐安接上幼娘又再次出发。

“好了,别哭了,养上几天就好了!”白覃对着正在擦眼泪的幼娘说道,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哪里有那么多眼泪。

幼娘擦擦眼泪,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白覃夸奖了一番,又给她说了几个地方,一并放到计划中去,才开始问起东楚之地的矿山问题。

“嗯,事有因果,此事虽不是我为,但却因我而起,做事千万不要寒了人心,归根结底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所以我们第一要做的便是尊重每一个生命,这是先生的底线,我希望以后你也能引以为戒。”

幼娘点点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覃说着话,宽阔的长城上行人并不多,都是来往各地的商家,高大的骆驼驮着满满的货物行色匆匆。

“二毛那里如何了?蒸汽机何时才能投入使用?”

“听说已经在实验,冯将军亲自坐镇,已经被视为最高机密,很少有信息传来。”

“胡闹,好东西不尽早展示给大家看看,总是藏起来干什么?三哥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最近都能下地了,前几日还来信说要回京都,被红衣训了一顿总算安静了下来。”

“让他回来吧,以前答应他建设轨道的事情留给他,先生我可不想食言,三哥这次为了我死里逃生,回来后要对他好点,别总是训来训去的。”

幼娘满口答应,她也不是想训他,只是一种习惯,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就有点不对付,后来好了后也总是稍有不满就训一顿,其实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太子怎么样?”白覃突然改口问道。

幼娘低着头不说话,顾自替白覃把被角掖得严实一点。

“不喜欢他吗?若是不喜欢也行,先生不勉强你,以后就待在家里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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