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孽缘来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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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继铭直接帮李柔把食材送到了公寓门口，为了避嫌也没进屋小坐。
回到家时，四个少年正在聚众学习，努力啃书本，个个东倒西歪，脸上浮现着要死不活的怨气。
卢澄把笔夹在鼻子下面，拱着嘴，单手撑着头，一脸傻样。
张焘对课本“五体投地”，双臂前举，趴在桌上，嘴里碎碎念着背公式。
周邵辰拼命摁着计算器，嘴里一直发出疑惑的声音，“咦？怎么不对？”
赵鑫就更夸张了，闭着眼睛，双手捏着空气掐来掐去，学渣的尽头是玄学？
徐锦秀则忙前忙后地扫地、拖地板，时不时让几个少年抬脚，见到苏继铭回来了，面上一喜：“继铭呐！今天有想吃的菜吗？阿姨去做。”
卢澄回头看了一眼，把笔一丢，委屈巴巴道：“阿姨，你都不问问我们想吃什么，太偏心了！他反正不挑食，干嘛天天问！”
徐阿姨放下拖把，回头乐呵呵地看着他，边走边问：“那你想吃什么？”也不是偏心，只是给她发工资的人是苏铭老先生，当然紧着苏继铭的意见来。
“蒜蓉粉丝蒸基围虾。”
众人齐齐一愣，扭头望向声源，苏继铭刚才提要求了？还精准地说了一道菜名？
徐阿姨每天习惯了苏继铭说“都可以”，基本上也就随口一问，听到他报菜名，惯性迈向厨房的脚步收回，看着他连连点头，“哎！好的，你们先忙着，马上就好！”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脚步铿锵，活生生走出了一副使命感。
徐阿姨一离开，几个少年马上站起来，卢澄和张焘一左一右架着苏继铭摁到沙发上，赵鑫抱臂站在他面前，周邵辰站在沙发后，四个人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说，肉肉跟你说什么了？”赵鑫问道。
“这菜一听就是肉肉推荐给你的。”张焘酸溜溜地说，家里不是种柠檬的都说不出这个酸度，“呵~你俩话题还挺生活啊！是她那个学渣脑子没东西好跟你讲吗？呵~你在学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知道那些女生知道你这样会不会幻灭！”
几人本来是想审问苏继铭，但听张焘阴阳怪气的语调，也觉得刺耳，卢澄皱着眉说：“焘子，你干嘛呢？弄得跟嫁妹妹似的，早说让你爹妈回去再生一个，省得老惦记别人家女儿。”
张焘没说话，脸拉得比野驴还长，呼吸也有些重，他就不喜欢李柔跟苏继铭玩，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小时候也发生过。
记忆有点久远，不是那么清晰，他记得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自家在鲁南的一处工地，苏继铭比他早去，因为苏铭有投资他们家的房地产开发。在那个工地认识了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手臂白嫩嫩软乎乎的，一节一节的像莲藕似的，圆圆的小脸蛋总是笑嘻嘻的，特别可爱。那个小女孩就爱跟着苏继铭屁股后头“哥哥长哥哥短”的，而张焘逗她，让她叫一声哥哥，她就摇头说“我不”，然后软乎乎地喊他当初的大名“张哲”，跟现在的肉肉简直如出一辙！
难道是小时候的怨气存到了现在？
苏继铭和李柔回来的路上，李柔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中午家里会做哪些菜，他就听进去了而已，其他的他没兴趣，这个蒸虾听着就好吃。所以他就如实说了。
“还有呢？你俩买菜要这么久吗？”张焘显然不信他俩就说了这点话，他甚至已经脑补了他俩一起商量着挑菜、买菜，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生活场景，拳头都硬了。
苏继铭有点无语，只好把遇到神棍的事，挑重点简单地说了一遍，包括李柔身上树叶形的胎记，但他没说在什么部位。
这下几个少年震惊了，纷纷跳上沙发，排排坐下聊细节，只有张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诶！你们说这玩意儿真的假的？可信吗？”赵鑫问道，“他怎么知道肉肉身上有胎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家老爷子一直神神叨叨的，每年都找风水先生看家里和公司的风水。”周邵辰点着头，“每次小小地换个摆设，第二年的生意好像的确会更好一点。”
张焘自然不怀疑什么，他们家主营房地产和建筑，最迷信这些了，连他以前的名字都是因为对他不好，他爷爷才找人改的。
卢澄不以为意，胎记这种东西，有或没有几率五五开，有是有的说法，没有是没有的说法，想明白了就不由担心起别的来，“话说回来，肉肉老家那边结婚早不早？如果早的话，她25都不结，他爸妈不得说她啊？日子有得好烦了。”
“又不是一遇到正缘就结婚，不还得相处一些日子么？”可以先谈恋爱，张焘想着，等她过了25再跟她结婚。
“也是。”卢澄耸了下肩，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想着开学要力争全校前五，一定要让甄稀哭着求他别这么努力！
“哦，对了，继铭，柳伯伯派人送了请帖，邀请我们下周五六点参加柳淳婉的生日晚宴。”周邵辰忽然想起这茬儿。
柳淳婉是柳氏集团的千金，父亲是柳氏集团的董事长柳诚，人如其名，他很真诚，人不错，只是惯养忤逆儿，把个闺女养得挺废。柳氏集团主营粮油、食品和食品原料，民以食为天，他们家生意做得很大，也是苏铭集团旗下食品工厂的主要供货商，合作有些年头了，跟另外几家也算有些利益牵扯。
苏继铭眉头皱了皱，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是那个烦人精，他仿佛已经听到耳边有人喊他“继铭哥哥”了，他长这么大，见过的异性里面，只有李柔一个不烦人。
姜禾喜欢恶作剧，脾气还不好。柳淳婉特别自我，不管别人死活，成天缠着他说一堆他没兴趣的话题，一点分寸感都没有。另外还有个才12岁的袁梦，小小年纪已经坏了心眼子，简直无语。
“你不想去咱就推了吧？”卢澄说道，他也很反感柳淳婉，这女生两副面孔，在苏继铭面前特别温婉，在他们面前就一副欠她八百亿的样子，在她爸面前很乖巧，在外面很蛮横。
苏继铭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两家的合作还是要顾及的。
其他人也没反对，反正就是口嗨，长辈们之间谈妥的合作，他们做小的也不能太过任性。
张焘是一百万个不情愿参加，肉肉开学就会走，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翻出手机万年历，看了一下，下周五8月19号，下面有一行小字，“中元节？这生日可真会挑日子。”
除了苏继铭，其他几人马上探头过来凑热闹，笑得不行。
打打闹闹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入夜，苏继铭回想着白天中年男子的话，既在眼前又在天边，是否说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内心似乎有一丝希望是自己？他捂着心口，剖析着自己难辨的情愫，反复确认，入睡前终于暗暗下定了某个决心，于是嘴角噙着笑意入梦。
他梦到了自己的婚礼，只是新娘的脸看不清，梦里他很幸福，一声声唤着“肉肉”，但新娘的身材完美，可不是李柔的体型，所以，他其实是介意她胖的？
他醒来的时候很迷茫，自认从没嫌弃过肉肉一分，可梦里怎么回事？是潜意识？
下午的时候，李柔如约而至，张焘比往常还要热情，首当其冲地将她迎进门，笑着问她：“这下作业都做完了？”
李柔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笑开了花：“都做完啦！早上把最后两篇作文写完了，接下来就没事啦！”
“那可太好了！”张焘走在她身侧，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那接下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咯！”
“嗯！”李柔的眼神还是时不时落在苏继铭身上，昨晚同学给她打电话了，确认了8月25号要返校，今天都已经12号了，就剩13天了，有点舍不得老大呢，还有张焘、卢澄、周邵辰、赵鑫。
老大是主要的，其他是顺带的，毕竟长得好看的学霸，谁不爱呢！
李柔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的巨屏电视机传来声音，她扭头看过去，是一部国外的电影，女主角正坐在沙发上跟朋友谈心，她身后柜子上的摆设吸引了李柔的注意，她只是随口说了句上面的娃娃好看，便没在意了。
苏继铭瞥了一眼电视，电影是意大利的，他掏出手机默默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罗杰，让他托人去弄回来。娃娃谈不上可爱，甚至有点诡异，脸是手工陶瓷的，穿着繁复的欧洲宫廷裙，非常像小丑，但是肉肉说好看，那就给她买，认识这么久，还没送过礼物给她。
落座后，张焘把新买的一套乐高拿给了李柔，让她玩，把胖妞高兴得脸都红了。
几人聊了会儿天，张焘就忍不住了，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假装不经意，语气轻松地说：“肉肉，你做我女朋友吧。”
苏继铭握着手机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对面的张焘，又回头瞄了一眼身侧正在努力拼乐高的李柔，心里又回忆起中年男人说过，她25岁前容易惹上孽缘。
他也想过，如果他表白，这孽缘会不会指的是他自己，又或者他才是那个既在眼前又在天边的正缘，反正总该试试的，如果是孽缘，他就努力变成正缘，大不了晚婚！
眼下如果肉肉同意张焘的表白，那张焘才是孽缘，可他不希望李柔答应。
其他人也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张焘，咋？我们集体幻听了？尤其是卢澄，嘴里含着一大块西瓜，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死不瞑目地瞪着张焘，大家不都把她当妹妹的吗？还能有其他感情？而且……他偷瞄一眼李柔，这体型，挺倒胃口的吧？
苏继铭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意味不明。
众人都屏气凝神等李柔回复。
“不行！”
众人松了口气。
“还有两周不到就开学啦！”
众人又提起气，啥意思？不开学就答应了？
“那就做半个月女朋友！”张焘本来也只是半真半假，他也不想当别人的孽缘，哪怕肉肉拒绝他，他也不会很难过的，最多还是当妹妹，但看见哥儿几个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突然不服气了，“半个月，我的手办随你玩！”
李柔抬头眼睛bling bling地看着他，胖手一伸，笑嘻嘻道：“那说定了，先把绝版鸣人借我玩两天！”
苏继铭心脏猛然一揪，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当大白菜交易？果然还是小孩子吧！不看前提的吗？暗暗下定的某个决心正在土崩瓦解……
众人看着俩活宝的互动笑得不行，卢澄差点被西瓜呛死，周邵辰乐呵地看着热闹，目光不经意扫到苏继铭的脸，心里一惊，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