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曾经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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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说得有道理，小顾你也别怪人机长，几副牌而已，大家先回岗位吧啊！”苏铭老爷子摆了摆手，笑呵呵儿地朝王甜甜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忙。
“现在的孩子，都有想法，好事！啊好事！”老爷子轻声笑着，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顾岩自然接翎子，他本来就不想罚员工什么，就这一会儿功夫，3号机这一天的产量都耽误了，计件工资都要比其他机的员工少，也算为申请拨款买新机器做贡献了！
“嘿～这3号机挺邪性，招的副手尽是这样的，之前那小胖妞比这……”高军嘟嘟哝哝的说了一半，被顾岩打断了。
“苏总，小苏总，这眼看饭点到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个便饭，正好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苏总，还望二位赏光啊！”
老爷子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但也有些心力不足，不想跋涉，点头道：“那好，那就去员工食堂，老爷子我还挺怀念这边厨师手艺的！”
顾岩张了张嘴，心念电转间把话吞了回去，转而笑着说：“好！好！这还得感谢苏总您呐！您一直都很关心员工的生活和工作情况，连基本的吃住都无比人性化，每天都有附近工厂的员工自费到咱们食堂吃饭呢！”
他原本觉得让两位苏总吃食堂也太怠慢他们了，差点脱口而出表达食堂档次低，幸好自己反应快！
苏铭听了频频点头，食堂是他拨款让工厂自建的，加上高薪聘请的厨师和采购员，没道理吃不好的。工作那么枯燥，每天再吃得不好，那生活多苦啊！至少有好吃的还有点盼头。
苏继铭刚才站的位置离高军很近，后者嘟哝的话，他听见了，不知为何，“小胖妞”三个字，他格外留心，心里莫名觉得就是肉肉，他特别想问问情况，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行人到了食堂，苏继铭亲自帮爷爷打饭。此时成品车间的员工也陆续进来了。
工厂实行分批用餐制，体力活重的胶印车间、上光车间最先用餐，以此类推，成品车间和管理层最后一批用餐。
一大张钢制长桌，爷孙俩挨在一起坐，顾岩以及几个部门经理作陪。
爷孙俩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聊工作，但环境使然，不得不帮几个管理层解惑。
周围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都在聊着彼此的小心事，也有偷偷谈论苏继铭的。
“他是谁啊？比我家褚靕还帅！”
“董事长的孙子。”
“天啦！也太帅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嘁～有没有女朋友都轮不到你好吧！”
“也是～”委屈巴巴。
……
“咦？爷爷，您怎么也在这儿吃饭啊？”王甜甜打完饭，一转身就看到了苏铭，一脸刷新三观的表情。
她身后的高军和另一个女孩差点被她的自来熟吓飞，恨不得上前捂她的嘴。
苏铭闻声抬头，看到是她，故意脸一板，逗小孩儿的语气说：“老爷子我吃不得这里的饭？”
王甜甜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苏铭这样的身份怎么也得去五星级酒店用餐呐！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是，咱们食堂饭可好吃了！只是对您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连苏继铭都有被她逗到。当然没人会跟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计较。
王甜甜身后的女生却急得直跺脚，赶忙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道：“哎呀！你快别说了！赶紧吃，吃完还要上班呢！”
王甜甜呆萌地“哦”了一声，直接坐到了苏老爷子旁边的空桌上了，还拉着跟她一起的女孩一道，并热情地邀请高军。
高军和女孩都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这丫头是不知道这张桌子为啥空着吗？就因为旁边全是领导，没人敢坐啊！
高军和女孩面对面坐着，吃得拘谨，头都不敢抬，王甜甜坐在女孩旁边嗷呜嗷呜淡定地扒饭，时不时还点评几句：“今天的鸡块好好吃呀！”
“嗯。”女孩垂着眸子轻声应道。其实大可不必，隔壁桌根本不会注意她们。
“毛毛，你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吗？”王甜甜根本不会控制嗓门，细嫩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隔壁桌不想听也听得到，只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根本不八卦这些小女儿的话题。
毛毛刷一下红了脸，都快哭了，“甜甜，你闭嘴行吗？你怎么跟我徒弟一样，话那么多！”
“你徒弟是谁呀？”王甜甜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认识吗？”
高军大小是个管理，这会儿已经心态平稳了，他知道毛毛说的是谁，想起那个胖妞，他突然觉得脑袋疼。
毛毛迅速地瞥了一眼隔壁桌，见大家都没注意，她才松了口气，尽量佝着隐藏存在感的后背也挺直了些，“我徒弟都辞职三年了，你不认识她，她呀，比你还嚣张！”
说起她徒弟，她笑了，眼底还带着莫名的慈爱，尽管年纪相仿。
“我哪有嚣张？我不乖吗？”王甜甜快速眨巴着眼睛卖萌。
高军睨了她一眼，不屑：“乖！乖得不得了！当众跟我顶嘴，当领导面瞪我，你多乖啊！”
王甜甜理直气壮：“我那是真实！有一说一，不像你们八百个心眼子！什么事是直说解决不了的？”
苏铭扭头看向她，目露欣赏，这话对他胃口！
“啊对！你对！”高军眼皮子耷拉着，不咸不淡道。
王甜甜又扭头看着毛毛，笑嘻嘻地问：“你还没说你徒弟呢！她怎么嚣张了？”
“也不是嚣张，怎么说呢，就过于耿直了，看不惯的事正面硬刚，还越劝越叛逆，你要想让她听话，就得顺着她来，”毛毛噗嗤笑出声，“有一次，她被对班的人气哭了，我劝她哭吧，使劲儿哭，哭完就好了，结果她眼泪一抹，直接就不哭了。”
王甜甜懵了，“啥毛病？”
“只是叛逆，顺着她来就没事。她人很仗义，谁叫她帮忙都帮，而且她还懂看相，厂里三年以上的老人都认识她，都找她算过命。”毛毛说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叫李柔啊？”王甜甜吐掉鸡骨头嚎一嗓子，隔壁桌全听到了。
苏家祖孙齐刷刷望向她，又扭头面面相觑，是他们想的那个人吗？
“她人虽然不在，但厂里都是她的传说！”王甜甜显然对她很感兴趣。
毛毛笑了笑：“嗯，小神棍很好玩的，她跟你一样喜欢吃鸡肉。性格又好，跟她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喜欢她，她辞职之后大家都挺想她的，好久不联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真想把她叫回来。”
“可别！受不起！”高军吓得连连摆手，“那胖妞最大码的工装都嫌小，服装都不合格，多危险！”
胖妞？叫李柔？这么巧吗？苏继铭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
毛毛嗔怪道：“她后来不是瘦了嘛？你怎么可以说女孩子的身材，没礼貌！”
“那也胖！”高军不以为然，瘦是瘦了点，145斤，比他一个男人都重，现在又不在工厂了，说不定又胖回去了呢！
毛毛跟他是老乡，所以说话也很随意：“有肉怎么啦？当谁都像你个细狗！”
几人又拌了几句嘴，苏铭老爷子适时插话，也是替孙子问的：“小高啊！三年前我来这边怎么没见过你们说的这个叫李柔的姑娘？”
众人顿觉稀奇，老苏总怎么会好奇一个离职的员工？
高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赶紧恭敬地回道：“苏总，当初您来视察那天，她休假了，所以您没见到她。”
他可不敢直说是自己觉得李柔胖，有碍观瞻，主动给的假期。
“来来来，你坐这边来。”老爷子冲高军招招手，一脸慈爱。
高军迟疑了一下，端起餐盘忐忑地来到老爷子对面坐下。
老爷子一副村头吃瓜老头的表情：“你给我说说那个李柔。”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这啥情况？
老爷子也不绕圈子，直接指着苏继铭说：“我那孙媳妇也叫李柔，我们就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有孙媳妇了？小苏总痛失钻石王老五身份！
高军挺直腰杆子，大手一摆：“嗐！怎么可能呢！我们说的那个李柔是个胖子，小苏总怎么会看上她呢！”
苏继铭脸一沉，淡声道：“胖怎么了？”
语气明明毫无波澜，却让高军听出了不祥来，后背皮肤一紧，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没……不是……”高军只以为自己的发言很没素质，可能惹这些饱读诗书的贵人不快，“我只是觉得她与令夫人同名可能只是凑巧……”
苏老爷子并不知道李柔的过去，也觉得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心里并没有在意，柔柔那么单薄，跟胖完全不沾边。苏继铭却继续询问着关于李柔的事，高军也一五一十斟酌用词作答。
听完高军的描述，苏继铭心里确定了答案，肉肉的确在杞东扑克牌厂工作过，原来曾今那么近吗？
思及此，他心里翻涌起阵阵酸涩，自己明明可以更早保护她，却错失良机，让她经历了那么多人性阴暗……
吃完饭，一群管理层将苏家祖孙送至大门口，互相道别后，祖孙俩便离开了，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另一个城市。
听取了基层员工的意见，苏继铭心里有了计较。
为了保全整个产业链，机器肯定是要更新迭代的。至于员工的去留，他得好好斟酌斟酌，要尽最大力量为员工谋福祉，机械、智能永远不能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至少在苏铭集团不可以！
“爷爷，这样赶路你身体真的没事吗？”祖孙俩并排坐在商务车后座，苏继铭忧心地问道。
他心里越来越不安，真相其实呼之欲出，但他潜意识里抗拒去深思。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臂，安抚道：“爷爷好着呢！这几天把华东地区几家重要的子公司视察结束，就休息一下，咱们再去北边儿。”
苏继铭点了点头，满眼孺慕之情溢于言表，他低下头不看他，抿了抿唇道：“爷爷，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老爷子呵呵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怎么忍心一直骗他呢！万一自己突然走了，孩子措手不及，一下子接受不了，那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祖孙俩抵达隔壁城市后，老爷子也的确疲倦了，办理入住酒店后，就没再出去。
苏继铭躺在床上翻出了李柔的微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打扰她：肉肉，下班了吗？
李柔忙了一整天厕所都没去，膀胱都快憋炸了，真心一点谈情说爱的心情都没有，却又不忍心不理苏继铭，点开对话框匆匆回复：还没，加班做标书
苏继铭：什么标书？
他觉得很奇怪，计调需要做这种东西吗？而且他们集团那么大的团建都没需要竞标，什么单位？啥规格？竟然敢这么麻烦他老婆！
李柔：公安疗休养
苏继铭：……
收回刚才的想法！
苏继铭：什么情况？
李柔便把上头的政策告知了他。
苏继铭：我记得你们隶属医疗机构旗下的，医疗系统不给你们做吗？
李柔：给，我从财务那儿听说了市场部负责医疗系统的标书，市场部经理从财务支取了费用，托标书公司帮忙做
李柔：小小的八卦一下，领导好宠她，五十岁才找到“真爱”，不容易，呵呵
苏继铭自然不会怪李柔说这种闲话，毕竟她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没有实据，她不会编排别人。
苏继铭：既然如此，证明别家旅行社只是陪跑，你们是内定的
李柔：对啊，以此类推，公安的我们只是陪跑，他们也有内定，领导心里有数才随便交给我做
苏继铭已经猜到臧总的心思了，到时候力夸市场部能成事，再狠狠踩一把计调部，尤其是肉肉。
苏继铭心脏都拧巴了：宝贝，这工作你是一定要做吗？
李柔：做啊！干啥不做？就算知道什么情况，我也不随便敷衍
李柔：我不仅不敷衍，我还要做得漂漂亮亮，就算别人被内定了，我也要给他们留下除非脑子受创失忆才忘掉的记忆
苏继铭：不愧是我老婆
苏继铭：那要不等我回去，我帮你一起做
李柔：不用，你可以发一份你看得上的标书给我参考一下【可爱】
苏继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