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京城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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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
郑子衿醒来时，顾昀依旧在沉睡中，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但是人依旧昏迷不醒。
她叹了口气，穿戴整齐后，去楼下叫小二帮忙，把昨晚从医馆拿回来的药熬煮一包。
再次推开房门，床上就传来顾昀的声音。“子衿……”
郑子衿连忙把手中的药碗放下，跑了过去，将他扶着坐起来：“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昀微微睁眼，看到郑子衿后，心里总算安定不少。
“我昨晚......做梦了，梦到史柏川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好担心......”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颓丧。
郑子衿伸手轻抚着顾昀的额头，温柔安慰道：“不会有人抢走的，我会一直陪在阿芸身边，先把药喝了吧。”
顾昀看了眼桌上那碗黑糊糊的药汁，犹豫道：“很苦的……”
郑子衿抿嘴笑道：“不许闹小孩子脾气！”
说完，就将药端过来，递到顾昀面前。
他接过，皱着眉头听话地一饮而下，药汁苦涩的味道在喉咙蔓延，让他深感不适，嘴里却突然被塞了一颗甜甜的蜜饯。
“去去苦味。”
他暖心一笑，有子衿在，始终都是甜的。
郑子衿勾了勾耳边的碎发，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浑身湿透地回来？”
顾昀闻言，神色凝重，他紧握住拳头，把昨晚在船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听到顾昀跳河只身游回来时，郑子衿有些愣住，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你这……不怕命都没了？！”
“我当时被逼得紧，又担心你，所以……”顾昀垂眸，不敢看她的目光。
郑子衿咬唇：“你要是被算计……我不怪你，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跳河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说罢，眼眶红润起来。
顾昀见状立刻伸手抱住郑子衿，亲吻着她的发丝：“对不起，子衿，以后这种事情我都不去了，就陪在你的身边。”
以免再被别人算计！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顾昀轻拍着郑子衿的背，柔声道：“我现在身体好着呢，肯定不会再让娘子担心的！”
郑子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顾昀：“阿芸，要不我回去吧，让程禾过来照看。”
只要躲得远远的，那姓史的看不着，阿芸也就没事了。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啊，你本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镇上，错的是那个骚扰你的人。”
顾昀摸摸她的小脸，虽然他也确实想把子衿藏起来，但是这样会让她连出行的自由都没有，一直躲避肯定不行，要想个办法，早些把史柏川这个臭烘烘的狗皮膏药甩掉才行。
“那要是……”
“他要是再敢来，咱们就报官，让周县令先挨他几十大板！”他相信，周淮之绝不会纵容这种骚扰民妇之人。
“那……好吧。”郑子衿点了点头，觉得身体又有些乏力疲惫了。
“你昨晚应该也没休息好，先吃点早饭接着睡吧！”顾昀起身出了房门，叫小二送了饭食上来。
两人吃完过后，郑子衿便有些疲乏地躺回床上，准备小睡一会儿，昨晚阿芸又是发烧又是发冷的，让她忙活了好大半夜。
顾昀的精神却是缓过来了，把带来的书拿到窗边桌前，开始翻看标记起来。
午饭过后，顾昀打算去香远书肆拜访师父，不放心子衿一人在客栈待着，就把她一起带去了。
恰巧在书肆遇到一脸头疼的李中裴。
见到顾昀前来，诧异不已：“师兄！你昨晚出了厢房去哪儿了？害我一顿好找，今早你又是什么时候下船的？没见着你，我都快以为你掉河里去了！”
顾昀抿唇：“确实掉河里去了。”
“啊！那你人还好吧！怎么上来的？”
斜眼看了他一眼，顾昀不答，径直走向正在给书架掸尘的陆清风。
“师父，我想问问史家的背景，您知道吗？”
“史家？”陆清风微微蹙眉，转过身看向他，“你是问京城的史家，还是这里的史家？”
顾昀愣了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我想问的自然是这里的史家。”
“当然有关系。”陆清风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掸尘，“京城史家乃世代皇商，是大晋最大的商贾之臣，其财富堪比朝廷！而这里的史家，算是京城史家的分支之一，仅是分管这里的酒业。”
顾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问道：“那京城史家与这里的史家关系如何？”
陆清风顿住想了一下，答道：“微乎其微！”
“京城史家发家并不只靠酒，还涉及珠宝、茶叶、瓷器、布匹等各类产业，而这里的史家，只是因为咱们这边与京城比起来，离海域更近，有时这里史家的商船会带些西域的美酒回来，送往京城，呈入皇宫。其余的酒，如今卖得还没你家铺子多！”
“那是不是只要切断了往京城送酒的这条路，这里的史家对京城那边就没什么用了？”
“何止没用，恐怕长青酒铺都能把那正源酒行比下去了！”说到这里，陆清风有些不解，看向顾昀：“你怎么突然对史家感兴趣了？”
顾昀没有把史柏川骚扰子衿的事说出来，而是说道：“最近史家老爷总是来问我们长青酒铺，能不能跟他们合伙做生意，就想打听打听背景。”
“唉呀！要我说干嘛跟他合伙呀，直接取代了他家不是更好？”陆清风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你师娘先前在郡上，说碰见京城史家来人了，你家那么多好酒，直接越过那史柏川，与他们主家的人合伙不是更好吗？”
“这……行吗？他们真能自家人运回来的酒不要，与别家合作？”顾昀话虽这样问，却偷偷看了郑子衿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不行？你家的酒品多，西域回来的也就只有一种葡萄酒，在数量上就占了优势，酒的味道也醇香。别看史柏川那酒行现在表面风光，实则从你们酒铺开业过后，就逐渐亏空了，要不是找京城那边的人要钱吊着一口气，怕是早就关门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顾昀很好奇。
陆清风摆摆手，道：“你师娘在生意场上神通广大，哪有不知道的！”
顾昀心思转了转，既然史柏川敢这么不要脸，打着合伙的事情骚扰他娘子，那干脆就搅了他与京城的联系，没有那边的支持，到时候正源酒行倒闭，看他还有没有那个底气！
想到这里，顾昀决定让人去探探史家口风，当然这个史家说的是京城来的那个，如果那人能够对长青酒铺的酒有意，再做定夺。
于是乎，他拜托陆清风回去让师娘帮忙写封引荐信，到时再回铺子遣丁一快马加鞭送去郡上，希望能在那人与史柏川碰面之前得到回应。
陆清风表示很愿意，不过有个条件：“到时你家生意做大了，可得给我多送几坛酒来！”
顾昀笑笑：“只要您不怕再被师娘揍就好！”
陆清风一听不乐意了，笃着个嘴：“说那些！我跟你师娘关系好着呢！”
两人说完话，陆清风让他明日叫人来拿信，顾昀应下，便牵着郑子衿的手打算离开。
这时候李中裴又蹦出来，问道：“师兄！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从河里上来的呢！”
顾昀直接把他推开，语气淡淡道：“能怎么上来？那自然是游上来的！”
以后再也不跟这家伙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