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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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爹在外边儿追的时候，还不忘大声喊：“遭贼了！咱长青村遭贼了！！快起来抓贼！！”
喊叫声也把大部分村民都吵醒了。
众人听到有贼，着急忙慌地穿好衣裳，有的举起火把，有的拿起家伙什，急匆匆地就往这边赶来。
“知山兄弟！那贼在哪儿？！”这人正是住在顾家邻近的赵柴，家中只有他一人，常年在深山里砍柴为生，身材健硕，胆子也大得很。
此时他衣裳松垮垮地穿着，手上还握了把砍柴刀，摆出一副让贼人吃不了兜着走的架势。
“嗨！你是不知道，方才那贼翻到我家后院来了……”三两句把话交代清楚，其他人聚集过来也正好听到这话。
“胆子也太大了！敢翻人后院去偷，还把二郎打成重伤了，抓到必定把他送到官爷那儿去！”又一个吴姓的小伙子喊道。
长青村是二十多年前旱灾过后重建的村子，因此大部分人都不是一个姓儿。
但聚是一团火，住了这么多年的村子进贼了，大家也肯定帮衬一二，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遭贼的不是自个儿家。
顾老爹气愤地把手上的东西扔下，是方才那贼人落下的扁担和鞋子。
“各位看看，这是那毛贼留下的，可有认识是哪家的？”
众人一看，一根断裂的扁担，一只普通的灰色麻布鞋，这种常见的东西每家每户都可能有，这可咋分辨呐？
“村长来了！”
有人吼了一声，正在仔细回忆的众人又侧身看向了村里的主事人。
长青村的村长姓吴，已年过四十，跟那喊话送官的吴姓小伙是叔侄关系。
吴村长走上来就对准吴青的头敲了个啵：“啥事儿就送官？！别没由来影响咱村的名声！”
这十里八村的里正今年已经五十九，马上就要退下来了，附近村子的村长都想当上这个位置，若是现在传出村里遭贼，那肯定是他这个村长没当好。
还怎么竞争当上里正？
吴青摸了摸头，瘪起嘴来。当着这个叔伯的面他也没敢大声反驳，不过对他做的这个村长是很不喜的。
每年村民们给的礼他照收，但是一件实事儿都没干成过！
吴村长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揪了一下留着的小胡须，咳嗽一声说道：“哪家的遭贼了啊？没什么重大损失就散了吧，别耽误大家伙儿睡觉！”
顾老爹见这个喜欢搅混水的村长出来主事，心说今天这事肯定要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村长，是我家！刚买的几十个坛子可都被那贼给打碎了，还有好几坛子酒也给他弄没了！”
这可值好多银子哩！对寻常百姓来说，这可不是小损失，算下来的银子都够一家人生活嚼用好久了。
可是村长却不是这么想，他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摆平了。
“该不会是你家自个儿打碎了，赖在那贼人身上的吧……”
众人听后心里一惊，看向顾老爹的眼神也不对了。是啊，哪个贼不偷东西，专门去砸东西的？
顾老爹被这么多双眼睛审视着，心里是又气又冤，大喊道：“这坛子都是用银子买来的，我们打碎它干啥？！”
也有的村民最近看顾家挣钱了眼红，躲在人群里吭声道：“是啊，那贼人打碎坛子又有啥好处？”
“这，这……我怎么知道！”顾老爹说不过，心里一直干着急。
顾芸拿着火把出来请余郎中，正好碰上聚集的众人，听到顾老爹在里面无法反驳着急的声音。
挤开外围的人群，顾芸站在众人眼前说道：“吴村长，我们家自个儿出银子买的东西肯定是想着保管好的，也不知道那贼人是存的什么眼红心思，跑来我家捣乱，您这边不想着解决问题，还倒打一耙冤枉苦主，难免有失公正啊！”
“啧！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怎么就倒打一耙冤枉了！”吴村长担心名声受损，张嘴就是反驳。
顾芸见他接话，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们顾家遭了贼，您作为主事的村长不去实地勘察，不根据现场的情况做判断，仅是凭借猜想，三两句言语就说我顾家把损失赖在贼人身上，你这是要包庇什么吗？”
顾芸眼神逐渐逼近，吴村长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背后也惊出了一层冷汗。
包庇贼人，那可是重罪啊！
莫说他能不能争当上里正，这身村长的皮怕是都要掉了，还可能被送进大牢！
聚集的村民听顾芸这样一说，眼神又转向了村长。确实，这个村长平日里不干实事，莫非他认识贼人才这样冤枉顾家？
“你，你想怎样？”吴村长被顾芸一番话给唬住，说起话来有些结巴。
顾芸深吸一口气，答道：“现在咱们得合起伙来把贼人抓住！谁能保证这贼人后面会不会跑到别家去砸东西？我家后院的窖里现在乱得很都没空去拾掇，二郎现在还躺在床上，总归都是证据！”
“对对，抓贼！我刚才追出来眼瞅着一道黑影往村北边儿去了！”顾老爹也站出来再次说道。
“村北边儿？那边可只有杜有财一家啊！”再往北去可就是后头的大青山了，这山里头可没人去住。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伙也都想起来，那个方向可不就杜有财一家嘛！
“你小子浑说什么！我杜有财就站在这，过来的时候也没见到什么黑影，可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没准儿那贼人跑到山里头躲去了！”杜有财拿着一道火把，正站在人群的靠后边儿。
方才出声那人见说的正主在这，也不再吭声。
“咱们现在往大青山的那个方向去追，没准儿还能追得上！”吴青提议道。
“好好！咱们追，把这可恶的贼逮住！”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肯定不能怕了那小小毛贼。
更何况若是抓不住，下次跑到自个儿家来砸东西，那损失可就大了。
村长还没缓过神来，也点点头同意了。
一群人举着火把往大青山去，顾芸还想着给二郎请郎中，加快脚步跑到余郎中门口敲了敲。
余郎中被吵醒也正好穿戴整齐，打开门，顾芸便把二郎受伤的事情说了，让他带上药箱赶紧去看看，顺便将手上的火把递给了他。
余郎中应下后，顾芸也快步跟上了去往大青山的队伍，想着自己一同去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此时的杜家富还真的是往大青山跑去的，他从顾家后院翻身出来没一会儿，就见到有人追了出来。
想到落了东西在顾家，更是不敢停留，而且杜有财是个暴脾气，若是知道他做了这等蠢事，回去被抓到肯定免不了一顿暴揍的。
因此他也不敢回家，绕了个路往山上跑了。
逃跑过程中，还不忘把剩余的一只鞋脱下来，扔到山沟沟里。
进山的路就只有一条，就算杜家富的精力再好，也经不住村里十多个人的追逐围堵。
只在大青山的外围跑了片刻，就被身手矫健的赵柴追上来，几下就摁在了地上。
“别动！小心咱的砍柴刀不认人！”赵柴粗着嗓子大喝一声，杜家富顿时吓得不敢有动作。
吴村长见被摁着的人老实了，让其余人赶紧上前，找根绳子把贼人捆起来，带到他面前。
举起火把对着人脸瞅了瞅：“杜家富？”
众人一看，果真是他！
之前说村北只有杜有财一家的人，此时再次阴阳怪气道：“哟！这贼不是老子竟是小子！”
“你又在胡乱说个锤子！”杜有财嘴上不饶人，实际心里一沉，他是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举起火把上前瞧了瞧。
还真是他！
杜有财气急，丢掉火把，操起旁边一人拿着的棍棒就往杜家富身上招呼。
“他妈的我让你当贼！不争气的玩意儿，老子平日里没教过你做人是不是！”
杜家富被捆住不能反抗，直到打得惨了，才大声求饶道：“别打了！爹！别打了！你们在说什么贼，我根本不知道啊！”
杜有财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棍子，带着疑惑反问道：“你说什么不知道？”
难道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