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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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难得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王氏见着宝贝儿子出来了，给顾芸添上了满满一大碗糙米饭。
“儿子来，多吃点，这读书可辛苦了，不吃饱可不行！”
一旁的顾二郎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对这样场景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一辈子也只是个地里扒食的，不得母亲喜爱很是正常。
而且如今他已经十七了，还没定亲。因着前几年顾大郎的名声，也没有好姑娘的人家愿意说给他，王氏也没在意他的亲事。
同村到了他这个年龄的，亲事大约是板上钉钉了，还有那更早的，恐怕连娃都抱上了。
眼前冒尖儿的一碗饭，顾芸着实是吃不完，端起碗将多出来的全部赶在了郑子衿的碗里。
王氏皱着眉头看了眼上不得台面的郑氏，觉得这饭给她了有些可惜，不过既然是儿子给她的，她也就不计较了。
但是顾沁却不这么想，皱着眉头把嘴一撅厌恶地说道：“什么时候顾家的桌子，能让这个花了二两银子买回来的人上来吃饭了？”
顾芸对这话有些不喜，抬眼看了下对面精致打扮的小女孩，怎么同是女的，对其他女人的恶意就那么大呢？
“小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子衿她是我娶回来的，是你嫂子，可不是什么买回来的人，说话还是要礼貌一些的！”
子衿？！
众人看向了郑氏，她不是叫郑大丫嘛？
顾芸找了个借口，“我觉得郑大丫不是很好听，就在书中重新给郑氏起了个名字，叫郑子衿！”
众人这才恍然，王氏虽然不喜这儿媳，心里也还是很开心。
“好，好，以后郑氏就叫这个名儿！我儿子有学问，起的名字也好听！”
顾沁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兄妹三人的名字，不也是有学问的爷爷起的吗？再说了，顾老爷子可是考了童生的，大哥连考试都没参加过呢！
顾老爹和顾二郎只顾着吃自己碗里的食物，忙活了一整天，赶紧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顾芸感受了一下周边的氛围，好像不是那么僵硬，决定将子衿想要酿酒的想法说出来。
一听这话，王氏就有些不乐意了，直吵吵着浪费钱浪费东西，好好的，这郑氏酿酒干嘛？再说以前儿子不是不允许郑氏出去挣钱吗？
顾芸便再次解释，现如今她要继续读书，家里只是种地的进项肯定是不够的，子衿她会酿酒，到时候若成了，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家里也能跟着宽松一些。
听到此处，王氏这才放缓了语气，“要酿酒也可以，不过家务一向是郑氏在做，这个可不准落下！还有，这酒得先酿一些自家人尝尝，若是不行，趁早歇了这心思！”
郑子衿见婆婆愿意让她去做，连忙笑着点头应下，只要东西够，酿酒肯定能成功的！
王氏瞧着她如此模样，看了看顾芸，当下也不说话了。
家里主事的老婆子都没了意见，其他人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三两下的功夫，这晚饭也就吃完了，郑子衿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筷拿去洗。
王氏也在顾芸的眼神示意下，有些不情愿地从里屋拿出了一小袋大米和一罐子饴糖，在递给顾芸时还有些不肯松手，结果被顾芸一声撒娇似的“娘”给征服了，又被她从自己手中抠走了两文买酒曲的铜钱。
王氏把手一松，笑骂道：“这好东西要是敢给我嚯嚯了，看我不揍你！”
顾芸也只是笑笑不以为然，来这都大半个月了，王氏可舍不得打她的宝贝儿子！
有了东西，郑子衿第二天就拿着两文钱去村子里有酒曲的人家换了几颗回来。
接着就将大米蒸熟，加入酒曲等待糖化一天，在这个间隙，郑子衿还把已经晾干的青梅做了处理。
先是给每个青梅四周都划上一道口子，这样便于后面蒸煮的时候里面汁液渗透出来，处理完再把青梅上锅加入清水煮沸，然后摊凉。
这一日下来也忙忙碌碌的。
再过了一天，就把摊好的青梅，糖化好的大米装进一个坛子，按比例加入清水密封好，让它们在里面发酵就行了，这个过程还要再等待十多天的时间，期间还要进行几次搅拌。
半个月的时间里，顾芸也早已抄完一本书，拿到镇上去换了几十文铜钱回来，这引得王氏又是一番夸奖，弄得顾芸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又领回了几本书，这次顾芸打算慢慢抄，挣钱要紧，学业也不能落下，虽说距离下一次县试还在明年的二月，可是这古代的科举考法跟现代高考还是有很大差别。
县试时是由当地县令出题，对方的出题思路是什么样子的顾芸是全然不知，只能将可能考到的书籍都一一背下来。
这县试乃是成为童生的第一场考试，录取条件比较宽松，文字通顺合题意者大多都能过，对此顾芸也很有信心。
这县试要是过了，紧接着就要参加第二场的府试，期间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文章诗词策论自然是要多多积累才行！
所以她的重心逐渐放在了学习文章上面，镇上的陆掌柜也不介意，只道年轻人要好好学习，抄书的事慢慢来也没关系，反正后面她领回去的几本书也不着急。
这边顾芸在刻苦研读诗书，那边郑子衿酿的青梅酒也发酵得差不多了。
刚发酵过滤出来的酒液是比较浑浊的，又放置澄清了几天，之后将清澈了的酒液再次过滤倒出来，此时的青梅酒喝起来会比较酸，加入化开的饴糖沉浸一段时间后，这味道就变得酸甜可口能饮用了。
可惜现在家里没有蜂蜜，不然这酒酿出来还会有一股花香的味道。
青梅酒酿好的当晚，郑子衿就找来几个干净的碗，每人倒上一些让其他人品尝。
顾芸尝了一口，这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里面虽带着果香，但是酒香也恰到好处没缺失，是她喜欢的口味。
顾家其他人也都端起碗来尝了一下，确实不错，实在没想到这郑氏在家里窝囊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这般好的酿酒手艺。
“这酒的味道嘛，倒是可以，但是酒的浓度不够重，恐怕一般只有女人爱喝这个味道，你这次酿了多少青梅酒出来？又打算怎样往外卖呢？”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顾老爹此时却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酒确实清香可口，但是怎么卖？卖给谁？有多少人会来买这种酒？这些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考虑清楚。
其实这些事情顾芸和郑子衿早就商量过，他们两人也不认识这个时代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酿出的酒自然也不可能大批出售，决定先试试现代的上门推销的套路。
聚云镇是个大镇，里面的饭馆酒楼那是数不胜数，一家一家去问，总会有人要的。
郑子衿这次一共只酿了五十多斤的青梅酒，全部都装在一个大的坛子里，她决定找些小罐子分装推销，如果有人买，再按量出售。
顾老爹和王氏听了也点点头，有法子把酒卖了就行，不然浪费这么多东西和时间，最后把酒砸自己手里，那才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