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变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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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二十岁的顾大郎要继续读书？
这话还是亲口从王氏的嘴里传出去的，她觉得自己儿子是最了不起的人，所以在顾大郎决定读书以后立刻在村里传扬开来。
村里人却不以为然，这顾大郎早就养废了！读书？怕是要读个望天书咯！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留着点情面，纷纷假意向王氏道喜，你家大郎要有出息啦！
一番下来，王氏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这边顾芸也在收拾着以前顾老爷子用过的书房。
因为家里多年无人念书，这间屋子早就已经堆满杂物了，书籍摆在最里面的一角。
于是顾芸撸起袖子，打算把杂物都清理出来，一旁的郑氏见了，赶紧上前接过活计。
哪能让他来干，就算顾大郎不找借口打她，被婆婆见了，也是少不了一顿笤帚的。
可顾芸却强行将她按回了屋子，说她身上还有伤，让她在屋里带大妞玩，好生歇着。
虽然顾芸挖地干活不行，但收拾屋子这种小事，总还是做得来的。
炫耀完一圈的王氏回来之后，就见到自己宝贝儿子在搬东西，而郑氏却不在，气得她撸起了袖子。
“好你个郑氏！竟然敢让我儿子一个人干活，自己跑去躲懒，我看你是皮子痒了欠收拾！”
说话间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就打算去寻人。
王氏气势汹汹的样子也把顾芸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娘！是我让郑氏去休息的，她身上还带着伤呢！”
“这点小擦皮就把她给疼着了，我看就是我太久没管教她，开始在我面前耍懒了！”
反正她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是那郑氏的问题。
见劝不过，顾芸连忙又换了个说法。
“娘，我这马上要重新读书了，以后可是要考功名当大官的，要是传出去婆婆打骂儿媳妇，作为丈夫的我还不劝谏，这不是影响我名声嘛！”
王氏听到会影响儿子，当即也不叫唤了。千不好万不好，影响到她儿子就是最不好的。
手上的树枝也扔了：“好好好，以后我就不打她了！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我改骂她！”
顾芸摆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以后我们读书人家，可是要讲究斯文的，这老是骂人，不是有辱斯文吗？”
王氏一听，也有道理啊！
“可这儿媳妇打不得骂不得，那还要来干啥嘛！”
“娘，郑氏现在是我媳妇儿，那她要做什么，怎么做，自然是我来教啊，您老呀，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说了半天，顾芸这才将王氏往主屋推去。
想想也是，儿子的媳妇自有儿子教，王氏也就不在这件事情多说了。
“那你收拾的时候悠着点啊，太累的话就叫二郎来帮你！”
见顾大郎点点头，这才离去。
顾芸这才重新收拾起屋子来，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人帮忙。
在屋里的郑氏听见了王氏叫嚣的声音，心脏惊吓得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儿，正打算出去请罪呢，又听到了顾大郎的一番话。
怎么，有些维护自己的意思呢？
顾芸很快就将书房里的杂物清了出来，将一个久不开封的大箱笼打开，一阵灰尘扬起，引得她咳嗽了几声。
里面装的都是顾老爷子留下来的书，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本《论语》，打开书的扉页，里面的目录用标准的手写小楷书进行记录。
大学时期的顾芸选修学过书法，因此繁体字倒也会看会写一些，加上有原身的记忆在，这上面的字也不是很难认。
凭着记忆，顾芸挑出了四书五经以及几本基础的书籍，打算慢慢先学着，等充实了之后再准备县试的事情。
收拾出来的书房并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很是齐全。
窗前摆有一套书桌椅，桌上放了一盏油灯台，一块普通的砚板，一支毛笔和放笔的支架。再在书桌柜里找了找，发现还剩了几张没写过的宣纸，不过因为多年未使用，显得有些受潮发软。
窗户旁边还有一个专门放书的竹编架子，靠边的位置还有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小床。
顾芸觉得，这里打扫干净都可以直接住在这个房间里了。
郑氏终究还是坐不住，打了盆水拿了个抹布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挨个擦了起来。顾芸也跟着擦了一天，到了夜间点上油灯，这才像个读书的环境了。
书屋在宅子偏西的地方，相对安静，从明天开始，顾芸就要到这来学习了。
郑氏心里也有些放松，以后每天不用一直面对顾大郎这张脸，她就觉得自己生活还有希望。
但愿这次他能坚持得久些。
夜晚洗漱过后，顾芸躺在床上，旁边睡着的是郑氏。
顾芸倒是没觉得有多别扭，毕竟她的心理还是个女的。
不过却能明显感觉到身旁郑氏紧张发抖的身体，以前的顾大郎经常会突发使用暴力手段。
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郑氏无处安放的手说道：“早些睡了吧！”
这个比她现代年龄还要小的女子，当真活得太过小心翼翼了。
郑氏被拍了一下，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过旁边的人很快没了别的动静，只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当下也安了心。
第二天，顾芸就将顾大郎已经压箱底的长袍衣衫翻了出来，或许换个形象，能让现在的郑氏对她有所改观？
顾大郎的样貌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中等偏上的颜值，这也是顾芸找了把削刀，把脸上乱七八糟的胡子刮掉之后才知道的。
之前一脸胡子拉碴的，头发胡乱地扎起来，一件短款外衫拉垮地穿在身上，裤腰带还露在外面，裤腿也是一边挽一边松，再加上一双踩住后跟的灰黑色布鞋，往大街上一站，确实有那么些流氓地痞的味道。
这下顾芸修好了脸，又将头发尽数盘起，在后脑勺用布条扎了个颇具书生气息的发髻，拿出一件青色长衫穿上，身材高挑的样子，当真担得起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王氏见了都直夸老顾家给的形象好！
郑氏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顾大郎，跟他以前暴虐的行为，还真是有点对不上号来。
不过心里仍旧对着他很是警惕。
大妞见了爹爹的新形象，只嚷着要抱抱。
顾芸轻松将她抱起：“怎么样？大妞，爹爹好不好看？”
顾芸显然对于自称爹爹没有了心理障碍。
大妞兴奋地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眼神发光地说道：“爹爹好看！爹爹是大妞见过最好看的人，大妞可喜欢爹爹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顾得了眼前，以前的事就忘了。
这也正好给了顾芸和孩子拉近距离的机会。
“爹爹也喜欢我的宝贝女儿！”说完，顾芸就在大妞脸上吧唧了一下。
郑氏都惊呆了，顾大郎以前可从来没有给过女儿好脸色的。
不知不觉，心里有些认知也在悄悄做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