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嫂子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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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多的豫北大地天刚蒙蒙亮，折腾了一夜的岳峰睁开惺忪的睡眼侧脸看着满足的睡的正香的女友，拍了拍她丰满的屁股，询问说“亲爱的你想你吃点么？待会儿你陪我去白事儿上吧？”
“唔……听你的，我随便，吃啥都行。”她侧了一个身，把美背露出来，背对着岳峰继续睡。岳峰从旁边把咸猪手覆上去，轻轻地揉搓了半晌才心满意足的去厨房做早餐。
冰箱里还有几块预包装的西冷牛排，拿出来用凉水化开了，煎了两个荷包蛋，把乳清蛋白用温开水活开了，把牛排剪成七分熟，岳峰喜欢熟一点的，不喜欢那种带着血丝的，所以牛排的表面都被煎的焦黄，用刀拉开里面已经几乎熟透了。
“亲爱的，起床吃早餐了。”岳峰朝卧室喊。
“知道了啦。”里面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片刻女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脖颈愈发高挑，里面是一袭毛料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卡其色的毛料坎肩。
“你真好看。”岳峰痴痴的看着娉娉婷婷的女友。
“啥样，”她羞红了脸。坐在餐桌旁边“你还会煎牛排？”
“唔，不太擅长，有点老了，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岳峰老实的说，如果是自己吃早餐绝对不会准备的如此精致，可能就一杯乳清蛋白就打发了，这也是为什么要结婚，要两个人过日子的原因，一个人过日子就是将就，两个人过日子那是讲究，很多人自认为一个人过日子想怎样就怎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他忘了，一个不麻烦别人的孤独终身其实是自暴自弃，那种不是自得其乐而是放弃了与这个世界和解，等到有一天万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就会发现，所有的人的服务都需要他拿金钱来更换，没有一点的温情，因为你不温柔对待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给你的就是冷漠。
“亲爱的，想什么呢？”女友一边吃着牛排一边轻声细语的问着失神的岳峰。
“哦，没什么，感觉生命里有你真好。”他回过神，怎么看都看不厌眼前的她。
“我也是，遇到你才感觉这个世界的温情，我也想不到人到中年还能找到属于奢侈的恋爱。”她眼里充满了妩媚的爱。
“我会好好爱你的，”岳峰强忍着要她的冲动“吃吧，吃完了我们去帮忙，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要送她一程。”
“好。”
吃过早餐，岳峰让侄子到楼下接他们，侄子就住在另外一个小区，几分钟就到了，两个人下楼依旧坐在了车后排，让他开车送去岳家村，岳家村就在岳飞故里的东面一里左右，当初祖上岳霆一支搬到四川后祖宅早就没有了，现在的岳家村的老宅子是解放后国家给祖爷爷分的，已经繁衍了两只，岳峰家是老二门里的一支，因为弟弟在驻马店找了个媳妇就很少回来了，岳峰自己相当于享有两套房子。
十分钟的车程，侄子把叔嫂两人放到白事上就回幸福驿站上班了，那里还有几个老人需要打理。帮忙的人见岳峰带了个陌生女人过来，都好奇的问“这是谁呀？”
“我女朋友，”岳峰大方的回应村里那些八卦的街坊邻居。
“哦，”那帮人看着又有了新的谈资，立马兴奋地追问“那李婧呢？”
“她有了，在昆明度假呢，陪着儿子。”岳峰回答。
“哦，”众人见再也问不出更多的绯闻，女友又听不懂河南话，就三五成群的各自八卦去了，“你看人家岳峰，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还光明正大的带回来了。”除了艳羡也没有别的可以说的。
岳峰从村里小卖部买了一刀草纸和一挂鞭炮，到棺椁前再拜祭一下，这次是需要上礼的，岳峰父亲去世的时候留德嫂的三个儿子每个人随了50元的份子，这次他需要还回去的。人情归人情，但事故还是要讲的。
老大的儿子看到岳峰来了就下跪接草纸，岳峰双手虚扶了一下，“起来，小，”
来到老二家，院子里的棺椁已经摆放第三天了，今天上午就要入土了，岳峰这是唯一一次对泉下有知的留德嫂子打招呼了，他把手一捧，伏地痛哭三声“我的留德嫂子啊，啊嗬嗬……”三声过后有人搀扶，岳峰起身向两边执事的人一偮还礼，然后到礼桌上随份子。
“这是我和岳川的，”岳峰拿出两个五十的票子，礼桌上的街坊负责登记的把岳峰兄弟的名字写上，然后给了两包回礼，里面是五袋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这都是应有的礼节。
随着时间的流逝，客人也云集的差不多了，十点一到，抬棺椁的人都进到院子里，用地牛伸到棺椁的下面，千斤顶顶结实了，十几个人前拉后推把棺椁拉到大街上，由于政策的原因，客人都没有当街祭拜，只听见灵车一按喇叭，孝子把老盆“啪”的一摔，灵车缓缓启动。
岳峰见大嫂出来了，就拉着大嫂的袖子一下“大嫂，这是我女朋友，你们妯娌先说会儿话，我需要到前面去帮忙。”
留德嫂子的坟茔离父亲的不远，只有一箭之地，灵车从当街到田间地头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因为是新莹地，棺材不入土所有女眷不能进地，所以那些女眷的孝衣哀杖都在地头汇总了一块儿拿到地里头，中午十一点，是下葬的吉时，随着抬棺人的齐声吆喝，大家把棺材摆到了正中的位置，孝子伏地大哭，帮忙埋人的铁锹纷飞，黄土一锹一锹的往墓坑里掩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棺椁被黄土掩埋，女眷也迤逦从地头走到坟茔前做最后的告别，哭罢家属离场，帮忙的继续掩埋，直到一个长方形的土堆新凸起在这亿万年不变的星球上，两三年后，尸体腐烂，仅存白骨，一百多年后，尸骨全无，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岳家村一代精明的女人的历史就此落幕。
女友静静的在田间地头等着岳峰，他走到她身边，在耳边轻声的说，我带你去看看公公的长眠之地吧。
女友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他温热的掌心，其他人都陆续回去准备吃席，岳峰牵着女友的手边走边说，“三年前，这边长眠着三个我最爱的人奶奶、父亲、李婧。”
“如果不是前几个月我穿越了，我如果没有你，将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那一个，没钱、没工作、没爱人，只有负担。”女友是唯一知道岳峰是穿越过来的人，所以也理解他所说的一切。
两个人漫步在田间，郁郁葱葱的小麦一望无际，三座小山一样的坟茔依次矗立在岳峰自己的地里，这是一块狭长的地块儿，南北长约三百米，东西宽七八米，成北高南低的地势，岳峰的祖父母和父亲长眠于向阳的坡地上，至今父亲的坟茔已经三年了，祖母的是在父亲下葬那天从祖坟迁过来的，如今柳树已经胳膊粗了。
“这个是我奶奶和爷爷的合葬墓，”岳峰指着上首的坟茔说到，奶奶是最疼我的那个人，人家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对于岳峰来说一点都不假，从小就在奶奶的怀抱里长大，和奶奶睡到上中学，祖孙两个人互相温暖，在冰冷的寒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亲爱的，我们给奶奶磕个头吧。”
两个人双双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岳峰低声给奶奶汇报“奶奶，孙子带女朋友看你来了，这是孙子最中意的媳妇儿，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言罢磕了四个头。
起身指着中间的坟茔说，“这里埋的是我的父亲，我一生的榜样，他是个老实善良的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在村子里口碑极好。”
两个人又在父亲坟前口头祷告，算是见过了长辈。起身看着前面的坟茔“这原本是李婧的，”岳峰停顿了一下，
“我穿越过来唯一逆天改命的就是她，现在这里埋的是那只曾经陪伴了我五年的叫娟子的绵羊，我的羊妻。”岳峰打开手机，播放陈瑞的白狐：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
能不能为爱让我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来生来世还做你的狐。
这首歌凄美动听，在李婧去世那天岳峰就设成了手机铃声，每到思念她的时候就会放几遍来听听。
“能不能让我再为你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岳峰看了一下突然中断的音乐，白狐的铃声响起，是李婧的电话。
“怎么了，老婆。”岳峰接了电话。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昆明？”李婧在别墅里眺望着滇池上飞来飞去的红嘴鸥，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煲着电话粥。
“再有两三天吧，这不留德嫂子去世了，怕你动了胎气就没告诉你，我这边待两天就回去，既然回来一趟就多待两天，怎么样，你和宝宝都好吧。”
“嗯，还行，毕竟是第二次，没有第一次反应那么严重，有陈娟在这里陪着我呢，你不用担心。”她糯糯的说。
“好，想吃什么让陈娟帮你弄，儿子最近来小区看你了吗？”岳峰问。
“来了，昨天过来的，现在去找李彪学习操盘了。对了，你回来的时候捎两只道口的烧鸡，我想吃了。”她忽然馋了，豫北道口的烧鸡和德州扒鸡齐名，刚好已是深秋，所以捎过去也不会变质。
“收到，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岳峰搂着女友嘴了一下安抚她有点酸酸的小情绪，准备挂掉电话。
“老公，我想那个了。”电话那边低低的，好像害羞的不好意思。
“嗯，我也想，不过你是高龄孕妇，还是忍忍吧，等过了三个月的安全期好吧？”岳峰没来由的翘了起来，女友看见它不老实，用手指弹了一下，他龇牙咧嘴的轻轻的敲了一下女友的头。
“乖，挂了啊。爱你，mua……”隔空回了一个吻才挂断了电话。
“妹妹来的电话？”女友明知故问。
“嗯呐，她想男人了。”岳峰把手机放进裤兜，紧紧的拥着女友“走吧，再晚了赶不上吃席了，让你尝尝我们农村的白事吃席。”
等岳峰和女友两个人回到大街上的时候，当街一字排开摆了有十多席的排面，岳峰还不能吃饭，先把女友安排在了大嫂身侧，自己给管事儿的要过来一副手套带上拿了条盘开始给客人上席面，总共十个扣碗，都是上午已经做熟了的，现在热气腾腾的在大锅上温着，只等客人上齐就开始上菜。
“开席啦，”管事儿的一声吆喝，七八个人分成四组拿着条盘开始上菜，两个豆腐碗、一个粉蒸肉片、一个排骨、一个肉丸子、两个粉条炸、一个白丸子、还有一个海带丝、一个青蒜丸子。这也是白事最后一顿饭，吃了这一席就算曲终人散了。
等打发走客人，剩下的就是孝子五服的亲人酬谢帮忙的街坊邻居，准备了下酒菜和好酒，岳峰是喜酒之人，也忙了三天了，不用人劝干掉了半瓶白酒，看的在一旁远远等候的女友龇牙，这个时候是要给自己的男人面子的，一定不能过来阻拦。
等到岳峰迷迷糊糊吃完席面的时候，他已经是醉了，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感叹人生不过是两顿饭，出生时一百天父母给他办一场百日宴，死的时候儿子再给他办一场丧事，就这样人就没了。
女友眼看岳峰醉了，打电话叫来了侄子把他掺到了幸福驿站，汤阴的幸福驿站规格比昆明小一点，是按照老宅基地量体裁衣盖的，总共两层半，为了方便老人上下楼，岳峰特意装了一个电梯，所以侄子把岳峰送到电梯就说：“嫂子，我就不上去了，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门没锁，你打开空调和我叔叔休息就成。”
女友谢了侄子，按了“3”，十秒钟就上了楼，三层是一个歇山顶的绿色琉璃瓦的小房子，四十多平米，里面只有一个卧室和卫生间，空调遥控器就在床头柜上，打开了空调就开始扒岳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