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凑合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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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母后担心了。”
看着一脸担心的沈嫣，苏凝霜不自觉低下头去，神色中多了几分自责。
“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
沈嫣缓过来情绪，抓着苏凝霜的双臂问道。
“母后，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笑了笑开口，想要让沈嫣放心下来，可是那苍白的神色反而让沈嫣更加担心起来。
“母后，我不想呆在这里。”
苏凝霜抬起头，看到熟悉的房间就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心里就很不舒服。
“好，那咱们就不待在这里。”
“那种人不要也罢，反正追求我的人很多，等到时候母后重新给你找个父亲。”
苏凝霜不说还好，一开口瞬间点燃沈嫣的怒火。
明明知道苏凝霜最在意的是什么，还要拿她最在意的东西去让她伤心。
哪怕是无意为之，但还是伤了她最爱的人，也伤了最爱他的人，她现在不想去原谅。
“不要。”
苏凝霜赶紧开口，声音很大，让沈嫣吓了一跳。
“为什么？换一个不好吗？而且你不是讨厌他吗？”
沈嫣反问道。
“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凑合着还能用。”
苏凝霜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讨厌的，如今反悔的又是自己。
外面敲门声响起，苏凝霜脸色变了变，忽调转话头，“我听母后的，那就把他换掉。”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苏天晟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才离开没一会儿，两人都已经商量着要换掉他。
苏凝霜身子向后缩了缩，下意识抓住沈嫣的胳膊，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你母后照顾你一夜，可以让你母后回去歇一会儿吧！”
苏天晟问道，看似询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要，我这里也可以歇。”
苏凝霜回答，双手下意识抓得更紧，他敢肯定，一旦沈嫣离去就凭借刚才的话，苏天晟绝对会找她算账。
“她的药一会儿就煎好了，我让暗影守着，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药一旦凉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似的，苏天晟直接走向沈嫣问道。
他有的是办法让沈嫣离开，他的确有错，可是因为这点错就要换掉他也太过分了。
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嫣身上，都在等着她做出选择。
“药凉了效果会不好了。”
苏天晟自言自语道。
“霜儿，你乖乖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思虑良久，最终沈嫣还是做出选择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
苏凝霜紧随其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和苏天晟待在一起。
“去什么去，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刚从床上起身，被苏天晟一把给强行按了回去。
“你别欺负她。”
见苏凝霜眼中的祈求更甚，走出几步的沈嫣转身叮嘱道。
“我怎么会欺负她呢？你放心。”
他笑着将人推出门外，苏凝霜只能看着自己的靠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最终只能重新躺回床上面向里面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死死蒙上。
“我怎么听说你要换掉我？”
苏天晟走到床边坐下，眼中带着笑意。
眼前的丫头他有时候真搞不明白，明明很怂，每次却都要故意挑衅。
刚才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笃定最后那句话苏凝霜就是故意的。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苏天晟只好无奈的想要把被子掀开。
“换不换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有谁胆大包天敢接手。”
见实在拉不开，苏天晟只好作罢，那些话他也就当做玩笑话听听而已。
沈嫣未曾出嫁前有许多人追求不假，但既然成为他的妻子，还孕育了他们的三个孩子。
谁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沈嫣他们身上，那他自然会好好教教他们该怎么做人，毕竟惦记别人的妻子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既然你自己不要我，凭什么阻止我找后爹。”
“不能仗着你是皇帝就滥用权力。”
苏凝霜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满脸怒容，这架势甚至让苏天晟都吓了一跳。
“我没有不要。”
“我不听。”
苏天晟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凝霜已经捂住耳朵背对着苏天晟。
她才不会轻易原谅这个不守信用的人，当初说的好听不会抛弃，可是这才过了几天，就把承诺忘的一干二净，要把她过继给别人。
“对不起，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吗？”
苏天晟耐心道，声音中多了哄诱，眼前这人如果脾气真的上来，除了沈嫣之外，大概没有人能哄得住。
当然，如果他用君臣也可以强行压下去，不过对于自己想要呵护之人，毫无疑问，父女之情远超君臣之礼。
“凭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苏凝霜来了脾气，让苏天晟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
“难道你做的就对吗？”
苏天晟问道，“如今连离家出走都敢做了，以后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野外昼夜温差大，如果因为在外面受凉生病如何是好？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蛊毒之事如果不是今日我和你母后恰巧遇到你发作，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下去。”
苏天晟接连开口让原本还气势十足的苏凝霜一下子焉儿了下来。
“既然你自己说不要我，要把我过继给别人，那我的死活关你何事。”
“至于蛊虫，只是忘记说了而已。”
苏凝霜梗着脖子回答，强行撑着不足的气势。
“苏凝霜。”
苏天晟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句，眉心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谁允许你整日把死挂在嘴边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神色郑重，多了警告的意味。
苏凝霜撇撇嘴，明显有些不忿，不过看到苏天晟脸上的表情把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
身为“御前宠臣”，察言观色的本领必不可少，什么时候什么身份该说什么话，这些她都必须要掌握。
“我没有想要把你过继给别人，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
苏天晟话音刚落，苏凝霜紧随其后道。
“那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处理完京城中的事情你就可以回来。”
正如沈嫣所说，他现在已经后悔把苏凝霜卷入这个政治旋涡。
皇室不比其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箭不断，波涛汹涌。
帝王的荣宠终究只是外力，只有自身强硬，方才是真正的强大。
故而从三岁的时候他就将苏凝霜带在身边和苏梓礼一起教导，传授为君之道，让她不必在未来拘泥与后宅之中，为她找到李北辰教授她武功，让她能够有保护自我的能力，更是将大离最精锐的神霜卫和最为神秘的暗影阁亲自交到她的手上，希望能够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那是她和沈嫣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是他拼尽全力都要保护的人，他不想让她处于危险之中，也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不要。”
“我有能力和你们一起面对。”
苏凝霜直视着苏天晟的眼睛，眼中多了祈求。
手心微微冒汗，神色有些紧张，如果苏天晟打定主意要这样做，或许她还真的没有办法。
“你回去太危险了。”
苏天晟皱眉，没有同意苏凝霜的请求。
“反正你要是敢抛弃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你。”
苏凝霜直接摆烂道，她说到做到。
如果苏天晟真的那样做，她绝不原谅，也绝对不会见苏天晟。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自己做初一，那就别怪别人做十五。”
苏凝霜立刻回忿，不过底气有些不足。
“如果说这是圣旨呢？”
除非迫不得已，要不然他真的不想用圣旨来压眼前的人。
“下旨是你的事，怎么执行是我的事。”
她余光一瞥看到旁边有一个杯子，伸手直接将杯子打翻，随即迅速捡起一块碎片。
如果真的要过继，那就只能是她的尸体。
苏凝霜的眼中带着决绝，眨眼间碎片已经抵在脖子的动脉处。
“父皇可以尽管下旨。”
苏凝霜道，手里的瓷片深入一分，她这一生只认沈嫣和苏天晟两人，其他人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双亲。
“你干什么？”
苏天晟起身想要去夺过苏凝霜手里的碎片，刚伸出手结果苏凝霜又深入一分，吓得他立刻站在原地。
“霜儿，你把手里的东西丢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
“我不要别人，也不想去别人家。”
她的眼中已经带上泪水，除了这种办法，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逼迫苏天晟屈服。
“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冲动。”
“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看到脖子处那根细长的血线，苏天晟连忙道，将自己的手缓缓伸了出去。
等到那瓷片稍微离开脖子，立刻眼疾手快的抢过瓷片扔到远处，苏凝霜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是真没有想到苏凝霜行事会如此极端。
“苏凝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他神色慢慢的沉了下去，一边将下面其余的瓷片踢到远处一边低沉着声音问道。
“父皇想罚就罚吧，但儿臣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从床上起身跪在地上，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如果能用一顿责罚换来她想要的结果那也值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何苦要折腾自己的身体。”
“赶紧起来，不知道地上凉嘛。”
他赶紧将人拉了起来连连保证，虽然很气，可是看着眼前之人那通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实在是气不起来。
压下去的眼泪重新流了下来，让苏天晟一时间手足无措，他连忙将人拉到床边坐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不把你给别人。”
“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写下一道圣旨，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说着，他换来暗影去准备笔墨，如果做这件事情让苏凝霜不开心，那么他宁可放弃。
大不了回去后多派一点人手贴身保护，前朝有他，后宫有沈嫣，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不想和你母后还有皇兄分开。”
“而且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公主，完全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苏凝霜哽咽道，小时候她需要他们的保护，可是如今长大了，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即使如今不能动用武功，可是他跟着李北辰和苏天晟耳濡目染，论头脑绝对敢说自己是前三之一。
他们不想让她面对危险，可她也不想让她所爱的人去面对任何危险。
“我知道。”
“明日咱们就出发去解决你体内的蛊虫，之后咱们就一起回去。”
至于那些阻碍，如果真的敢动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他也不介意做个“暴君”。
他轻轻拍了拍苏凝霜的后背，感受到苏凝霜的手游戏凉，于是拉起一旁的被子环绕在她的身边。
“对不起，我不该意气用事。”
苏凝霜小声道，解决掉过继的问题后，她一下子冷静下来许多，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极为不妥。
可是她觉得那个时候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后别做傻事了，我和你母后只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
沈嫣走出房间直奔熬药的厨房，在那里等了没一会儿，苏凝霜的要已经熬好。
让人将罐子里的药倒在碗里面后她亲自端着离开。
自己的子女她不想假手于别人照顾，无论是太子苏梓礼还是苏凝霜，她希望自己能够参与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因此基本上两人小时候都是她和苏天晟轮换着带，至于小安则是稍有不同，苏梓礼和苏凝霜轮换着带的机会比较多。
原本她和苏天晟也是想要亲自带，只是后来苏梓礼和苏凝霜要求，于是自从苏梓安三岁之后他们就把主导权交代苏梓礼和苏凝霜两人手上。
中药苦涩，沈嫣不知道苏凝霜愿不愿意喝，于是在门外犹豫一会儿，见手里的药热气逐渐消失只能选择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