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灭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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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冲天，映红半片天地，残垣断壁，鲜血染红大地。
“启禀主子，这里的俘虏如何处置?”
帝都的朝阳大殿门前，一个穿着铠甲脸上几乎被鲜血覆盖士兵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全部杀了。”
男子穿着一身金黄铠甲，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转过身来挥挥手道。
“是。”
跪在地上的人双手抱拳回话，起身后迅速退出这里，不一会儿外面便传出一阵兵器交接和惨叫之声。
“她肯说出帝脉的位置了吗？”
男子神情淡漠，暗中立即有一个黑衣人从暗中出来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暂时还没有。”
黑衣人低着头跪在地上，说完之后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真是废物，既然如此，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男子脸色陡然一变，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毫不犹豫刺进黑衣人的心口。
他拔出自己的长剑在一旁的尸体衣服上把鲜血抹掉，之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
帝都北侧，天牢深处，此时里面不时有鞭子抽打之声和狱卒逼问的声音隔着窗户传出，惊的周围经过之人身子一颤随后快步走开。
“苏凝霜，说出帝脉的位置，这样顾哥哥好歹也给你个痛快，何必要这样硬撑着呢？”
大牢的审讯室里，一名女子被几个侍女粗暴的牵制住双臂压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一名同样年龄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黄色的裙装，小腹处微微隆起，修的圆润的指甲用朱红点缀，圆圆的脸蛋上长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
她的手里此时正握着一个带着倒刺的马鞭抵在地上少女的下巴处。
“想要得到帝脉的位置?一个卑鄙小人他也配。”
“至于你，你以为他那个小人会让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子去做皇后。”
苏凝霜抬头，啐了一口唾沫，冷笑一声不屑道，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贱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顾哥哥早就娶我了。”
“顾哥哥已经答应许我正妻之位，要不是突然出现，我早就是顾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们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能诋毁的。”
黄色衣裙的女子似乎被触动心里的想法，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扔掉手里的鞭子用尽全力打了女子一巴掌后抓着对方的头发尖声喊道。
少女的头被狠狠磕破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然而纵是如此也掩盖不住女子那绝美英气的容颜。
“小姐，五殿下过来了。”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急匆匆进来一个侍女踮起脚尖在黄裙女子耳边轻声说道。
黄群少女的手微微一顿，余光瞥见身后来人，狰狞的脸上瞬间换成一副柔弱可怜的面孔。
“你说顾哥哥要是知道你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你呢？”
黄裙少女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右手掐着对方的脖子靠近轻声道。
苏凝霜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见黄裙女子嘴角掀起一个笑容，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臂往自己肚子上一推，紧跟着直挺挺朝地上倒去。
“啊，我的肚子好痛！”
“我的孩子，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黄裙女子倒在地上，下面流出一摊鲜血，她瞪大眼睛望着沈凝霜，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莹儿。”
进来的男人看到女子倒下的一瞬间一个箭步垮了过来护住倒在地上的女子。
“顾哥哥，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呜！呜！”
“姐姐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
少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捂着自己的肚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头颅深深埋在男子的怀中。
“来人，叫大夫，快叫大夫。”
看着满地的鲜血，少年急忙抱起地上的人朝外面喊道。
外面手忙脚乱，里面的女子被后面进来的人重新关回那间特制的牢房。
四十九根一寸长的铁钉刺入体内四十九个穴位，封住了她全身所有的大穴，以至于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然而即使没有这四十九跟封穴的铁钉，她也不可能从这里逃脱。
牢中的女子望向自己的手腕脚腕眼里有泪水溢出，四条血线让她此时仿若一个废人般连自杀都做不到。
“父皇，母后，皇兄，是霜儿的错，不该轻信他人。”
“真正该死的应该是我啊！”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宛若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是大离帝国的最为尊贵的嫡亲公主，享有皇帝的宠爱，本该光芒万丈如太阳般耀眼。
可是竟然引狼入室，为了一个畜牲与至亲决裂，最终造成今天大离境内的战火连天。
夜色漆黑，角落里时不时窜出几只老鼠快速从沈凝霜身边经过。
“把门打开。”
只听“咔嚓”一声，随后铁链哗啦啦落地，铁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男子此时脱掉身上的铠甲换成一件白色的锦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人模狗样。
“霜儿，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说出帝脉的位置，我可以许你妃位。”
少年背负着双手，淡然的直视着眼前的阶下囚。
沈凝霜缓缓开口，因为过度缺水导致声音沙哑不堪:
“顾明，我要是没有记错，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应该是被几个小倌楼的打手带走吧！”
“苏凝霜，你别给脸不要脸，别逼我动手杀你。”
女子的话说到一半，顾秦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堵住女子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他是大和帝国的五皇子，可也是整个皇室感到耻辱的存在，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大和皇帝在妓院一夜留情的结果。
彼时他刚从小馆楼逃离出来，然而却被人发现，正当他被人带回去之际，十八岁的少女一身戎装宛若天神般从天而降，抽出腰间的鞭子三下五除二将抓他的人打的人仰马翻。
“若是想变强，那就跟我走。”
少女收回鞭子坐在马上淡声道，少年面露喜色，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上女子的步伐。
少女宛若一道照进他生命里的光，让他看到未来的希望。
可是一个娼妓之子怎么能配得上公主之尊的少女，于是他不断费心布局筹谋，终于在大和皇帝面前占的一席之地。
他以为自己拥有求娶公主的机会，可是大离的皇族却是死活都不同意。
他知道因为那些人嫌弃他的身份，大离绝对不允许他们尊贵的公主嫁给一个娼妓之子。
于是他迫不得已在一个酒醉的夜晚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没想到大离的君王宁可把眼前的女子逐出皇室也不愿意接受他。
他好不容易清除掉阻碍他们感情的一切障碍，以为两人能够长相厮守，然而眼前之人却是宁死都不肯说出帝脉的位置。
“霜儿。”
她感受到女子的颤抖，急忙松开自己的双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脸颊。
“弄疼你了吧！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颤抖着声音道，语气里带上几分慌乱。
“你说过你爱我的，只要你说出帝脉的位置，我就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阻挡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滚，拿开你的脏手，我嫌恶心。”
“我只恨当初自己没把你直接杀死，以至于造成今天的祸患。”
“至于帝脉的位置，你永远不可能知道。”
苏凝霜眉头紧皱，甩掉男子的手臂厌恶道，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帝脉的位置，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顾明上前一步，靠近女子的耳边低声呢喃，然而换来的却是女子一声不屑的冷哼。
男子得到答案，从女子身边离开，眼睛闭起一会儿后长叹一口松开。
“霜儿，这是你逼我的。”
“传令。”
顾明朝外面冷声喊道。
“罪人苏凝霜冥顽不灵，残害皇嗣，与明日辰时在午门之外处以凌迟之刑。”
男子说完，似乎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之人，冷哼一声后匆匆从大牢离开。
一夜无话，转眼黎明，特特制的牢门被打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进来把女子从是墙上的锁链里取出来后拖走。
因为太久不见阳光，苏凝霜刚刚出去之感到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外面的视线。
一刻钟后，女子被带到大街之上，大街之上人烟稀少，地上还残留着血迹尸体乃至战火的痕迹，两旁的商户大门被打开一条小缝，仔细看去可以看到里面有几双眼睛小心翼翼往中间张望。
苏凝霜垂下眸子，不敢与两侧的眼神对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公主姐姐。”
苏凝霜身后忽然出现一道稚嫩的女声，女子下意识转过头去。
“大离会亡吗？”
小女孩明明很害怕，却还是站在街道中间颤抖着声音问道。
“帝脉仍在，大离不亡，好好活着。”
苏凝霜展颜一笑，对着空荡荡的街道高声喊道。
“磨蹭什么，赶紧走。”
一旁的士兵推了下停住脚步的女子，女子扭回头去被拖着离开。
“公主殿下。”
“帝脉仍在，大离不亡。”
两旁的木门被打开，一个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直视着那道浑身带血的身影。
“帝脉仍在，大离不亡。”
人群中有人轻声呢喃道，忽而对着女子的方向跪了下去。
一人，两人，三人，无数人……。
“帝脉仍在，大离不亡。”
低声祈祷，轻声呢喃，女子身体猛地一颤，不敢去看后面的人群。
“行刑。”
女子被人推嚷着带上高台后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粗壮的麻绳狠狠嵌入皮肉，甚至有血丝从里面渗出。
架子右侧一米左右的距离有一张长长的木桌，上面的匕首小巧精致，此时在太阳下面散发着凛凛寒光。
桌子一旁有一个铜盆，一名五大三粗胡子络腮的汉子此时正在用清水洗手。
“明王殿下到。”
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太监的尖叫之声，身后之人下意识分出一条道路。
“呸，白眼狼。”
人群中有人低声骂了一句，立刻被旁边之人捂住嘴巴。
“你不想活其他人还要活。”
那伸手之人小声恼怒道，脸上虽然也和说话之人一样愤怒，但是却没有当众发作出来。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男子已经带着人走上高台到了女子面前。
“霜儿，大离已经亡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帝脉，我答应你给你个痛快，免得活生生受罪。”
男子一身白衣搂着怀里的女子，冰冷的目光看不出丝毫往昔的柔情。
“姐姐，你还是乖乖顺从顾哥哥说了吧！”
女子相比较昨日看起来脸色要红润许多，此时正借势依靠在男子怀中，轻纱做成的衣服依稀可见女子光滑细腻的皮肤。
沈凝霜笑笑没有说话，事已至此，纵使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当下的事实。
“帝脉仍在，大离不亡。”
这是父皇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帝脉仍在，她守住了大离最后的希望。
“行刑。”
男子脸色冷了下来，一甩衣袖转身朝旁边吩咐道。
旁边的大汉拿起最左边的小刀，随后往嘴里猛灌一口酒喷到刀上。
“得罪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以后冤魂可千万别来找我。”
大汉双手抱拳朗声道，手腕反转，眨眼之间短刀直接侧着胳膊上的皮肉划去，顿时一片薄如蝉翼的肉飘落在地上。
结拜的衣衫被鲜血晕染成红色，剧烈的痛意让她忍不住脸色苍白。
然而第一刀还未曾缓过来，第二刀第三刀乃至无数刀又落。
一个时辰过去，苏凝霜的脚下已经铺展上一层层带着献血的薄肉。
整个右臂鲜血淋漓，看起来渗人无比，大汉看看手里的短刀后扔到地上转身去换另一把刀。
又是一轮新的折磨，苏凝霜的眼睛缓缓闭合，她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挨了多少刀，只清楚的感受到哪种不能言明的痛意。
“父皇，母后，皇兄，对不起。”
“若有来生，霜儿一定不会意气用事。”
苏凝霜嘴唇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后闭上眼睛，鲜血顺着嘴角出处留下。
那是她最后的倔强，是她最后想要维持的体面，更是身为皇室之人的尊严。
大离皇室之人，只有站着死绝无跪着生。
苏凝霜以咬舌的代价断了求饶的路。
女子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不断向远处的空中飘去。
她看到行刑的侩子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之后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手臂“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凌迟之刑，倘若受刑之人在行刑过程中死亡，那么施刑之人将要代替受刑之人完成下面的刑罚。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苏凝霜感觉到自己似乎应该游荡许久，看到四国兵戎相见，也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到处战火连天。
渐渐的苏凝霜离人群越来越远，一直不受控制的向深山里面飘去。
“苏凝霜。”
空中传来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沈凝霜迷糊的意识一下子变得清醒许多。
“苏凝霜。”
那道声音再次喊道，沈凝霜立刻警惕起来。
“你是谁?”
她冷声问道，戒备的盯着四周。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甘心就这样死去吗？甘心看着你的子民被别国奴役，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苏凝霜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确实不甘心，但是即使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她的状态应该就是话本子中所说的幽灵，不能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我可以帮助你回去。”
女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苏凝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得出有几分心动，不过迅速把这份心动给压下去。
“你需要什么？”
苏凝霜逼迫自己保持镇定冷声问道。
“我可以帮助你回去，只是以后需要用你身上的一个东西来作为交换。”
“什么东西？”
苏凝霜紧皱眉头问道，没有立刻答应那道声音的要求。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总之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大离的利益。”
“好，我答应你。”
苏凝霜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道，袖子紧紧握在一起。
她要回去，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去拯救她的国家。
“勿忘此约。”
那道声音说完后，苏凝霜手腕处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紧跟着沈凝霜只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最后直接倒了下去。